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情離別

第九章 深情離別

(1)

人隔兩地,心原本應該是在一起的,但是為什麼他們好像在越離越遠,遠到她怎麼也觸碰不到?

我一如往常的跟著冰薇一起上課,一起自習,偶爾接著夏日從美國打來的電話。

他說他母親現在的狀況好很多,他爸爸還向我問好,說著他在美國的生活,詢問著我最近的狀況。

我們之間就這樣用電話和QQ交流著,我感受著未曾離開過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在害怕著,因為距離有些不定的因素。

沒過多久我和洛冰薇再也不能一起行動了,因為她找到了她的真命天子,那個男孩是理科班的。據冰薇說,他們是因為搶自習室的位置的時候認識的,有點不打不相識的感覺。

我開始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吃飯的生活,偶爾社交很廣的莫小蕊會邀請我參加她的活動,去了幾次便無聊的回到宿舍了。我的頭髮越留越長,不再是波波頭。不知道是自己沒心情剪,還是因為我的波波頭只為夏日而留。

我在宿舍吃著晚飯的時候,夏日的QQ頭像在晃動著。

「在幹嗎?突然間很想見你。」

我看了看時間,他應該是剛起床才是。

「在吃晚飯呀!你呢?今天要去學校嗎?」他們那上課總是那麼自由,有的時候我還真羨慕他。

「今天不用去了,我想見你,我們視頻吧!」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他好像有點不一樣。

「嗯,好。」我接受了他的請求。

在視頻里我看著他的樣子,似乎憔悴了許多。

「怎麼了?看你精神很不好的樣子?」我拿起話筒問道。

「沒什麼。昨晚趕報告沒睡好,你呢?看你瘦了一大圈,不會又是在減肥吧?」他調侃著我說。

「哪有瘦?你幹嗎老說我減肥啊?」我故作生氣的吼道。

「好,沒減肥,但是你真的瘦了,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知道嗎?」他關切的語氣讓我有些不舒服。「我不在你的身邊要好好地照顧自己,好嗎?」

「嗯,你也是啊!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再熬夜寫作業了,身體重要。」我和他分開兩個月又十天,所有的思念就只能在這個時候相互傾訴著。

「我知道,又要期末考了,要好好努力了,你的英語考完了?」他總是喜歡替**心著,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嗯,考完了,感覺還不錯。」我點了點頭,「對了,你的中文學得怎樣?下次你回來,我要考你中文。」

「好,我讓你考。」他點點頭,但是我知道我和他見面根本就是遙遙無期的事情。

「暑假有什麼安排嗎?」

「我想要去找司徒秦,我想去那參加夏令營者。」我希望自己能夠過一個有意義的暑假,「好不好?」

我不希望他不高興我去找司徒秦。

「好,只要你快樂就好。」他點點頭后說道,他的眼睛似乎完全不能聚焦,我有些訝異的看著他。

「你怎麼了?」我看著他疲憊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太累了,趕緊再去睡一會兒吧!」

「好,我去睡了。」說著他便掛了線。

此後,我和他的聯絡便只有電話,有的時候我甚至打不通他的電話,不過能夠聽到他的聲音我便放心了很多。

這天我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袁伯伯?」我沒有想到他會給我打電話。

我匆匆趕到他所住的飯店的時候,他坐在飯店的餐廳里,雙眼布滿血絲,「袁伯伯,你怎麼來了?」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剛好回來辦點事。」他對我露出善意的笑容,「好幾個月不見了,亭夏日說你在準備期末考,應該快考完了吧?」

「嗯,就剩兩科了。」我點點頭,禮貌的問道,「伯母怎麼樣了?」

「她也好了許多,只要夏日陪在身邊她就沒事了,你放心吧!」他看著我的時候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如若,這次來夏日叫我給你帶樣東西。」說著他遞給我一個盒子。

「這是?」我驚訝的看著他給我的盒子。

「回去好好的看看,現在先別看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如若,好好保重。」他的話有些沉重,讓我忍不住皺起眉頭。

