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章 外蒙3
「將軍閣下,帝國對支那的懲罰是否已經付出了實質性的行動?」坂西利八郎進門時扯下帽子一臉憤怒地說道,北洋政府從袁世凱開始,經過黎元洪,馮國璋,再到段祺瑞,還有徐世昌,哪個不是把他當作對日顧問,對他客氣有加?可是自從秦宇進京之後,不僅把他涼在一邊,不下十次拒絕了他的請見,就連之前對他還算客氣的徐世昌,以及北京的幾個大員,現在也不待見他,有多遠避遠,使得他現在在民國的工作幾乎陷入停滯狀態。
「坂西閣下,帝國之前計劃在山東的行動已經中止了。」青木宣純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
「什麼?中止,為什麼要中止,必須給支那人足夠的教訓,才能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才能讓帝國接連遭受的重大損失能挽回一些。」
「不管是國際,還是國內面臨的局勢,都不允許帝國與支那人此時打一場大仗。」青木宣純搖頭說道,「英美已經公開對支那人的海關一事表示支持,其他列強也紛紛靜態,帝國雖找了點借口,拖延撤僑撤資的時間,但現在列強已經承認了支那人的海關主權,帝國的堅持已經變得沒有意義了。而在山東秦宇隨時能調集十幾萬的軍隊,支那人此時對帝國極具仇恨意識,帝國已經深陷在俄國遠東的泥潭,朝鮮叛軍現在一時間也根本無法清理乾淨,此時已經無力再在英美等列強的反對下強行與支那人開戰,現在的形勢與當年日俄戰爭已經完全不同,幾線作戰都是在敵國戰場,帝國的後勤壓力太大,容易會導致戰敗。」
「難道就這樣坐視支那人發展壯大下去?」坂西利八郎恨恨地說道。「必須用一定的對策制衡支那人的發展,秦宇此時已經收回海關,整合了北支那幾乎所有的力量,又有足夠的財力支持,用不了幾年,他便能夠再度完成支那人的統一。這對帝國來說,太不利了。」
「當然不能讓支那人這樣清閑下來,必須給支那人找點事做,就像秦宇在朝鮮所做的那樣。」青木宣純眯著眼睛說道,用武力威脅,並讓日本吃了大虧的,秦宇還是頭一個。
「荒木君那邊的進展很順利,相信不久外蒙那邊局勢大變的消息很快便會傳到北京來了。可是支那南方的軍政府根本是一盤散沙,那些舊國會議員從心底還是向著北京這邊的。特別是在此次支那人的海關事件,收復唐努烏梁海之後。一旦北方統一,南方那些省份對於支那中央還是有幾分畏懼之心的。」坂西利八郎搖頭,他還是頭一次覺得民國的崛起已經到了無法抵擋的地步。
「扶持民國一切可以扶持的力量,北部有外蒙,西南有西藏,西北有回民,都是對支那中央不太服從的勢力。只要不斷地給秦宇製造暴動,便能拖住他統一民國的步伐。況且支那今年河南,陝西,甘肅,甚至山西都已經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旱災,至今仍無明顯降雨的跡象,支那人明年很可能仍然是旱災。帝國縱然麻煩不少,秦宇的日子也絕不會好過。」青木宣純冷冷一笑。
「這麼說,帝國這次當真是妥協了,對於帝國-軍人來說,這真是一個奇恥大辱。」坂西利八郎不甘地一拳錘在桌子上。在朝鮮被東北的飛機炸了一通還沒有還手。又被對方強迫著在新海關協定上簽字,想想就覺得憋屈。
「用開戰斷交威脅,帝國確實沒辦法孤注一擲,與支那人開戰,不管是從經濟,外交,還是軍事上都是極不明智的行為。」青木宣純無奈地說道,「看來帝國在支那的黃金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今後你我我工作方向都將發生一些變動。」
……………
「都護閣下,請問你對禪光寺廟提議的烏穆朱爾旗十頃土地併入寺廟的看法如何?」車林多爾濟試探著向陳毅問道。
「車林郡王,寺廟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土地和財富,另外還有中央每年撥下來的款項,足以支應其平時生活所需,已經不需要再圈佔更多的土地了。你認為呢?」
