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山

「住手！」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王馭耳邊響了起來。

王馭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但他不以為意，手中長劍繼續狠狠劈下，眼看就要將陸天劈成了兩半。

「喀拉！」一聲脆響，王馭只感覺自己虎口劇痛，再看向手中的長劍，居然已經斷成了兩截。

王馭猛地一回頭，大喝一聲：「是誰，居然敢偷襲本將軍！」

「是陳國的軍隊么？這裡乃是燕國的國土，雖然我們江湖中人不問國事，但你若是膽敢殺這兩個小孩，我們玄天教定然不會坐視不理！」說話的人聲音蒼老，應該是一個老者。

王馭和十餘名士兵循聲齊齊回頭望去，卻見到數十個黑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們的周圍，為首一人年近六旬，鬚眉皆白，身上的黑衣左胸前綉著一團紅色火焰標誌。

「玄天教？是江湖中的門派？」王馭臉現錯愕之色，嘴角抽搐一下，大聲道：「江湖門派一向只管修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管起我們軍隊中的事來了？」

那老者捋須一笑，眼神卻慢慢變冷，說道：「我們為何出現在此，不是你等普通人可以詢問的，就算你是將軍，老夫也不放在眼裡，更何況你們只有十餘人，老夫只說最後一次，放開這兩個小孩，趕緊帶著你的士兵離開！」

王馭臉色變得愈發難看，握劍的右手青筋暴起，似乎在強抑心中怒火，片刻之後，他從口中狠狠吐出一個字：「走！」

說罷，王馭翻身上馬，策馬離開了趙家村，那十餘名士兵，也趕緊翻身上馬跟著王馭離開，臨走前，他們也不忘帶著數十顆頭顱離開。

面對這樣的情況，王馭不得不離開，他是偷偷帶著心腹手下來找替罪羊的，雖然這趙家村距離陳國邊界只有二十餘里，但畢竟是燕國的國土，而且面對這些江湖門派，許多事都會變得複雜，王馭並不想將事情鬧大，只能選擇離開。

看到王馭就這樣離開，陸天死死盯著王馭的背影，雙目通紅，當他看到那些士兵將村民的頭顱都帶走的時候，他忍不住就想要衝上前去搶回來，他的身體剛要向前沖，卻忽然被旁邊的趙強一把拉住了。

「小天，要冷靜，你現在根本就殺不了那個王將軍！」趙強沉聲對陸天說道。

「強子，難道就這樣眼看著他離開嗎，他殺了我們全村人啊，連頭顱都要帶走，我奶奶也……」一說到奶奶，陸天眼眶就紅了，他強忍著不讓淚水滴落，但身體卻不住顫抖，顯得極度憤怒。雖然陸天只是他奶奶在山上砍柴的時候撿來的孤兒，但是奶奶對陸天極好，想不到剛才還活生生的奶奶，居然會死在自己的眼前，

「小天，現在我們就有個好機會，你聽到剛才那個老人說的話嗎，他說是什麼玄天教中人，玄天教應該是江湖門派，如果我們能夠加入這個門派學得武藝，肯定能夠為村子里的人報仇！」趙強沉聲對陸天說道。

趙強的父母早已在戰亂中身亡，從小的磨難讓他極其冷靜，他一下子就想到，要報仇的話，必須要學習武藝。

此刻，剛才喝退王將軍的那個黑衣老者，正饒有興趣地看著趙強和陸天兩人。

趙強對陸天說完那一番話之後，忽然快步跑到老者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那黑衣老者磕頭說道：「老爺爺，懇請你收我們為徒！」

陸天見到趙強跪在老者面前，他也趕緊快步跑到趙強身邊，緊跟著趙強跪下，不停地磕頭說道：「老爺爺，求求你，收我們為徒吧！」

「小孩，你且過來讓老夫瞧瞧。」黑衣老者指了指陸天，沉聲說道。

「叫我嗎？好！」陸天抬起頭，見到黑衣老者面帶微笑指著自己，他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黑衣老者面前。

黑衣老人仔細地觀察起陸天，看了一會之後，老人還伸手捏了捏陸天的四肢，然後拿出了一個晶瑩潔白的玉石，將這塊玉石搭在陸天的天靈蓋上。

陸天只感到渾身一激靈，額頭上傳來一股冰冷的勁氣，勁氣從頭頂傳到腳底，陸天一陣顫抖，忽覺勁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差點就站不穩要摔倒在地。

黑衣老者收回手之後，端詳了一下這塊玉石，臉露訝異之色，良久，他皺了皺眉，說道：「奇怪，他的經脈居然是封閉的，這封閉的經脈到底是人為的還是天生的，居然老夫都無法判斷，真是奇怪！」

黑衣老者連連搖頭，如果是先天性，那陸天這小孩根本就是個廢人，如果是被人為封閉經脈，那到底是誰這樣做的呢？

不過黑衣老者也沒有深究陸天經脈的奇怪之處，總之在他看來陸天根本無法練武，也沒必要再深究。

「還有另一個，再試一試！」

說罷，黑衣老者示意趙強站起來，然後繼續拿著這一塊玉石，貼在了趙強的額頭。

這一塊玉石貼在趙強額頭的時候，玉石微微泛起一絲白光，但是這白光只是閃現一下，就消失了。

見到這樣的情況，黑衣老者眉頭緊蹙，自語道：「白光只閃了一下，教主說了，用這玉簡檢測，如果白光亮起，就說明小孩擁有靈根，可是只閃了那麼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靈根體呢？」

