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過往 如今

第四章 過往 如今

漣池是在對著西院南花園所修建的一個專用的浴池對著花園的一面全部是折頁門。如果全部推開便可以將花園的景緻一覽無遺。裡面除了一個很大的方形的玉石所砌的池之外還有一個小小的眼池是用來溫酒的。旁邊扣出梅花狀的小凹用來擺放小點而不致亂移。池陷於地有幾級台階是為免水濺飛四處。地上鋪著厚厚的絨制的繡毯擺著八寶香爐一排精緻的綉屏臨折門處還有湘妃軟榻四平台邊上還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書架以供小憩時隨意消遣。池內有兩個通管一個通管直連外面的泉溪另一個則是引得府內自有的深井。池底層鑿空只要一燃火水自然沸熱。火道連同專用的火房分屬不同火眼。與各個暖閣的地底相連。只要消打開水塞自然注滿火房增炭燒火便是暖泉四溢。

碧竹到了漣池一眼就看到小白正蹲在那裡放水。她一時怒從心起想都不想就抄起小白身邊的拔塞夾子給了她後背一下。

「你手都伸進去了讓少爺一會怎洗?!」她喝著拿著大丫頭的款旁邊候著的幾個丫頭氣也不敢出一聲呆怔怔的站在那裡。她看小白動也不動度量著是不是剛才那下太輕了不由的又加了三分力給了一下:「死啦跟你說話呢。轉過來!」

小白還是一動不動的吃了她一下子轉了身站了起來低著頭:「小的要去火房起火了!」她那毫無反應的態度在碧竹的眼裡看來就是沒當她是一回事。登時更是火星亂崩劈手就是一個大耳貼子:「別以為少爺今天給你個好臉你就登鼻子上臉了。」她越說越是來氣:「瞧你那奴相你…….」她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身後一疊聲輕喚:「少少爺。」她渾身一個激零本能的迴轉過身來堆起一臉的笑意:「少爺剛小白她……啊!」她話剛到一半忽然眼前光一閃一個火辣辣的大嘴巴就直煽了過來她一個踉蹌就直接向後栽了去腮幫子頓時高高的腫了起來五個指印凸在臉上嘴角泛起一絲血。她瞪著眼不敢相信般的盯著面前的男子捂著臉怔怔的一個字也崩不出來了。

星言甩了下手還是那一臉淡淡的神色他的眼卻一直盯著面前低眉順眼的小白。他可沒有不打女人的禁令特別是這種讓他看了就生厭的貨色。

「去給她找衣服。」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然後滾出西院別讓我瞧見。」她的眼淚在眶里滾了兩滾終是沒敢當著他的面哭!當著這一屋子的人她又是羞又是恨趔趄著爬起來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

屋裡人皆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敢情這少爺也是個狠人剛回來時笑容輕暖一臉和順轉臉就把夫人屋裡得意的碧竹給煽了眼都不眨一下。若是得罪了他搞不好比惹怒了老爺還可怕呢!

他看著她她還是那樣低眉順眼的樣子像是剛剛什麼都沒瞧見一般。她的左頰微微泛著紅當然不是因為他幫她而生出嬌羞而是剛給打的。碧竹雖然是個丫頭但一看她那身嬌肉貴的樣子就知道平時粗活輪不上她干。定是個指指劃劃的半主子。但他偏就是動了氣你是個死人嗎?沒來由的打也挨著她又沒給你飯吃你挨個什麼勁?

「你先回我屋裡去。」他本想說點什麼但見她那奴才相就又泄了氣。終是沒說出來!他微側了目示意門口的小丫頭去火房然後就隨意的踱向書架開始找書。

「是少爺。」還是那慣用的話弄得他哭笑不得。他眼角的餘光看著她瘦瘦的身影轉過廊去這才開口:「西院管事的現在誰呀?」

「回回少爺是李婆婆。」門口的小丫頭說著:「用奴才帶來么?」

「不用你去跟她說。小白在我這多一條傷我就收拾她讓她仔細了。」他淡淡的說著隨手拿了本書歪在榻上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真是的他這次回來是幹什麼來了?整振家奴嗎??想到這裡他嘴邊泛起若有若無的輕笑無可奈何。

「是是。」小丫頭一溜煙就跑去傳話這招敲山震虎真是起了大作用了。

次日一早他昨天晚上攆碧竹的事就已經傳了個全府盡知!對此他早就料到了他一早進東院花廳陪著爹娘飲早茶剛坐下沒多久就聽輕晚淡淡的問著:「碧竹那丫頭怎麼惹著你了?聽說你當著一屋人摑她一大嘴巴?」

「沒什麼。」他微微一笑靠著椅。眼卻看著堅看到他眼中若有似無的怒意。

「碧竹她一手好綉活侍候人也是極仔細的。」輕晚嘆著:「我是瞧著她好所以想開了臉給你放屋裡頭。那個什麼什麼小白的終是個粗人我聽說一直扮小子當雜役的。我倒不是心疼我屋裡頭的幫著她講好話只是她真是不錯頂好的。」