我回到宿舍打開盒子看著裡面的那條月亮形狀的鏈子,不禁皺了皺眉頭,而此時我的手機響起,我看著號碼知道是夏日打來的。

「喂,收到我送給你的禮物了嗎?」他的語氣似乎很輕鬆,但是我卻感覺的出來他似乎在隱瞞些事情。

「收到了,很漂亮。」我拿著鏈子卻不知道它的寓意是什麼。

「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了,你就好好的看著它,或許你就會找到答案。」他的話讓我有些迷惘,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為什麼我會找不到你呢?你不是答應過我,會永遠跟我在一起嗎?」我不願去想像那件事。

「如若,我是說如果,還記得我說的話嗎?沒有兩個人是真的能夠永遠在一起的。」他的闡述讓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我不明白你想表達什麼?」

他似乎在訴說著生離死別,我卻不敢相信。

「沒什麼,我只是這麼說而已。」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后,「好了,我要去上課了,拜拜。」

我看著那條項鏈,心卻沉重的無法呼吸,這條項鏈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2)

這樣的季節里滿懷著思念,然而那個人卻早已將她排除在他的生命之外了么?

隨後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靜著,直到我考完試回家,還是經常能接到夏日的電話,但是在電話里他開始談論起一個叫Lisa的女生,說她的美麗,說她的可愛,說她的一切一切。漸漸地,我變成了一個聽眾,我開始不明白他要表達的是什麼?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對著電話那端的他問了句:「你是不是喜歡上Lisa了?是不是?」我不想在每天聽著他談論著其他的女生,不想再每天猜測著。

「我怎麼會?我只是覺得她很不錯而已,我們之間有約定,不是嗎?」他的回答讓我窒息,我不要他的這個回答,原來我也是可悲的自欺欺人的女人。

「約定,只是因為約定,其實你不用遵守那個約定,如果你喜歡她的話,完全可以愛她的,畢竟我們相隔的這麼遙遠,我們之間所謂的約定根本就遙不可及。」我努力的維持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崩潰,我告訴自己既然有些事情已經走遠,那麼就讓它好好的走吧!不要讓自己變得太可悲,即使我們曾經有過那麼多的回憶和約定。

「我懂了。」他說完這三個字后便掛斷了電話,沒有再說什麼,而我只能傻傻的看著手機,我好想買張飛機票衝到美國去,我好想去看看那個Lisa,如果她真的可以給夏日哥哥幸福的話,我無所謂的,可是我是懦弱的,我什麼也不敢做,所有的事情我沒有一樣敢做的,我只能將自己縮在龜殼裡好好的將自己保護起來。

我報名參加了夏令營,這次夏令營是分散的,每個人分散到不同的地方,而我運氣好地分到了司徒秦所在的村裡。這段時間理我盡量的不去想起夏日,做些準備的事情,讓自己去淡忘他。

我坐在餐廳里,前面突然見多了個人,我抬頭看著她,「如若。」我似乎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

「你好。」我禮貌的對她微笑,我和她都是這場愛情的失敗者。

「好久不見了,聽說冬至就是夏日,對嗎?」她為什麼在幾個月後才問出這個問題,我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嗯。」我只是點點頭。

「原來你們兩個真的很有緣分,8年後仍舊愛著對方。」她若有所思地說。

「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其實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分手,兩人相隔兩地,似乎根本就無法挽回什麼。

「不會的,你們會在一起的。」孟菡雪將注意力放在我胸前的鏈子上,「這條鏈子很漂亮。」

「是他送的,我捨不得脫下。」我想起他,心在絞痛,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不要脫下,永遠不要。」她的表情讓我想起上次冬至出事的時候,她也是這個樣子。

「孟菡雪,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我好奇地問道。

「沒有啊!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輕易放棄愛情而已。」說著她便站起來離去。

我怔怔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開始變得不平靜。

其實我的內心很明白我們之間的結局會是什麼,但是我卻不願意相信,因為我們尋找著彼此有8年之久,沒有想到這短短几個月的分離讓我們徹底的分離著。

坐在火車上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孤獨,因為我將要徹徹底底的失去夏日。我手裡拿著他送給我的月亮,為什麼是月亮?或許我讓他感到太寒冷了吧!

