第九章 斬牛刀

第九章 斬牛刀

這一刀好快!

好速!

而且防不勝防。

傘一脫手,蔡般若變成與鍾詩情面對面。

而且還幾乎面貼面。

沒有了隔礙,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竟然是恁地接近!

接近得鍾詩情一出刀,就斫到了蔡五澤的天靈蓋上。

刀已及額。

蔡般若仰面。

這一刀之勢,足以把他斬為兩爿!

但刀並沒有斫下去。

因為斫不下去。

──不是鍾詩情忽然心軟,不忍下手,而是真的斫不下。

原因是:刀給嵌住了。

給兩隻手指拑住了。

拑住的方式,堪稱十分奇特:

蔡般若用右手兩隻手指:而且還是食指和無名指,挾住了刀鋒。

──而且就在刀鋒僅僅及鼻端的那一剎間,夾住了。

一旦挾住,拔釘撬岩,都抽不走。

然後,蔡般若一彈。

他彈出了中指。

「璫」的一聲,一股大力湧來,鍾詩情手上的單刀,就給震飛了。

飛。

飛!

飛!

「奪」的一聲,又是釘入了那口棺材里!

蔡般若端的與那副棺柩有仇似的。

在棺旁那四個額纏白巾的漢子,一齊為之震動、怒憤!

刀柄還自晃蕩不已。

可見力道之勁,蘊釀激蕩,久久未消。

蔡般若只不過用了一招:

鍾詩情的傘就脫手。

他只不過再施了一招:

她的刀也甩手。

本來已高下立判:

可是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又「叮」的一聲──這下可比閃電還快。

連刀光都沒有。

沒有光。

只有聲。

──急嘯之聲,飛抹而過。

刀飛去。

但鍾詩情及時在刀甩手之前,自刀鍔抽出了一支劍。

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刺。

細。

而長。

尖。

而銳。

輕。

而利。

那麼細的一條長刺,在意想不到的變化下,無法閃躲的距離中,一刺刺向蔡般若──他的胸膛:

心口!

刺心!

──心刺!

蔡般若原來奪去了她的傘,但她傘里有刀;蔡五澤再打脫了她的刀,可是她刀里有刺。

她是鍾詩情。

她的「隔山刺」。

──隔著傘和刀,她才能把她這「兜心一刺」的精華、精萃,完全、徹底的發揮出來!

突如奇來的一刺──

著!

鍾詩情甚至已感覺到刺中了。

──刺中了他的胸口。

她升起了一種「得心應手」的感覺。

她甚至沒由來的掠起一個想法:

她刺中他了!

她刺殺他了。

──她竟將他刺死了。

──怎麼辦?

他死了,她就快樂嗎?成功嗎?勝利了嗎?滿足了嗎?

──她對他的確是心中有刺,他是她的心刺,可是,她真的想他死嗎?渴望他死在她的手上嗎?

她竟惘然了起來。

但隨即她發現他沒有死。

──至少,是未曾死。

因為她還不算「刺中」了他!

那利刺眼看刺中──也真的刺著了蔡般若的胸膛:至少,已刺破了他的胸衣,可是,蔡般若的胸膛,卻忽然似癟了下去了。

凹了下去一大塊。

那一刺剛好差一點。

差了那麼一點點。

就刺了一個空。

鍾詩情臨機變招。

不,招不變。

只變勢。

她的手一送。

刺依然刺出!

仍然刺心!

這一次,她又升起了「命中」的感覺。

可惜還是沒有刺中。

至少,沒有刺實。

因為蔡般若已「升」了起來。

他整個人,忽然浮了起來。

這一「浮」,變成刺不著他的胸。

他雙腳離地,斜斜貼著那一支刺,刺已劃破了他的胸襟,但依然沒刺入他的胸膛。

鍾詩情一咬牙。

再刺。

既然刺不穿他的心,那就刺破他的肚子。

──看他再怎麼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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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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