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魯珀特和埃斯米
在露營地的另一邊,魯珀特和埃斯米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人總因為一條蛇而大叫,似乎水蛭特別喜歡本尼,總是粘在他光光的腳踝上。
這兩個孩子因為瘧疾仍很虛弱,他們坐在墊子上,背靠長滿青苔的原木,原木下面白蟻成群。他們在玩一個猜手勢的遊戲,輪流演示那些他們想念的東西。埃斯米用握成拳頭的手做了一個舔的動作。
「狗在舔你的臉!」魯珀特叫道。
埃斯米格格地笑了,搖搖頭:「我吃了這個東西。」
「一個男孩在舔一個女孩!」
她尖叫一聲,用手捂住臉,然後打了一下他的手。
「我知道,是筒形的冰淇淋。」
她也笑了。然後她又在空中畫了一個圈,用手指把這個圈切成幾個部分。
「比薩!」魯珀特猜道,一秒以後又說道,「是你最想吃的食物!」
埃斯米開心地點點頭。
剛才被弄得頭暈眼花的朱瑪琳掃了一眼孩子們。他們是多麼純潔,享受彼此陪伴的時光,對未來毫不擔憂。僅僅兩星期前,他們還毫不相干,但現在,當魯珀特稍微恢復一點、看到埃斯米正不省人事時,他就覺得自己有義務鼓勵她渡過難關。他對她喊道:「嘿,你好。」他對這個小姑娘表現出兄長般的關心,或許這就是她得救的主要原因。從埃斯米的笑聲和眼神來判斷,她也是這麼想的。
這或許就是初戀吧。
一個男孩為她心中填滿了希望,使她嚮往未來,給她前進的動力。
而現在他們的生命卻充滿著不確定。朱瑪琳感到既高興又難過。
瘧疾把他們嚇得夠戧。但起碼在這個營地里,他們有房子和乾淨的水。照顧他們的人很親切,儘可能讓他們感到舒適,每天的食物會分給他們很大一部分。除了大米和麵條,他們會四處搜尋新鮮的食物,抓各種動物,偶爾也會有猴子。無論是什麼食物,瑪琳都會告訴埃斯米這是雞肉。
埃斯米知道那不是,但她都會吃下去。
當小狗做一次鞠躬動作,埃斯米都會給它少量的食物。在他們走失以前,柏哈利已經教她如何訓練小狗。
「只要狗沒有做出你不喜歡的行為,就不要耽擱訓練。」柏哈利曾說過,「狗非常願意一次又一次做出你想看到的動作。但如果你想要它重複表演,你必須獎賞它。它是不是叫了,搖尾巴,打哈欠?或者前腳掌著地,而後半身停留在空中?一旦你看到這些,就是你要給它獎賞的時候。」
埃斯米看過柏哈利在狗狗頭頂擺動獎賞,而小狗立刻豎起鼻子去追尋那個氣味。當他來回地移動著獎賞,狗狗的鼻子也跟著動,就像狗的鼻子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拴著了。當食物在它頭頂時它就揚起鼻子,當食物放低時它也隨之低頭。它做出一個鞠躬的動作。
「乖孩子!」
埃斯米叫道,然後把食物給了小狗。她就這樣在叢林中待了很多天,而狗狗也始終帶給她快樂。
「看,」一天埃斯米對魯珀特說,然後嚴肅地看著狗狗,「向國王鞠躬。',
狗狗的頭低下去了,屁股還在空中搖尾巴。
魯珀特說:「太酷了。」
埃斯米感到一陣激動透入骨髓,因為他認為她非常酷。
「向國王鞠躬!」魯珀特一遍又一遍對小狗下命令。
附近,一群孩子蹲在那裡看著。盧特和博蒂也在他們中間。當訓狗結束后,博蒂向黑點跑去。
「小白哥『已知道他是誰了,」她說,「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知道。每次當神靈之王叫喊他是誰時,小狗就開始鞠躬。他會讓我們變得強大。』『
黑點坐在原木上,在朱瑪琳旁邊。他意識到這個美國華人是善良的。
一張中國人的臉龐,讓她看起來更像他們,並因此顯得更加親近。
「小姐,」他害羞地說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當然,問吧。」
瑪琳以她最友好的眼神看著他。
「小姐,魯珀特這個男孩能夠幫助我們嗎?」
她想他的意思是,魯珀特應該幫他們做些雜事,於是她回答說,「是的,當然。我確定他很願意這麼做。」
朱瑪琳暗想如果他不願意,她就勸說他父親施加些壓力:「你想讓他做什麼呢?」
「拯救我們。」
「我不明白什麼意思?」
朱瑪琳困惑了,她花了十分鐘不斷詢問,才明白了黑點的意思。
這就是聖誕節的驚喜!
他們被這個部落綁架了,他們相信偉大的救世主能使他們隱形。馬塞先生說他們可能得了偏執性幻覺,可十白的是這是真的。
不,她反覆勸告自己,這不可能是真的。畢竟他們沒有被俘虜,他們沒有被繩子綁住或用眼罩罩住。他們也沒有敲詐贖金,這裡的人都很溫和。他們寧可自己什麼都沒有,也要讓他們的客人更加舒適。也沒有人要阻止他們離開,只是由於橋塌了,所以他們才沒走成。
她看著黑點那雙困惑的眼睛。可能他們由於看到家人被殺,而生活在妄想和錯覺之中,或者由於瘧疾而變得神智不清。他看上去確實有點興奮。讓老奶奶給他一杯苦艾茶可能會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