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回憶當年
八月的天雖然以至夏末.溫度卻依舊烤人.尤其只中午的時候.一陣陣熱浪扑打在臉上黏膩的難受.
從回來時和千妖談過之後.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再提這件事.京都方面也沒有更多的消息傳來.不知道夜殤是否已經找到那個細作.
千妖這邊的人一直探聽消息未歸.錢沫沫唯恐是千妖想要拖延她.不讓她知道太多.從而擔心.暗裡讓玄武加派了陌家軍的人到水杉郡去探聽消息.
水杉郡距離鳳池城路程也不算是太遠.若不是眾人攔著恐怕她早已親自前去一探虛實了.
心情煩悶的錢沫沫一邊坐在院中的樹下乘涼.一邊任由黃珏在她的膝蓋手指還有頭上扎滿了銀針.這些日子黃珏一直都在給她針灸.希望能治好她的畏寒之症.
因著天氣炎熱.錢沫沫也沒有太大感覺.反倒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容易浮躁.好在每次黃珏也體恤她的心情.很少問她的感覺.
近兩日來.想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的錢沫沫纏著黃珏教她針灸之法.黃珏以三十斤白露烈酒為條件算是收下了錢沫沫這個徒弟.
師徒兩人乘涼在樹下.各做各的事情.一個發獃.一個施針.倒也一派悠然.
「主子.庄外有一位自稱姓白的和姓丁的公子求見.」一個精幹的青年子弟進得院子.來到錢沫沫的身邊行禮稟報.
姓白和姓丁.錢沫沫一下就明白過來是誰了.看來他們是從水杉郡回來了.不知道事情進行的怎麼樣.本來就因為得不到那邊的消息而煩悶的錢沫沫.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快請他們進來.」
「你別亂動.說話就說話.亂動什麼.」
錢沫沫一激動.身子動的幅度大了些.還不等她反駁就被黃珏戳中穴道動彈不得.隨即又被解開.
反抗性的瞪了黃珏一眼.錢沫沫再也不管亂動.不到片刻.那子弟便領路在前帶著白虎和丁吉幾個人走了進來.丁吉一看到錢沫沫身上扎滿了針立馬緊張地跑了過來.
「四弟.你這是怎麼了.」丁吉明顯有些發慌.
相比較丁吉的慌亂白虎就要沉穩的多.那些穴位主要是打通經絡所用.看樣子應該是黃老前輩在替陌主子治療畏寒之症.深知醫理的白虎慢慢走到錢沫沫身邊.躬身向錢沫沫和黃珏行禮.
才拉了一下伸著手不知所措的丁吉一把.道:「你放心.陌主子沒事.應該是黃老前輩在替陌主子打通經絡來醫治畏寒之症.」
黃珏聞言讚許地點點頭.替錢沫沫刺下最後一桿銀針.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道:「還是你小子有些道行.比玄武那個玩弄毒藥的機靈多了.」
說到玄武.黃珏就有些不悅地吹鬍子瞪眼.想來是又想到了前些日子他采草藥時.破壞掉毒草時玄武那黑的堪比鍋底的長臉.
「前輩抬愛.玄武平常的不是哪個樣子的.只有遇到讓他失去冷靜的事才會變得白痴.」白虎說罷還別有深意地瞄了瞄錢沫沫.
黃珏了解的扶著呼吸笑了.指著白虎笑著說道:「還是你小子合老子胃口.」白虎也訕訕地笑了起來.
一老一少笑的奸詐.讓人總是覺得毛骨悚然.實在受不了他們兩個那滲人的笑.錢沫沫盡量保持自己不做大的動作.微微啟唇說道:「帶他們幾個先下去休息吧.」
候在一邊的陌家子弟點點頭.帶著丁吉帶來的那幾個鏢師先行下去了.只剩下白虎和丁吉兩人.白虎也不客氣.直接就坐到了錢沫沫的對面.反應有些慢的丁吉也跟著坐了過去.
「四弟啊.這整個莊子都是你的么.這可真是佔山為王了.棲雲山莊幾乎佔了整個山頭啊.」
得知錢沫沫沒事.丁吉又開始對整個棲雲山莊好奇起來.要說他們卧龍寨大不大.可是跟棲雲山莊一比簡直就是小門小戶.
錢沫沫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身子剛一動就被黃珏給撇了一眼.忍住笑.錢沫沫有些鬱悶地說道:「這山莊當初是個荒廢的莊子.都說這裡鬧鬼.所以買下來的時候也沒有花太多銀子.倒是后來一點點的修葺花費了些.」
丁吉羨慕地點點頭.對錢沫沫這說話的大氣嘖嘖讚歎.