趙強一臉緊張地看著黑衣老者，雖然聽不懂黑衣老者的話，卻知道黑衣老者可以決定著他的命運。

「李護法，這村子里只剩這兩個小孩了，其他小孩都被剛才那個陳國的軍人殺死了。」一個中年黑衣人搜尋了一下四周，再也沒發現有一人活下，失望地對黑衣老人說道。

「哼，若不是因為江湖中人不過問國事，老夫早就殺了那些陳國的軍人。」李護法冷哼了一句，臉色陰沉地說道：「教主說這附近應該會有靈根體出現，還賜予老夫這個玉簡來檢查，如果這樣都找不到靈根體，老夫怎麼向教主復命！」

「那……李護法，有沒有可能靈根體並不在這個村子，說不定會在其他村子里呢？」中年黑衣人猜測道。

「唔……此地周圍還有沒有別的村落？」李護法問道。

「李護法，距此地二十里，還有一個小村落。」中年人畢恭畢敬地答道。

「好，既然如此，我們再去那邊看看。」李護法道。

「那這兩個孩子……」中年人遲疑了一下。

李護法看著陸天和趙強，略一猶豫，說道：「剛才玉簡貼在其中一孩子額頭上的時候，白光還驟然一閃，雖然很快消失，但是保險起見，還是帶他回去復命吧，如果其他村子都找不到靈根體，說不定帶上他還能向教主交差。」

說罷，李護法指著趙強說道：「小孩，你很幸運，跟著老夫走吧！」

聽到李護法的話，趙強喜不自禁，立即跪下磕頭說道：「多謝老爺爺，多謝老爺爺！」

「老爺爺，那，我呢？」這時候，一旁的陸天忍不住詢問李護法。

「你？你的經脈被封閉，連練武都練不了，我們玄天教不收廢物。」李護法看了看陸天，只見他身體雖然瘦弱，但是卻長得眉清目秀，看起來讓人頓生好感，可惜的是他的經脈閉塞，帶上玄天教一點用處都沒有。

聽到李護法的話，陸天垂下頭，雙拳緊握，心想：奶奶就這樣慘死，如果不學武，這樣的深仇大恨永遠也報不了，怎麼辦？

陸天從懂事起就與奶奶相依為命在趙家村生活，奶奶的慘死，讓他的心性一下子堅韌了不少，他在心中暗暗思索著，該怎樣才能讓李護法答應帶自己上玄天教。

趙強也聽到了李護法的話，他再度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道：「老爺爺，小天是我的好兄弟，他很聰明的，一定能夠學會武功，說不定還是老爺爺口中的靈根體呢，老爺爺，求求你帶上小天吧！」

「哼，小野猴，你能被選上就該謝天謝地了，還不知好歹？我們玄天教怎麼能胡亂收人呢？」中年黑衣人瞪了趙強一眼，呵斥道：「還靈根體，這小子經脈不知何種原因被封閉起來，是個廢物你知道嗎？」

趙強跪在那裡，眼神堅定，說道：「陸天去不了玄天教的話，我也不去了！」

陸天看到這樣的情景，心裡感動異常，也慌忙撲通一聲跪下，啪啪啪地磕起頭來，一邊磕頭一邊說道：「老爺爺，我很能幹活的，挑水劈柴燒飯種地我樣樣精通，我不要做什麼弟子學武功，只需要你收留我，給我一口飯吃就好了！」

陸天他這樣說，其實他也有自己的考慮，如果能夠跟隨李護法上山，說不定能夠偷偷地學會一些武藝，那到時候自己去報仇就有把握了！

陸天也不知道磕了多少個頭，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對他來說無異於天籟的聲音：「老夫瞧你挺樸實的，雖然你不是學武的料，但到山上幫忙干點活也是可以的，起來吧！」

聽到這句話，陸天不禁欣喜若狂。和他跪在一起的趙強也歡呼雀躍，兩個小孩抱在一起又叫又跳，剛才一直在呵斥趙強的那個中年人，見到兩小孩這麼高興，也不好再說什麼。

李護法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他剛才眼見陳國軍隊在這村子里的屠戮，如果只留下陸天在這裡，在這樣的亂世，一個孤兒要生存下去談何容易，但如果跟隨自己上山，就算做個雜役，為幫派做點事，也是不錯的事情，而且這陸天看起來眉清目秀，是個聰明可愛的小孩，再加上他的經脈不知是天生閉塞還是被人下了毒手封閉起來，這樣悲慘的遭遇讓李護法動了惻隱之心，因此才應允了陸天的請求。

陸天並不知道，正因為他和趙強這一跪，也因為李護法一時興起的想法，完全改變了他這樣一個亂世中無人問津的孤兒的命運，也讓他闖進了一個永遠想象不出來的玄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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