我在火車上翻開自己的日記本,寫著今天的體會和心得。

(接下來是小字。)

7月10日晴

還是習慣於用筆記錄著生活,夏日似乎徹底的從我的生活中離開了,跟8年前不一樣,這次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其實我可以找到他的,但是我不敢去,因為我害怕他親口告訴我,他已經不再愛我,他右手邊再也沒有我的位置了,我好怕好怕!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們從未分離過。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的火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車來,當我見到司徒秦燦爛的笑容的時候。

我似乎才有活著的感覺,他走向我,為我提著行李,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他在這裡的事情,我認真地聽著,讓自己去以往那些應該遺忘的事情。

(小字結束。)

「所以樂丹也會來嗎?」我走進集體宿舍后說道。

「是啊,那傻丫頭聽到你來了,死也要來,真被她氣死了。」他笑著說道,聽到他的稱呼,我似乎明白些什麼。

「那她為什麼不跟我說呢,我可以等她呀。」樂丹最近很少跟我聯繫,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可能是有些事要做吧!」他笑了笑后說道。然後走過來一個穿著很樸素的女學生,他立刻向我介紹道:「她叫阿美,也是這裡的志願者,她很厲害的,已經跑了很多地方了,也算是你們這間房間的舍長吧!以後有什麼事情就叫她幫忙。」

「你好,我叫如若。」我走上前禮貌的跟她握手。

「你好,很歡迎你的到來。」她也禮貌的說道,「以後有什麼事找我就好了,我對這裡還算熟悉。」

「嗯,好。」我點了點頭,剛才我跟著司徒秦走進這個村子的時候,第一次感受到大自然的清新,但是道路卻是土路,校舍也很簡陋。

司徒秦就是來這裡執教和幫助蓋校舍,說實話現在是放暑假我原本想著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司徒秦說,因為缺少老師的關係,這裡的學生很多課都沒上,所以暑假必須補課。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就過來幫著他們上課,這是個很民間的志願者組織,所有的東西都是自費的。

經費幾乎都是他們自己出,但是到了這裡,村民們便會自發的安排他們的飲食以感謝他們的到來。這段時間這裡雨下個不停,司徒秦還說我是太陽,來到這裡天氣就放晴了。

我走到屋外,看到幾個小孩在吃飯,簡單的飯菜讓人看了心酸。

「司徒秦,他們都是吃這些嗎?」看著他們瘦小的樣子,我心疼起來。

「嗯,都是吃這些」他知道我在同情他們,於是又說道,「他們比較快樂的是有書念,所以你要好好的盡一個老師的責任,知道嗎?」

「嗯。我有點害怕自己做不好,畢竟我也還是個學生。」我點了點頭,我的心因為他們而變得不平靜,對夏日的怨念,也因為這一切而拋離著,我想要好好的盡一份心力。

「你把自己所學的教給他們就好了,你是高中,他們是小學,肯定沒什麼問題的,而且你還是通過學校選拔的。」相反,司徒秦卻滿懷信心。

「你什麼時候回去上課?」他是體育特招生,好像只要管自己的專業就好了。

「這個暑假過後吧,原本看到這個組織的時候,只是來散散心,沒有想到慢慢喜歡這裡,但是我還是要念書的,也只有念好書才能更好幫他們。」我突然間覺得司徒秦長大了,和我相見年齡的他似乎有著很多的成長。

「嗯,你說得對。」我點點頭,仍舊有些懵懂,但是我知道我想幫這裡的孩子,盡自己的能力去幫他們。

(下面小字。)

7月11日晴

在這第一天,有些不適應,這裡的飯菜有些淡而無味,我沒有吃幾口,就想起夏日不准我減肥的忠告,為了證明我確實沒有減肥,我努力的將所有的飯菜都吃光了。

今天想起夏日的次數變少了,因為我身邊學生的問題非常多,讓我沒有時間想起他。

樂丹的到來,改變著我們幾個的局面。我開始跟她擠一張床,我等待著她向我坦白一些事,然而她始終在裝傻。

「你為什麼不試試呢?他應該已經放下我了,你們之間如果沒有人先行一步的話,就只會滯留在原地,不是嗎?」我希望自己的朋友得到幸福,我相信愛情會在他們之間開花結果的。

(3)

簡單的只為愛而活著?這就是神仙眷侶般的生活,然而現在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做到呢?