陳毅喝了口茶,自從蔡榮壽帶一團之眾來到庫倫之後,他的日子便好過多了,哪怕是平時威風八面的喇嘛,還有之前一直不拿正眼看他這個外蒙理事的舊俄人員,此時在庫倫也分外的規矩。讓陳毅不得不感嘆不管是在關內,還是關外,只要有人的地方,便充斥著武力服人的思想。誰的拳頭大,誰便有話語權。
雖然蔡榮壽帶來的只是晉軍一個團,兩千餘人,在關內只能算是一支二流武裝部隊,可放在庫倫,那是絕對的精銳,便是沙俄舊軍面對這樣一支力量也不能忽視。這也是嚴式超拿下唐努烏梁海之後,沒有遭到沙俄舊軍大部馬上報復的原因之一。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回復巴顏喇嘛了。」車林多爾濟面色一喜,只要有陳毅控制下的漢人軍隊撐腰,便不懼那巴顏喇嘛的報復。此時整個庫倫能聚集起來的軍隊也不過幾千人,基本上還只是牧民,對上漢人這支全副武裝的軍隊毫無勝算。更何況他們這些支持漢人的王公貴族還能控制一部分軍隊。
「豈有此理,車林多爾濟這邦人真是太可惡了,竟然勾結漢人,把漢人的軍隊迎接到庫倫來。他們是草原的可恥罪人,是黃金家族的叛徒!」巴顏喇嘛憤恨地一巴掌扇在一個獻上黃油的年輕喇嘛臉上,「滾出去!」
年輕喇嘛惶恐地退出,他不明白平時總是看上去總是和善可親的巴顏今日為何會如何暴戾,讓人看上去便會發自內心的畏懼。
「漢人來之前,咱們想圈哪一塊地就圈哪一塊地,何時需要向那些人請示了?現在漢人來了,咱們不過是給對方一個面子。大家走一下過場也就是了,沒想到漢人竟然真的貪婪地認為大蒙古的草原是屬於他們了,竟然不批准咱們的要求。那林郡王那幫人也逃不了干係,這次分明是他們想合夥打壓活佛!」瓦爾多喇嘛同樣十分憤恨地說道,「更加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哲巴丹布尊這次竟然也同意漢人派兵過來,看來他已經不配再做草原的活佛。庇佑草原子民了。」
「咱們必須將漢人趕走,並且懲制車林多爾濟,那林這些人,若是放任他們奪權,以後咱們恐怕在草原連一個容身的寺廟都不會現有了。」巴顏喇嘛點頭,不過臉上很快又露出為難之色,「不過漢人軍隊不是咱們能抵擋得住的,更何況還有車林多爾濟這些叛徒幫助,咱們的勝算太低了。」
「上人。咱們雖然對付不了漢人,但總有人能對付。」瓦爾多冷冷一笑,「漢人-大舉進入草原,必然也觸動了別人的利益,只要咱們能利用得當,便不難將漢人驅逐,只要漢人一走,還怕車林多爾濟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瓦爾多臉上露出陰沉的笑容。「把漢人請到庫倫來,到時必須讓車林多爾濟。那林郡王這些人付出代價。」
「請幫手?你的意思是誰誰?」巴顏也不是笨蛋,一聽瓦爾多的話,便知道這傢伙今天是有備而來。
「請俄人,俄人與漢人爭奪蒙古已久,雙方的仇恨已經結下數十年,至今仍然還沒有化開。咱們可以利用俄人的軍隊趕跑漢軍。再收拾那些投靠漢人的王公貴族。」
「俄人?之前俄人不是在東方跟漢人打了一仗,還吃了敗仗嗎?既然打不過漢人,咱們找他們做幫手又能起到什麼用呢?」巴顏搖頭道,中東路一戰只是大致聽說俄人敗了,其中的具體情況他也並不清楚。
「上人。漢人軍隊一直都那麼多,為什麼他們一直都不派更多的人到庫倫來?因為他們內部也有自己的敵人,而且漢人少馬,來庫倫這麼遠,冬天又冷的地方,太不方便了。外蒙的條件限制了漢軍大舉北上的可能。況且現在俄人的勢力有幾方,以前與咱們聯絡的是一方,現在俄國境內崛起的又是另外一方,根據我得到的消息,蘇赫巴托爾這個傢伙已經與俄國新崛起的政府取得聯繫,既然咱們之前可以與沙皇合作,現在自然也能取得俄國新政府的支持。」瓦爾多眼神閃爍地說道。「俄人之所以不能按承諾提供給蒙古之前的物資,也是由於他們國內的動亂。漢人現在已經選擇車林多爾濟他們,我想咱們已經別無選擇了。」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俄國的新政府現在還不能派兵進入外蒙,他們的勢力還沒有擴張到這裡來,也許等他們來的時候,我們已經遭到了車林多爾濟與漢人的迫害。我看不如這樣吧,先把以前與咱們有聯繫的俄人請到庫倫來,暗中再與俄國的新政府聯絡,咱們也好從中周旋,讓敵人彼此制稀,咱們也能獲得最大的好處。」
…………….
