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屠戮

東靈仙洲，燕國，曹州府。

曹州府位於燕國與陳國交界處，曹州府的遠郊距離陳國邊界二十餘里有一個小村子，這小村子名叫趙家村。

趙家村依山傍水，景色秀麗，但是村子卻因為連年的戰爭，顯得破敗不堪，而且村中的壯丁大多被抓去充軍，剩下的只有老人和婦女小孩。

此刻，村子里的平靜卻被打破了。

「噠！噠！噠！噠！」一陣整齊的馬蹄聲響起，村子口出現而來十餘人的一小隊騎兵，這些騎兵手持長槍，領頭一人身著銀色戰袍，國字臉，狹小的雙眼，看起來一臉的陰沉。

領頭的將軍名叫王馭，乃是陳國武陵鐵騎軍中的一名偏將。

這一隊騎兵出現在村子口之後，領頭的王馭將軍冷冷看著村子里那些破敗的茅草屋，對旁邊的騎兵揮手說道：「去，把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趕出來。」

「是，王將軍！」旁邊的騎兵們聽到命令之後，迅速下馬，沖向那些茅草屋。

很快，哭喊聲，怒吼聲，慘叫聲連綿不絕，只過了一會兒，村子里一百多人，全部被手持長矛的士兵們趕到了村子口的開闊地。

王馭冷冷看了幾眼這些村民，只見他們一個個衣著襤褸，面黃肌瘦，見到周圍的士兵時，他們眼神中都流露出恐懼之色。

見到村子里的人都來齊之後，王將軍陰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這一笑，他的嘴角往左邊斜揚起，看起來陰險狡詐。

這時候，人群中站出一個顫顫巍巍的老者，他拄著拐棍，走上前去。

「將軍大人……」老者吞了吞口水，道：「不知道來到我們村子，所為何事？」

老者說話的時候，嘴唇都在顫抖著，雖竭力讓聲音顯得平靜，卻掩蓋不住發自心底的恐懼。

王馭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陰森，說道：「我聽說，你們村子裡面，居然還有人敢偷陳國軍隊的軍糧，究竟是誰，給本將軍乖乖站出來！」

老者聽到這句話，楞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賠笑道：「將軍大人，你可真會說笑，連年戰亂飢荒，我們村子里的人都餓死了不少，現在大伙兒都只能啃樹皮充饑，哪裡會有軍糧？再說了，大將軍的運糧車守衛眾多，我們這些普通百姓怎麼可能偷得了？」

「哦？難道你以為本將軍撒謊？」王馭斜著眼睛看了看老者，冷冷說道。

「小的不敢，將軍大人！只是，我們確實沒有偷軍隊的軍糧，請將軍大人明察！」老者慌忙跪倒在地，懇求道。

「本將軍再說一遍，究竟是誰偷了我們陳國軍隊的軍糧！」王馭冷冷掃視了村民們一眼，卻沒有見到村民回應。

「哼！」王馭臉上露出一抹獰笑，倏地從後背抽出一把長劍，然後朝著跪地的老者脖子上一劃，登時老者的頭顱飛了起來，一股鮮血噴涌而出，灑了一地，那老者臉上猶自現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王馭突然殺死老者，讓這些村民們忍不住後退幾步，一些婦女更是尖叫聲連連，還有一些嚇得癱倒在地。

「難道還要本將軍繼續問嗎？是誰偷了我們陳國軍隊的軍糧？」王馭翻身下馬，一腳將老者的屍體踢開，然後踏步走上前去，目光陰冷地看著面前的村民。

「糧食是我們兩人撿的，並不是偷的！」這時候一聲憤怒的喊聲傳來，王馭循聲望去，只見到兩個小孩從人群中擠出來，朝著王馭怒目而視。

王馭微微冷笑，打量著面前這兩個小孩，說話那小孩，十二三歲左右，赤著腳，光著上身，黑黝黝的臉龐，長得虎頭虎腦，看起來挺機靈，他旁邊的小男孩十歲左右，瘦瘦弱弱，同樣是赤腳光著上身，只用一塊破布胡亂裹著下身，樣子看起來倒是眉清目秀，兩人臉上都是一副憤怒的表情。

「我趙強從來不偷東西，這些糧食，只不過是你們運糧車隊上面掉下的一些零散稻穀，我和小天沿著車隊將這些稻穀撿了回來而已。」趙強正是那十二三歲的小孩，他雙目圓瞪，拳頭緊握，大聲朝王將軍喊道。