入夜,我能聽到蟲子的叫聲,我因為這些聲音而睡不著,坐在院子里。

樂丹也跟著走了出來。

「還在想夏日嗎?」她的聲音很輕柔,似乎怕吵醒其他人。

「這樣的季節怎麼能不想起他呢?」不論是什麼時候,一到夏季,我總是無時無刻的想起著他,誰叫他有著跟夏日一樣的名字。

「我我想告訴你」樂丹欲言又止的看著我。

我對她微微的笑著:「你想告訴我,你喜歡司徒秦,對不對?」

說完這話的時候她的臉紅了,看著她似情竇初開的表情,我笑了,我原以為她真的不會再愛了,如今看著她的樣子,我覺得很欣慰了起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想念著他,想跟他說話,想只是我不明白他對我的感覺,他喜歡你那麼多年,我我好害怕」我明白她的感受,畢竟在她的眼裡司徒秦是喜歡我的,但是她卻不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會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

「真的要試嗎?」她有些搖擺不定的說道,「畢竟他一直喜歡的都是你。」

「傻瓜,有些事情會隨著時間而改變著。」我笑著弄亂了她的長發,這樣美麗的她應該獲得真愛的,我想司徒秦就是她的正緣吧!

「我還是很害怕」她咬著下唇說道,我看得出她的緊張,但是她卻是進取的,至少她跟著來找他了,不像我,仍舊停留在原地等待著那不可能的緣分。

「好啦,我想辦法,幫你去問問他,這樣總行了吧?」我沒好氣的說道,其實感情這種事情最怕加入第三者的,有的時候反而會變亂了,或許我該想想怎樣去做,會更好些。

次日,我頂著個大黑眼圈走出房間,阿梅說今天周日要進城一趟,我卻突發奇想的跟樂丹說到:「我們也進城走走吧,順便看看缺什麼。」這裡進城需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要先坐農用車到鎮上,然後再坐大巴進城。

「好吧!司徒秦,你也去嗎?」樂丹立刻轉身問忙著搬磚頭的司徒秦。

「我不去了,這裡有些尾巴工作,我做完它。」他對我們搖搖頭后說道,「你們早去早回。」

「知道了。」說著我便拖著樂丹往外走,「別一副捨不得的樣子啦,晚上就回來了,你就能見到他了。你們到底是怎麼開始的?」我故意問。

「其實你跟夏日在一起后,他很不開心,我們便開始聊天,回家的時候也經常一起出來吃飯。漸漸地,我就發現自己什麼事都第一時間跟他說,然後開始覺得他是可以依靠的人,然後就」這就是最簡單的愛情吧!就是所謂的日久生情吧

阿梅把我們兩個昏昏沉沉的人帶進城后,自己便去辦事了,我和樂丹在縣城裡茫然地走著,完全不知道方向所在。

我是個路痴,沒有想到樂丹也是個路痴,兩人傻傻隨便亂逛著,「如若,你脖子上的項鏈是什麼時候買的?之前都沒見過?」她好奇的問道。

「是夏日送我的,他說這條鏈子是答案,我也不懂他在說什麼。」我是找不到他了,但也完全找不到答案。

「月亮,他為什麼送你月亮啊?是你是他心中的月亮嗎?這好俗氣哦!」樂丹故意嫌惡地抖了抖后說道,「不過,他都喜歡別人了,什麼月亮不月亮的,你別想了。」

說到這裡我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是啊!我為什麼還將這條鏈子作為珍寶呢?我自嘲的將這條鏈子給摘了下來,「不想了,我現在只想好好的當老師,其他的我都不願意多想。」我將鏈子收到包里。

阿梅給我們電話說是有事今晚不能回去了,而我們就只好自己坐車回去。

也不知道我們是倒霉還是怎麼了,坐的農用車在半途中壞了,我和樂丹面面相覷,「怎麼辦?」我問著司機大叔。

「小姑娘,我也沒法子啊!這車壞了,得找人來修。能打個電話找人來修嗎?司徒老師好像挺厲害的。」他不好意思的說道。

「呃」我看著手錶突然間想起如何逼出司徒秦的真心來,夜晚太過寧靜,我說的話都會被樂丹聽到,「好像沒什麼信號,我到前面點去打,樂丹外面涼,你還是在車子里待著吧!」說著我便往前走著,給司徒秦打完電話后,我滿意的回到車上。