錢沫沫也不多解釋什麼.側眸看著白虎道:「那邊怎麼樣.有沒有聽說什麼風聲.」
白虎一聽錢沫沫這麼問.哀嘆一聲.看著錢沫沫回道:「陌主子會這麼問顯然是聽到風聲了嘛.太子爺那邊已經傳過信來了.讓屬下找到聖女.並帶回京都.」
「找到聖女.」錢沫沫愣了愣.冷哼一聲.挑起一抹自嘲道:「太子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帶回京都做什麼.滅口么.呵呵......」
「主子.你誤會了.太子爺當年是被人下了蠱.而湘妃娘娘薨逝.無人能解此蠱.所以太子爺對當年很多事都不記得了.尤其是...尤其是關於九王妃的記憶.」說到後面.白虎猶豫了一下.看了丁吉一眼話說的有些含糊.
丁吉也不是那種極度遲鈍的人.一看白虎說話有些忌諱的樣子.伸了個懶腰道:「四弟.這一路我都快累趴下了.我就先去享受一下四弟的地主之誼了.」
錢沫沫微點了點頭.命人帶丁吉到客房去休息.並為他們準備一些好酒.一聽到酒.丁吉立馬興奮的兩眼放光.笑嘻嘻地跟著來人走了.
丁吉走後.錢沫沫和白虎繼續之前有關水杉郡的話題.對於聖女一說略有避諱.錢沫沫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夜殤不是不記得她.而是被人下了蠱.才會對她記憶不在.因著黃珏在場.她不好深問.白虎也配合地不再提起.
「白虎.這次水杉郡之行可曾探得更多的消息.」
錢沫沫曾在夜殤派白虎押鏢的時候說過.這一趟其實就是個將計就計.試探對方接頭人的同時將這邊他臨摹好的假地圖送過去.
然後再由白虎決定要不要拿下對方接頭的人.而明顯白虎是放了對方回去.否則也不會這麼輕鬆地到她這棲雲山莊休息.
「接頭的只是個不知底細的小卒.我偷偷跟蹤了一段也沒發現什麼.后來進入南律國后無法再繼續跟蹤這才無功而返.」白虎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
「那就只能希望京都那邊能順利吧.」
錢沫沫也跟著嘆了口氣.身後的黃珏已經開始為她撤去銀針.不到盞茶黃珏收拾好自己的針袋揉著鼻子說自己有事要離開一下.錢沫沫又豈會不知他的想法.方才她讓人給丁吉他們準備酒菜.恐怕這會他就是奔著那酒去的.
「師父.你還是少飲些的好.」
被錢沫沫戳破小九九的黃珏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揮揮手表示自己沒問題.也不顧和她再多說什麼就趕去丁吉休息的客院去了.
錢沫沫笑著搖搖頭.見白虎有些吃驚地看著自己.有些不解地問:「怎麼了.現在沒人了.可以和我說說夜殤中蠱的事么.」
「真是奇了.陌主子怎麼會喚黃老前輩師父的.難道.」
「沒錯.如你所想.」
錢沫沫起身揉了揉自己方才針灸的手臂.黃珏的醫術的確不是蓋的.每次針灸完她的四肢都會有一種火熱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也隨著針灸的次數加多而持續的時間越來越長.起初對這一療效的懷疑.讓她不敢告訴黃珏.生怕被老頭子再多扎幾針.
「黃老前輩的師弟是太子爺的師傅.現在黃老前輩又收你為徒.太子爺和你的輩分又該怎麼輪呢.」白虎自言自語地盤算著錢沫沫和夜殤的關係.弄的錢沫沫有些哭笑不得.
錢沫沫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對白虎說道:「別亂想了.這些事我本就沒打算告訴夜殤.再說了.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他呢.」
「呵呵...那陌主子又為什麼想問太子爺當初的中蠱的事呢.」白虎滿臉欠揍的笑容.看的錢沫沫真想上去擰兩把.
「我只是不想自己被無緣無故的利用罷了.再說了.他身上的蠱毒不除.若以後登基為帝.可否會被人利用.」
「這一點到不用擔心.太子爺中的好像是情蠱.除了忘記陌主子的事意外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說到這白虎深呼吸了一口氣.偷偷瞧了一眼錢沫沫的表情.見她並無異常才接著將自己這兩年的調查說了出來.
「其實當年的事陌主子也是太過衝動了.您難道沒想到這所有的事都是從太子爺莫名其妙地寵幸了凝翠之後發生的.」
「呵呵...即便我知道所有的事又能如何.一紙休書.我還又什麼資格留在九王府.」錢沫沫自嘲的一笑.眼神變得迷惘起來.
「陌主子.當年那封休書其實不應該撕掉.屬下后來將那些碎片給黏到了一起.不知道主子還有沒有印象.那封休書的字跡與其說是太子爺寫的.倒不如說是陌主子你自己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