「濼水發源天下無,平地湧出白玉壺。」譚延闓穿著一身厚厚的棉襖,北國已入深秋,他這個湘省人初來濟南不久,還有點水土不適。
「譚省長倒是好詩情啊,不愧是文化人,這情操不是我們這些粗人能比的。」一道大笑聲從身後傳來。
「原來是堯帥,不知這位是?」譚延闓轉身看到孫烈臣,驚奇無比地發現孫烈臣竟然落在一個年輕人的後面,看那年輕人不過三十幾許,譚延闓腦中閃過無數念頭,禁不住心中一怔。
「在這位面前,我可不敢稱帥,這便是雨帥了。」孫烈臣笑著介紹道,「我們剛從望鶴亭那邊過來,沒想到祖安兄也來看豹突泉,正好碰到,就過來了。」
秦宇本來跟秦妮幾個小傢伙在湖上玩耍,本打算明天再見譚延闓,現在既然碰上了,擇日子不如撞日子。
「原來是雨帥,雨帥來魯,怎麼也不知道我們這些職下前去迎接?」譚延闓聞言連忙向秦宇施禮,想到恐怕也只有秦宇才能讓孫烈臣這個一省大員如此敬服。
「客氣了,官再大也是人,搞那麼大排場不合適,徒耗人力。譚省長這段時間在山東呆得可還習慣?」秦宇擺手問道。
「還算不錯,濟南這邊山好水好,境內盜匪甚少,政務上的事不算多,軍務上有堯帥,我這邊事也不算多,閑暇時分還能遊山玩水。」譚延闓笑道。
「既然譚省長能力如此出眾,處理山東政務得心應手,我也就放心了,奉天那邊王永江省長對譚省長慕名已久,治政理財也是箇中好手,改日我跟譚省長引薦一下,相信王省長一定會十分樂意結識譚省長的。」
「好便有勞雨帥了。」譚延闓連忙點頭,心中一凜,知道這段時間進入山東以來有點散慢了,看來後面對於政務上的事得多上點心才成。
「這個譚祖安也是個有能力的人,不過以前跟咱們奉系八竿子打不到邊,心裡忐忑,大帥過來給他打一針定心劑,相信後面表現會好上不少。」跟譚延闓分開之後,孫烈臣與秦宇邊走邊說道。
「希望如此。」秦宇聳肩,機會他已經給出了,如果譚延闓後面不能勤勉一些,北京那邊也有可以替代的人選,「這次過來主要還是為魯豫軍區的事,湘省,陝西,直隸,山西,湖北,各有一旅併入魯豫軍區。都是雜牌,到時候你這邊任務有點重,既要練軍,又要警戒日本駐山東軍隊,還要負責彈壓南面的安徽,江蘇,淞滬。」秦宇說道。
「大帥,這任務可太多了,我手裡只有一個從奉系過來的老底子,還有一個只能稱之為新軍的十五師。」孫烈臣叫苦道。
「曹錕現在服軟,調出了兩個旅,一個師,直隸威脅大降,我到時候再從直隸抽一個師給你。雖然這次與日本人暫時和解了,不過跟日本人的齷齪仍然不少,不可掉以輕心。」秦宇想了一下說道。
「卑職省得。」孫烈臣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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