「你給他打電話了嗎?」樂丹好奇的問著我,她的眉頭皺了皺,似乎已經感覺到有什麼不對。

「打了,他說會馬上過來。」我笑著說道,「如果你們在一起了,要不要請我這個媒人吃飯?」

「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白了我一眼後繼續玩著剛買的魔方,「這裡環境挺好的,就是無聊了點,不能上網。」

「你不是買了魔方,夠你玩一陣子的了。」我笑著說道,我拿著手機發愣,似乎還在等待著某人能夠打來。

「還在等他哦?」樂丹仍舊玩著手中的魔方,但是眼睛還是注意到我的動作。

「總是有那麼點幻想和希望的,不行嗎?」我將手機收了起來,開始犯困的靠在車子的窗戶上打瞌睡。

突然我被嘈雜的聲音吵醒了。

「你沒事嗎?確定沒事?」我聽到司徒秦緊張的問道。

「我沒事,真的沒事,就是等你來修車而已。」樂丹一頭霧水的說道,還不時的轉頭看我一眼,我想繼續裝睡,但是他們似乎已經發現我醒來了。

「如若,你為什麼告訴我樂丹受傷了?」司徒秦沒好氣的說道,「你覺得這個玩笑很好玩嗎?」

「不好玩啊!我只是看看你的反應嘛!」我嬉皮笑臉的說,「看來你很重試樂丹哦!」我想起我騙他說我們翻車了,樂丹受了重傷要他趕快來的時候,他在電話那頭的反應就覺得有意思,他一直緊張的一直問一直問,好像還摔了一跤。

說著,這兩人的臉都紅了。

「好啦,不要再裝啦!等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那就太遲了,知道嗎?」我笑著將兩個人的手牽到了一起,「好好珍惜對方,千萬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什麼是後悔!」

「如若。」樂丹對著我流下眼淚,「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找到幸福。」她將我抱住,讓我有些透不過氣來。

「樂丹姐姐,你現在應該擁抱的是旁邊這位,不是我啊!你再用力,我就要不能呼吸了。」我大聲的抱怨著,她終於將我鬆開了。

司徒秦溫柔的上前攬著她,他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語調說著:「我會給你幸福的。」這樣的場面是那樣熟悉,只可惜那個人已經不在我的身邊。

「你的手怎麼了?」樂丹看見他的傷情,於是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剛才以為你受傷了,所以一時沒注意,摔了一下,沒事的,過兩天就好了。」他輕柔的話語,讓原本剛強的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趕緊走到一邊,免得打擾他們。

車子在司徒秦到來沒多久后便修好了,他還真的是萬能的,幫著蓋校舍,竟然還能修車,真是太厲害了。

我在這待了半個月,夏日從未打過電話來,他似乎再次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原來愛著這樣一個飄忽不定的人,是那麼痛苦,永遠只有無盡的思念,無盡的等待。

我的學生們很喜歡畫畫,他們畫著自己的夢想,自己的家鄉,而我突然間很想將夏日畫出來,但始終無從動筆,只能將他停留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樂丹和司徒秦兩人如漆似膠的生活著,仿若神仙眷侶般,我開始羨慕他們這樣無顧忌的愛著。

7月25日晴

對夏日的思念越來越明顯,我愛著的他,卻始終沒有任何的訊息。我該學會去忘記吧?

但是我卻開始幻想著我和他在這裡生活著,簡單而又快樂的活著,看著那些孩子簡單的願望,我開始羨慕著,若是可以我願意在此待上一生,幫助他們實現所有的夢想。

只是若是他也能在我的身邊,那該多好!我或許該忘記吧?但是他的身影總是越來越清晰,這樣的我好痛苦好累!

(4)

從古至今許多的詩人都用月亮寄託著自己的思念,因為不論在哪裡都可以看到那輪明月,原來答案一直就在這裡?

