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相見未及相思好 第二十四章 死戰
這一晚易闌珊睡得十分不安生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突然間她感到有人躡手躡腳走到了她的床前立刻便從夢中驚醒了一下子坐起來把翟欽嚇了一大跳。
「娘娘還沒睡?」
易闌珊驚魂未定地捂著胸口床邊燭火如豆:「你怎麼進來了?」
「我有東西給娘娘看。」翟欽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物件。
易闌珊接過來並不問什麼直接打開。
這是一卷書軸。
完全展開之後借著微弱的燈火她看了一眼表情呆了一下立刻恢復平靜十分淡然地問道:「為什麼拿鍾嘉的畫像給我看?」
翟欽搖頭指上面的字:「娘娘看這是蘇木無憂的畫像。」
「蘇木無憂?」翟欽手指的地方果然明明白白地寫著這四個字。畫軸從易闌珊手中跌落落在她的腿上思索了一會兒她拿起來細細看了一遍:「只是長得像罷了。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真的十分相似。會不會……」
易闌珊把畫軸捲起來還給翟欽:「不會。時間對不上。一個人不可能又在羌北又在大胤。對了你在哪裡找到這種東西的?」
「月鹿關有羌人各員大將的畫像。」
「半夜三更的你怎麼想到去看那種東西?」易闌珊更關心這個話題。
翟欽的表情十分為難。
「和傅遠有關?」
翟欽搖頭:「不是和袁大人有關。」
「袁宏?」易闌珊眯縫著眼睛。翟欽從袖中取出另一樣事物。
易闌珊看得笑起來:「你這袖子是百寶箱么要什麼有什麼?」
翟欽一臉凝重地遞了一封信給她:「娘娘請看。(更新最快)。」
易闌珊打開信封抽出信紙。略看了幾眼拿過燭台燒掉了信:「這種東西你從哪裡拿到的?」
「半夜睡得不安寧便出去走走。結果一隻鳥落在我面前一時技癢。想知道自己的功力恢復幾成身法是否靈便如昔便去抓住了。」
「抓住一看卻是只信鴿么?」
「是的本來不該偷看旁人地信件。但見這隻鴿子腳上並無腳環似有隱瞞來歷之意。恐怕是羌人細作傳遞消息我便打開一看卻是一張小紙條上面只寫了允一個字。」翟欽又拿出一張小紙條:「我心下狐疑難以入眠便想潛進月鹿關的文書所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先是看到了這幅畫像後來又在一個秘密的盒子里現了袁宏大人地這封信。」
「這不是袁宏寫的信。」易闌珊糾正他。
翟欽鬆了一口氣:「我並不十分熟悉袁大人地筆跡聽到娘娘這麼說我便安心了。」
「就筆跡來說。這的確是袁宏的。」易闌珊低一笑:「所以這一定不是袁宏的。」
「……我不明白。」
「我曾用這一招陷害曹德望袁宏才能坐上兵部尚書之座。那你覺得。他若是私通羌人還會留下這樣的信件給你找到么?更何況。真正要緊地東西怎麼會放在文書所這樣眾人進出的地方。若被閑雜人等翻到了要怎麼辦?」易闌珊微微嘆息:「用這樣的方式挑撥離間傅遠。你終是小覷了我呢。」
「娘娘認為是大哥做的?」
「剛才說的是一種可能另一種可能便是袁宏小覷了我。」
這番話越把翟欽繞糊塗了。
「袁宏想要用這封信誣賴傅遠也是有可能的。」易闌珊嘆息:「可是這兩種可能都遠不如另一種可能對我來得震撼讓我覺得恐慌。」
「……娘娘願意和我說說嗎?」
「我是要告訴你的。因為這件事還需你來執行。」易闌珊的眸子閃亮:「你去放把火吧。燒掉糧草。」
「什麼時候動身?」翟欽眼睛都沒眨一下:「混進羌人大營對我應該不算什麼難事。」
易闌珊輕笑起來:「我要你做的這件事是傅遠也做過地。」
翟欽幾乎跳起來:「娘娘是說?」
「你去月鹿關的糧草庫放一把火注意別讓火燒得太放肆了。」
「……」翟欽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娘娘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自有主意你照辦便是了。」
出乎她的意料翟欽拒絕了。
柳眉一豎威嚴氣魄避免而來:「你也要違逆我?」
「娘娘忘了今天白天所見之景嗎?屍體橫陳血流滿地。」翟欽皺著眉頭:「娘娘不是軍人不知道糧草對軍隊來說有多重要才能輕描淡寫一句燒掉一點糧草我卻清楚開戰之時一口乾糧便是一條命一個戰力。說得更嚴重些沒了糧草兵變都有可能生。」
「你倒是提醒了我另一件事。」燈火跳動映在易闌珊臉上陰晴不定曖昧難明:「月鹿關里我不僅是要提防傅遠一個野心勃勃之人而是萬千千個隨時會赴黃泉之人。」
翟欽盯著她:「娘娘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便不要再胡思亂想。」意識到自己地口吻過於嚴厲翟欽笑笑:「微臣以下犯上了。」
「無妨。現在……」易闌珊笑起來笑得很凄涼:「現在也就是你會對我說這樣的話了。」
翟欽嘆息一聲:「我知道娘娘地用意是想讓大哥無路可退與羌人決一死戰。那麼……」他掙扎著說出了下句:「我倒是有一個法子。易闌珊迫不及待地問道:「說來聽聽。」
翟欽地袖子果然就是一個百寶箱他伸手一掏又是一封信:「這是嫂子給大哥的家書。」
「嗯?清水夫人給傅遠地信上說了什麼非常事嗎?」易闌珊打開一看臉色全變了:「這是……」
「我認得大哥府上的人所以截下了這封信。這幾日都在猶豫要不要給娘娘看。」
「這幾日?」注意到了這三個字易闌珊語中微有怒意。
「在趕往月鹿關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遊方郎中打扮的人卻一眼看出此人是大哥府上的人裝扮心中生疑便打暈了此人從他身上搜出了這封信。」
「這人呢?」
翟欽的回答十分乾脆明了:「已經殺了。我絕不能讓他到達月鹿關見到大哥。」
易闌珊把信再讀了一遍滿臉的惋惜之色:「想不到背後竟然還有這樣一個故事。」
「用這件事要挾大哥他便不會再想用羌人之戰做權力的階梯而是實實在在地打一場。」翟欽說出這句話時表情極為痛苦。
「怎麼?覺得對不起你大哥?」翟欽搖頭:「大哥錯了我這麼做也是為他好。」他輕嘆一聲:「我只是感慨嫉妒的力量原來真能讓女人瘋狂。」
「女人的瘋狂?」易闌珊笑起來:「男人瘋狂起來才是真的瘋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