「娘我突然想吃您做的雪花片糕呢!好幾年了都吃不著娘做的那麼好的。」他忽然攬過輕晚一臉賴賴的笑。

「你呀就會這般打我。」這招果然有用輕晚一下子就甩開其他的念頭當然兒子最重要。喜歡就隨他好了!她說著就站起身攜著身邊的丫頭向著專用的小廚房去了。

笑看著輕晚去遠星言示意身邊的丫頭們出去閉了花廳的門。這才抬眼看著堅:「爹在氣什麼?」

「你瞧上她了?」堅走到門口看到門口已經無人這才問著。

「沒有。」星言飲了口茶放下手中的細瓷盅。有一縷細碎的陽光映進來灑在他的臉上明媚如玉的光影。

「你知道她是誰么?」堅回到他的身邊摁著他的肩俯下身來在他耳畔說了四個字:「白夜黃泉。」

這名字細細的灌進他的耳然後在他的腦中炸了開來!他有些錯愕有些詫異甚至是有些激動這細小的表情在他的臉上微微的轉了轉然後全化歸平靜。他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站起身來攙著堅的臂彎:「白夜黃泉?!真好!」

「什麼?」堅略怔了怔不解他的意思。

「爹告訴我她的名字是想讓我明白。憑是誰都行偏是她我要不得。」星言的笑意更是深起來:「但若她真是那麼我才是她的正主。」

他平靜的看著堅:「我在京上七年一直找白夜家人的下落。他家三朝間被抄了四次最後一次抄家男子全無女人成年的皆流放幼年的官賣。當時流放途中遭到山賊盡數死絕。官賣的也都飽受欺凌。我還想真是如爹所願白夜家的一個不留了。」

「你!」堅變了臉色想從他手中掙出臂來竟是被他摁住動彈不得。

「我打探被官賣幼女們的下落卻是覺竟先後都死了。似是有人故意呢!後來又得知一個叫白夜黃泉的七歲女孩被賣至京城朱君府。因為不堪虐打跑了。下落不明。」星言繼續說著不顧父親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原來輾轉又回到爹爹的手裡了。」

他鬆了手看著堅:「被官賣的一共十三人。這十三張賣身正契都在我手裡。」星言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若她真是白夜黃泉那麼爹爹說我是不是她的正主?」

「你你!」堅一連說了幾個『你』字手開始抖了起來他面色鐵青直勾勾的瞪著星言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難怪爹爹一直不肯放她爹爹想必想整死她以除後患。或者爹爹覺得在她身上還能找到白夜家的秘密。因為她受大創而不死。」星言的眼中掠過一絲憤懟:「你用她來喂血驪。爹爹就沒想過血驪難馭一旦成狂反噬其主嗎?」

「你定是要與我作對?」堅面色青紫青筋亂暴直瞪著他:「你再怎麼作對你也難逃身為墨虛家的命運!」他渾身顫抖指著星言:「你也不想想她是一個人血肉之軀若無詭異怎麼能大創而不死?必是那白夜老賊臨死對她施以某種禁忌才會如此。我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尋得她是為的什麼?我飼育血驪又是為得什麼?是為得我們墨虛家!」

「上代的恩怨何必延及後世?爹爹執迷不悟才是荼毒了馭靈之術!」星言直目回望一字一句的說著:「我不管她是不是有禁忌在身。爹爹若想斬草當日就該了結了她。以爹爹的馭靈之力結果她並不算難。但要這般折磨她實在令星言……」他終是沒說出最後兩個字面對著自己的父親他說不出!他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嘆息道:「我有她的賣身死契爹爹現在是物歸原主。在新府落成之前我不會再讓她踏出西院一步。」他強忍著心中紛復的情緒:「爹爹也別再養育血驪了沒有血驪我們墨虛家一樣一樣可以……」

堅頹然倒在椅上面色變得灰白他怔仲得看著星言忽然慘然一笑:「哼真是可笑啊!養個兒子竟竟是仇人。」

星言渾身一僵臉色變得慘淡他離開了七年依舊是如此。他無法撼動父親心中的執著別說是七年就是十七年七十年依舊是如此吧。他慢慢的轉過身身形略是有些微晃他慢慢拉開門忽然道:「仇人也罷總是血脈相連!我姓墨虛我沒忘記!」說著他一步一步慢行了出去。

堅盯著他的背影眼中竟泛起淚來。沒忘么?小子那麼我就把白夜黃泉交給你吧!看來他真是老了呢。如輕晚所言在家安享天年也就罷了吧。他本就不想瞞他瞞也瞞不住他在京上這些年定是會翻查。不過他做的不錯啊不管人死人活契都落在他的手上縝密的很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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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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