靜夜裡,我睡不著,坐在院子里聽著蟬鳴聲,有個孩子探頭探腦地看著我,「過來,來姐姐這。」我向她招了招手,我還是比較喜歡他們叫我姐姐,所以沒上課的時候,我總是讓他們叫我姐姐。

「姐姐,你們的衣服都好漂亮。」她有些羨慕的說道。

「是嗎?」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她身上那些有些粗陋的布料。我將她抱在自己的腿上。

「英子是不是很喜歡念書?」她是個好學的孩子,每次上課的時候總是很認真的聽講,有的時候還很會問問題。

「嗯,媽媽說只要肯念書,長大后就能穿跟姐姐們一樣漂亮的衣服。」她說的話很簡單,但是卻讓我有種想哭的衝動。

「那英子要聽媽媽的話哦!」我將她抱緊,看著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她的夢想總是這樣簡單。

我的手機突然間響起,我看著來電顯示有些緊張,是夏日在美國的號碼,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后將電話接起。

「喂」電話那頭始終沒有聲音。

「喂」仍舊沒有聲音。

我嘆了一口氣,講電話掛斷,淚水在不自覺中掉了下來。

「姐姐,你怎麼了?」英子用她的小手擦拭著我的淚水。

「姐姐在想一個哥哥。」我盡量露出笑容。

「那個哥哥是姐姐的親哥哥嗎?」英子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不是,他是姐姐小時候的鄰居,他跟姐姐有個約定。」我想起那個約定,心更加痛起來。

「哥哥忘記約定了嗎?」小朋友的問題總是那麼簡單。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只是對她淡淡的笑了笑,「嗯,忘記了。」是忘記了吧,否則也不會將我這樣的狠狠推開。

那天以後,我更加思念起夏日來,甚至上課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我在教《靜夜思》這首詩的時候,有個學生問我:「老師,月亮是不是就代表思念呢?」

「是吧!古時候的人在思念的時候,總是會看著月亮。」說到這裡我想起了我的那條鏈子,是夏日送給我的鏈子,難道他是想告訴我他的思念嗎?我突然間想起,他給我發的第一條簡訊,他要我才月亮的英文,我又想起那日我問他空間的密碼,他說要我想起他第一次問我的問題,所以月亮就是答案嗎?

「老師,老師」學生們開始呼喚我,我卻在此時回過神來。

「對不起,老師有事出去一下。」外面又下起了傾盆大雨,而我只想著能夠有地方上網,我想要知道答案。

「下這麼大的雨,你要去哪裡啊?」樂丹衝上前拉著我,攔著我的去路。

「我有要緊的事情,我必須去證實一件事情。」

我必須知道他的答案是不是思念,是不是月亮。

「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雨下得這麼大,很容易山體滑坡的。」樂丹死死的拉著我,不讓我離開。

「我要上網,這裡哪裡有網路?」我激動地問道,「我必須證實一件事情,告訴我這裡哪裡有網路。」

「村支部那裡好像有。」司徒秦走了出來,「我送你過去吧,樂丹你先回去幫如若把課上完。」他又撐了把傘帶著我前進著,「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嗎?這麼重要?」

「我似乎解開了夏日給我的謎題,我必須去驗證是不是真的。」我想要知道他要對我說什麼,我急切的想要知道著,因為我的內心深處總是覺得夏日的消失有著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我相信他不會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不跟我聯繫的。

「是嗎?不要急,慢慢來。」他安撫著我,我的腳步根本就慢不下來,完全慢不下來。

我緊張的坐在村委辦公室里,這是台老舊的電腦用著電話線上網,我登陸到自己的QQ里。

緊張的全身都在抖動,司徒秦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給我最大的支持:「如若,別緊張。」

我深吸一口氣后,點擊開他的空間,窗口跳出要輸入的驗證問題,我輸入想著的答案:moon,而後由於網速的關係我等了許久,終於進入到頁面當中。我看著那一篇篇的文字,完全不敢點擊。

「如若,怎麼了?」司徒秦在邊上緊張的問道。

「我我不敢看我好怕,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好怕」我緊張地抓著他的手,咬著自己的下唇,完全不敢點擊滑鼠。

「我幫你」說著他點擊開來第一篇日誌,那是個視頻,我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夏日,他好瘦好瘦,「我忘了這是我的第幾篇日誌了,只是不能寫,只能用嘴念著,我好想如若,我好想給她打電話,聽她的聲音,我好想好想她。所以我撥通了她的電話,但是我卻不敢說話,只能靜靜地聽著她的聲音」上面顯示的時間是昨天。

