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皇甫烈,皇甫烈……」
海岸上有人在喚他,是同歡嘛……
呵呵……
怎麼會是同歡……
是他先放棄了同歡,同歡又如何會來找她呢!
她現在應該和皇甫殤在一起,做著最私密最親昵的事情,絕不會追來這寒冷的海邊,在他再一次狠狠傷害她以後,再度對他好……
他心下悵然……
一個浪潮打過,皇甫烈被徹底的淹沒在黑水裡。
他曾經看過一個電影,一個迷戀著潛水的男人最終選擇溺死在海底。
海水那樣美那樣美,美到他想自殺在這片大海。
然而皇甫烈此刻的視覺里,海水是無邊無際的深黑色,一望無際……
這樣的海,除了讓人覺得絕望,還能有什麼了。
這世上唯一讓他覺得溫暖的便是同歡了。
如若能死在同歡懷裡,他必然無憾。
可是,這一次,是不可能了……
皇甫烈腦海里仍然有著清晰的思維,可伴隨著海水的淹沒,大腦開始急劇缺氧,皇甫烈變得都有些迷糊了……
溺斃,絕不是什麼幸福的詞語。
這樣的死亡,很慘烈,很醜陋……
臉會浮腫,身體也會充水浮腫……
難看又醜陋。
皇甫烈覺得自己留給世人的形象必然會很醜,可是,詭譎地,他不排斥這種醜陋……
只是,同歡……
經年之後,你是否會想起我……
如若想不起,我該如何……
如若想起來,你眼中的我,該是何種模樣。
同歡,再見了!
我們,會再見的……
……
「皇甫烈,皇甫烈……」
「少爺,少爺……」
「皇甫烈,皇甫烈,你在哪裡啊……」
在岸邊呼喚的是皇甫奇,他去找皇甫烈,卻發覺他不在同歡那裡,一路追隨而來,便發覺皇甫烈來到了海邊。
他在哪裡呢!
不會在……海里吧……
皇甫奇不敢想象。
「皇甫烈,皇甫烈……」
「皇甫烈,聽到請應聲,我是皇甫奇……」
皇甫奇擔憂得很,一時間,連敬稱都捨棄了,他現在只想找到皇甫烈再說,至於以後被皇甫烈責罰那是以後的事情……
「皇甫烈,二少爺,你到底在哪兒啊……」
夜色里很黑,風很大,來自海邊的風,瞬間將他的聲音吹到遠方,而傳遞到海上的聲音,那般短促……
皇甫奇在一片黑暗中尋找,又如何找得到皇甫烈。
他啟動了緊急救援。
可是皇甫家的緊急救援已經不再對皇甫烈開放了,對方冷漠地拒絕了皇甫烈的請求。
「皇甫烈,皇甫烈……」
皇甫奇在海灘附近搜尋了一夜,卻仍然未曾找到皇甫烈。
整整一夜,皇甫奇都未曾得到皇甫烈的回應。
皇甫奇知道一切變得糟糕了,便打了警察的電話,他報警,且對警方說出自己的猜測。
皇甫烈投海了。
請求打撈屍體。
如果是援救任務,警察為了不得罪皇甫殤,絕對會推三阻四,可是如若是搜尋皇甫烈的屍體,警察卻來得格外的快……
用皇甫烈的屍體去邀功,藉此討好皇甫殤,這絕對是很多人樂見其成的事情。
所以,茫茫大海上,搜尋船不少。
人多力量大!
兩個鐘頭后,在一處礁石上,發現了皇甫烈的屍體。
皇甫烈仍然是一襲白色的西裝,只是那臉,浸泡了一晚上的水,腫得駭人,他的右手上,套著一枚鑽戒……
那枚戒指,便是皇甫烈的訂婚戒指。
法醫鑒定,皇甫烈已經死了,死亡時間為昨夜十二點十分,死亡的原因,為投海自殺。
得知這一切的皇甫奇,微微有點不可置信。
他喃喃地說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二少爺怎麼會自殺!一定……一定是有人陷害他的……不對,二少爺沒死,絕對沒死,這個不是他,絕不是他……」
皇甫奇幾乎瘋魔了。
一個月前,他剛確認跟著皇甫烈,此生,忠心不二。
可短短的一個月後,皇甫烈便死亡了,這怎麼可能。
而皇甫殤,接到這個消息也詫異了下,說實話,他也不信皇甫烈會死,可當他趕到現場,看著那具屍體,看著那石頭上的戒指,看著他後背的槍傷……
由不得皇甫殤不信了。
皇甫烈是死了!
自殺了!
他那樣的男人,會自殺,簡直有點不可思議?