「不錯，我陸天雖然年紀小，也知道偷東西是可恥的，你，你居然殺了我們村長，你這壞蛋！」旁邊那個十歲的小男孩陸天也是捏緊拳頭，眼眶中含著淚水，憤怒地看著王將軍。

「本將軍不管你們是偷的也好，撿的也好，事實上我們陳國軍隊的糧食無端端少了那麼多，既然你們已經承認了，正好拿你們治罪！」王馭斜著眼睛看了看面前這兩個小孩，心想：「既然他們承認了，那就有替罪羊了，這樣我也好向監軍交代。我可以順理成章地告訴監軍，燕國這整條村子里的人都參與了偷軍糧，自己只需要將這村子里的人都殺光，拿人頭去交差，說不定上面不但不會怪罪下來，反而會對自己進行獎賞。」

一想到這裡，王馭忍不住哈哈一笑，然後朝著周圍的士兵一揮手，森然說道：「這兩個小孩恐怕背後有人指使，我看這些村民全部都有份參與偷軍糧，把他們的人頭都砍下回去復命，動手！」

原來，所謂的軍糧被偷，其實只是王馭的借口，軍糧是被王馭和他的心腹貪掉的。

雖然陳國現在國力衰減，軍隊腐敗，但王馭一下子貪掉太多軍糧，當他聽說監軍很快就要來到軍隊中，王馭深怕被監軍查出他貪污軍糧，正好有士兵說運糧車后見到有小孩偷撿稻穀，他才靈機一動，想出了這個法子，帶著十餘個心腹悄悄來到趙家村。

王馭這一聲令下，頓時，周圍持著長槍的士兵動作迅速，長槍揮動，刺向這些村民，一時間，慘叫聲連連，轉眼已經有十餘個村民死在而來士兵的長槍下。

「奶奶！奶奶！」陸天見到自己的奶奶也被其中一個士兵手中的長槍狠狠刺中胸口，然後大口噴血倒在地上，陸天見狀目呲欲裂，撲上前去，抱著奶奶的屍體大哭。

「哼哼，小子，受死吧！」剛才刺死了陸天奶奶的士兵，見到陸天趴在一個老太婆的身上大哭，他獰笑著舉起手中的長槍，準備朝著陸天的後背刺下去。

「啊！」一聲慘叫，卻不是陸天發出來的，居然是那個準備殺陸天的士兵發出的慘叫聲，原來那趙強見到陸天陷入危險，慌忙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扔過去，恰好就砸在了士兵的眼睛上，頓時這士兵捂著眼睛慘叫起來。

「小天，趕緊起來，現在不是哭喊的時候！」趙強一個縱身跳到陸天面前，一把拉起陸天，準備趁亂逃跑。

「該死的臭小子，居然敢用石頭砸大爺我？你給我死去！」那士兵見到趙強和陸天準備逃跑，也顧不得眼睛上傳來的陣陣疼痛，手中長槍朝著陸天刺過去。

「快躲！」趙強將陸天推到一邊，然後身子向側方一個翻滾，兩人堪堪避過了那士兵的一槍。

王馭見到趙強身手靈活，居然在那士兵的攻擊救下了陸天，這一下子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對那士兵高聲說道：「李二虎，留下這兩個小孩的性命，讓本將軍待會陪他們玩玩！」

說到這裡，王馭陰陰一笑，自語道：「看著自己村子里的人一一死去，你們的表情是怎樣的，本將軍很期待啊！」

聽到了王馭的命令，那叫李二虎的士兵，雖然心有不甘，但卻也不再朝著他們兩個小孩進攻，反而向著周圍那些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刺過去。

頓時，村子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不久之後，整個村子里，就只剩下了趙強和陸天兩人，他們的四周，是圍攏著的士兵們。

陸天雙目通紅，看到奶奶還有眾多村民的屍體橫七豎八躺在地上，他的拳頭死死握緊，身軀顫抖著，強抑心中的悲憤，而趙強卻依然沉著，眼睛四處掃視，似乎想要尋覓機會突圍而出。

「本將軍其實要感謝你們兩人，呵呵，你們倆放心，本將軍好人做到底，只會拿你們的頭顱交差，你們的屍身，本將軍會讓人好生安葬，畢竟多虧了你們，哈哈哈……」王馭一邊說著，一邊提著長劍，緩步走向陸天兩人，他每走一步，陸天的心都緊一下。

「受死吧！」王將軍將手中長劍舉起，朝著陸天的頭上狠狠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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