「為什麼他不能寫?為什麼?」我不敢相信的看著那純平的屏幕。

「別急,我們繼續往下看。」說著他又點開更早的日誌,上面的時間是6月15日,那個時候是我們剛剛準備放假,他跟我視頻后的。

「我今天真的完全看不到了,因為眼角膜脫落的關係,我好想再見到如若,我整夜的想著她,所以我跟她視頻,但是我卻看不清她,她離我越來越遠,只是我不能讓她知道是因為過去的傷患引起的,我害怕她再次自責著,我不想她離開我,但是我又不想看著她一輩子自責,而我是不是該選擇讓她忘記我,忘記我這個夏日哥哥呢?我不能在寫日誌了,因為我看不到了,所以只能用視頻記錄著,讓我的父親記錄在這個充滿著我對如若思念的空間里。」畫面停了,而我卻泣不成聲了,我倒在司徒秦的懷裡哭著,我終於明白這段時間裡所發生的所有事情,我好想去見夏日,好想好想。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哭著喊著,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若是可以的話,我巴不得現在立刻飛到夏日的身邊去。我想要守著他,做他的眼睛,做他的指路燈。

司徒秦繼續點著視頻。

「我們先看完,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他沉重地說。

「今天就要開始我的計劃,我開始要在如若的面前提一個虛構的人物,或許也不算虛構吧!她是負責照顧我的護士,一個3歲孩子的媽媽。他很溫柔,也很可愛,還幫我上傳視頻,為我做了很多事情。在我失明的這段日子裡,多虧有她。菡雪找到我,問我為什麼不告訴如若我的眼睛失明了,我沒有回答,只是求她不要告訴如若。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后離開了,我至今沒有收到如若的消息,我感謝孟菡雪沒有說。」

Lisa是個護士,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他只是想要我漸漸的遠離他,為什麼我聽不出他的情緒!為什麼?

原來孟菡雪那次說的話是有含義的,她要我堅持下去也是有含義的。

「Lisa說今天是7月1日,我要記住這一天,因為我的計劃成功了我要試著不去聽如若的聲音,可是我一掛完電話,我就想她,想她,在黑暗的世界里特別的想她。媽媽在抱怨著,她幾乎完全瘋狂了,我好怕聽到她罵如若,每每聽到的時候,我的心就揪著痛。」

是啊,就是7月1日他徹底的跟我斷絕了聯繫。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他遠離我的世界。我完全沒有辦法呼吸的看著這些,我該如何去做?我好想他,我想要見他,我想知道他好不好?

外面的雨下得越來越大,完全掩蓋了我哭泣的聲音,司徒秦只能站在我的身邊嘆息著,還有好多的日誌沒有看,可是現在的我根本就沒有看下去的力氣。

「如若,你還好嗎?」司徒秦蹲下身子看著我。

「為什麼他不告訴我他看不見了?為什麼他要選擇欺騙我?如果我沒有想起這個問題,他是不是就要將這個秘密永久的保存著,就這樣從我的生命中離開?」

我好累,我完全沒有辦法思考,腦子裡全是他的話語,還有對他的思念。

「如若,別這樣,你知道他是因為愛你才這麼做的,至少你現在知道了不是嗎?」司徒秦安慰著我,而我的心還是處於混亂的狀況,辦公室里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傻愣愣地看著我們。

「不好意思,有點遲了,我們可能要關門了。」村支書走過來對我們說道,我擦拭著淚水然後說道,「不知道你們這又沒有印表機?我想打點東西回去?」我知道他們的印表機是很老式的,上次司徒秦還要我們帶色帶進來,也知道他們的資源很緊缺,但是我好想把夏日的日誌看完。

「嗯,你打吧!」支書起初有些為難,但後來還是答應了,我想是迫於我是老師的關係,我第一次走了特權,只是我會記得將色帶再還回來的。

夜晚,房間里點亮著橘黃色的燈光,我小心翼翼的拿出剛才所打的日誌。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講我的眼角膜留給他,我想讓他看清楚整個世界,他已經為我做了好多好多,而我卻什麼也不能做。

雨仍舊在下,而且有越來越大趨勢。司徒秦說,出去的路已經因為塌方堵死了,所以我只能乖乖的待在這裡。

手機在此時也打不通了,我們完全被困在了裡面。

這是一場沒完沒了的大雨。

我只好在這裡好好的思念著夏日。

他寫第一篇日誌的時間,竟然是我們相遇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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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我在你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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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深情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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