皇甫崖倒是覺得不難想象:「他就算不自殺,也會死在別人手上,至少這會兒他自殺,還能保留得了尊嚴。」
如若是皇甫殤的謀殺,皇甫烈絕對會生不如死。
所以,自殺,便是最好的選擇。
皇甫奇聽著這話,當即一拳頭砸在皇甫崖臉上,皇甫崖的牙齒都被砸爛了兩顆,他吐出一口鮮血,而皇甫崖身後的保鏢已經蜂擁了過來,將皇甫奇一頓胖揍……
皇甫殤再一度的確認了屍體,這才從警察手中領回了皇甫烈的屍體。
皇甫烈自殺了。
這消息瞬間傳遍整個聖城,感嘆著有之,唏噓者有之,傷感者有之,快樂者有之……
彼時,同歡呆在皇甫殤的別墅內,一天用二十個鐘頭睡覺,剩下四個鐘頭,她在發獃,思考……
屋子裡備了很多食物,同歡餓得不行,也就隨便吃點,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她腦袋完全的放空,不思考,只單純地躺在那裡。
皇甫烈的突然將她轉手送人,叫同歡觸不及防,也覺得備受傷害。
所以她不想思考,因為這樣她才不會傷感。
她只是單純地想要一睡不醒。
然而現實是,同歡年輕的身體,繼續運轉著,二十齣頭的年紀,正是女人最繁茂的時候,哪怕同歡的生活作息毫無規律,但是充足的睡眠,無輻射的生活,居然叫同歡的皮膚變好了。
大抵,這是唯一的意外之喜。
等同歡終於打算好好地活下去的時候,是十天之後。
生活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的同歡,倏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皇甫殤不是說要用全部家產換她么?
若是皇甫殤一無分文,那這奢華的別墅,年輕的女僕,算什麼……
皇甫烈絕不會大方到贈送皇甫殤一份家產的。
她終究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
走出了這間屋子。
皇甫殤坐在客廳內等她,裝潢得華麗復古的別墅,看上去格外的精緻美麗,不疏於中世紀的皇宮。
那種奢華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
如果說,在皇甫家的別墅,同歡覺得氣氛沉悶到壓抑。
那麼此刻,在皇甫殤的別墅,同歡覺得是因為太過豪奢而覺得壓抑。
記憶里的皇甫殤,並不貪戀富貴的。
這種裝潢得如同皇宮一般的建築,叫同歡微微有些不適應。
她走了過去,努力尋找回自己正常的聲音,問道:「看來你反悔了?捨不得把你的全部財產給皇甫烈。」
皇甫殤放下手中的紅茶,微微一笑:「我若是把自己所有的財產給他,能換來什麼呢,不過是重新玩起來貓抓老鼠的遊戲,不過,這一次,我和你變成了老鼠。」
同歡輕輕一笑,眼底卻淡漠到沒有絲毫暖意:「原來皇甫家主說話就等於放屁啊!」
她的語調,堪稱粗俗,其中譏諷的意味太明顯了。
皇甫殤許諾全部家產換同歡,可是換到了同歡,想到的不是家產交接,而是背棄信用繼續佔有這財產和同歡……
同歡微微的有些噁心了。
這世上,乾淨的人,乾淨的事情,為什麼那麼少……
連同皇甫烈都讓她覺得噁心了。
皇甫殤更加!
這世界,原來是那麼黑暗的啊!
同歡覺得今天是第一次認識到。
皇甫殤面對同歡如此譏諷,眼底閃過一抹受傷,旋即平靜:「我想不到,這種時候,你還在給他說話。」
同歡特淡然地譏諷:「我也想不到,這種時候,我還在和皇甫家主說話。」
她咬住了他的背信棄義,便再也不放。
皇甫殤眼底有一絲哀求:「同歡,我對你,從未曾失信。」
同歡輕笑不屑:「你給皇甫烈的承諾,也是給我的承諾,我以為你會用整個天下來換我,原來,不過是一場陰謀。」
皇甫殤眼底冰冷:「我說過我並沒有失信!」
同歡呵呵一笑。
皇甫殤著急了,說:「皇甫烈已經死了,我如何失信了,我就算想把全部財產給他,他也不在了……」
同歡已然起身,打算重新回房間,聽到那幾個字眼,身體禁不住僵硬如雕塑。
皇甫烈,已經死了。
怎麼可能?
那個男人,會死嗎?
「同歡,或許你也不相信,哪怕我也不信,但是皇甫烈就是死了,我已經確認過他的屍體,他死在把你送給我的當晚,十二點二十分。同歡,我並沒有背信棄義,因為,皇甫烈死了。」
……
怎麼可能?
那個男人,會死嗎?
「同歡,或許你也不相信,哪怕我也不信,但是皇甫烈就是死了,我已經確認過他的屍體,他死在把你送給我的當晚,十二點二十分。」
……
……
怎麼可能?
那個男人,會死嗎?
「同歡,或許你也不相信,哪怕我也不信,但是皇甫烈就是死了,我已經確認過他的屍體,他死在把你送給我的當晚,十二點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