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風雨前夕
熱鬧的京都滿是人山人海.到處都張燈結綵.一個個異國裝扮的人行走在繁華的街道上.感受著南楚的風情習俗.不管走到哪兒.幾乎都可以聽到百姓們的議論.多數都是關於明日登基大典.
在百姓的心中.明日是新帝登基之日.也意味著南楚要變天了.雖然聽說新帝仁慈睿智.可街頭巷尾也傳出了無數關於歐陽明哲搶奪皇位的行徑.雖都是道聽途說.可一傳十.十傳百.如今已滿城風雨.
歐陽明哲聽著探子彙報來的消息.皺緊眉.將手中的密函越攥越緊.一旁的手下看著歐陽明哲冷寒如冰的氣勢.連大氣都不敢出.只得恭敬地等著命令.
歐陽明哲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封密函之上.上面的消息是說歐陽鴻睿已與歐陽鴻蕭連成一線.由歐陽鴻蕭帶領的大軍已駐紮在京城百裡外.看戰局似乎一觸即發.
歐陽鴻蕭到底還是站在了歐陽鴻睿那邊.這點歐陽明哲不是沒做好準備.只是他沒想到歐陽鴻蕭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那麼好的條件.想到這兒.歐陽明哲嘴角勾起一個詭黠的弧度.
「給本王好好盯著慕容蘭絮.有任何異常立即將她關起來.」
「是.」
歐陽鴻睿.歐陽鴻蕭.你們果然是親兄弟.連喜歡的女人都一樣.不過這樣也好.如今最重要的籌碼在他手裡.他還是佔了先機.到時候讓他們兄弟倆自相殘殺也不是不可能.
各國使臣也都已到齊.其中包括孟燁熠.所有人都被安排住進了皇宮.歐陽明哲這麼做一是為了表達南楚重視各國的態度.最重要的是可以將他們監視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在歐陽明哲看來.這些人只怕也聽說了歐陽鴻睿的事.他們明為賀喜.實則大都是來看南楚的笑話與爭鬥.
院子里.慕容蘭絮看著樹上最後一片葉子也抵禦不了深秋的寒寂.最終如一隻暗黃色的蝴蝶.搖搖翩翩落在了一雙華麗錦靴前.慕容蘭絮的目光順著錦靴往上移動.同樣奢華的錦袍中鑲綉著金絲花紋.俊逸妖孽般的臉龐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絮兒.你在欣賞樹葉.」孟燁熠先開口問道.
看著孟燁熠.慕容蘭絮微微皺起了眉.她對他確實沒什麼好感.在慕容蘭絮的印象里.這個人城府比幽潭還深沉.手段比歐陽鴻睿還狠厲.而不管做什麼.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
「你來做什麼.你不怕被歐陽明哲的人看見.」
孟燁熠笑了笑.「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來看你的.」他對慕容蘭絮的態度視若無睹.別人的看法從來不重要.他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即可.
見慕容蘭絮一臉不解的表情之後.孟燁熠繼續解釋道：「我與歐陽明哲說了我與你是舊識.想來看望一下.他很爽快地就應了.」
慕容蘭絮實在不想與他多說.應了一聲轉身往屋裡走去.她只覺得這個時候.與孟燁熠走得太近歐陽明哲更是會防備.她真是想不通孟燁熠這個時候跑過來幹什麼.
「你以為歐陽明哲不知道我與你們認識.若是我故意裝作毫不相識.豈不是此地無銀.歐陽明哲遠比你想象的知道得多.不必糾結了.」
慕容蘭絮對孟燁熠看出她心裡的想法頗為不解.這人怎麼可以精明到這種程度.連別人想什麼他都知道.越來越慶幸與他不是敵對了.
「那你今日來到底是為何事.」
孟燁熠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隨意地倒了一杯茶.幽幽說道：「給歐陽傳個話.他讓我告訴你.一切都有他在.你只管保護好自己即可.」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慕容蘭絮心中頓時一暖.他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她知道他定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還有……他已經同意了我的條件.只是他的條件卻有所保留.只說到時候再告訴我.你知道是什麼嗎.我也好做個準備.」孟燁熠說著湊近了與慕容蘭絮的距離.挑眉笑著看著她.
慕容蘭絮聞言一愣.她也不明白.一臉疑惑地看著孟燁熠.歐陽鴻睿答應條件倒是無可厚非.但他的條件若不是讓孟燁熠相助.又會是什麼呢.
看慕容蘭絮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孟燁熠笑了笑.壓低了聲音說道：「歐陽已派人在暗處保護你.你自己再小心一點.若是有什麼不對勁.儘管大聲叫出來就可以.」
慕容蘭絮下意識朝窗外看了眼.對於歐陽鴻睿的做法她也很是理解.
「你才是歐陽的致命弱點.所以你應該明白.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可能成為他的牽絆.除了你.」
這句話讓慕容蘭絮的心徹底揪了一下.她從來都是他的弱點嗎.是他的牽絆.亦或是包袱.難道不是嗎.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她.因為她的任性.因為她的傲心.才無法阻止地走到這一步.
慕容蘭絮牽強的扯起一絲笑意.淡淡地看了眼孟燁熠.問道：「那四皇子的意思是.」
孟燁熠抿了一口茶.淡淡一笑：「你心裡猜到了不是嗎.但是你也別多想.你若是失蹤了.歐陽會怎麼做.所以你要做得只有一樣.那就是完完整整的保護好自己.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忙了.」
「今日你來就是為的這個.那我知道了.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四皇子.還請你好好協助他.」慕容蘭絮說著起身朝孟燁熠行了一個禮.
「還有歐陽鴻蕭.也已經到達了京城.大軍也駐紮在京城百裡外.明日這場好戲.你一定要想法子出現在登基大典上.因為歐陽明哲失敗后難免會狗急跳牆.到時候你在當場我們也好相救.」
慕容蘭絮深深地點了點頭.在送走了孟燁熠之後.慕容蘭絮更是有些擔心了.從孟燁熠的字裡行間都可以看出.歐陽鴻睿他們已經有了絕大的把握.可是為什麼她卻覺得更加不安呢.究竟還有什麼是他們沒想到的呢.
還是按他們安排做好了.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了.按理說滿朝文武.各國使臣皆會到場.而後宮呢.李琴淑作為歐陽明哲的生母自然也會出現.至於其他人么.沒有歐陽明哲特邀是不得參加的.尤其是女人.
她要怎樣才能混入其中呢.
正當慕容蘭絮傷腦筋的時候.歐陽明哲派人請她去一下御書房.慕容蘭絮帶著滿腹疑慮跟著宮人去了御書房.歐陽明哲正端坐在龍椅上認真看著桌上的奏摺.
慕容蘭絮也沒有出聲.只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在過了片刻之後.歐陽明哲才慢慢抬起眼帘.緩緩開口：「讓慕容小姐久等了.」
「明王爺日理千機.絮兒也是剛來.」慕容蘭絮不知今日這個時候歐陽明哲叫自己來幹嘛.心中不安的感覺也更加強烈起來.
歐陽明哲繼續低頭處理自己的事.繼續說道：「明日便是本王的登基大典.不知慕容小姐可有興趣參加.」
「明王爺何意.登基大典豈是我這等小女子可以參加的.」雖然歐陽明哲說出的正是慕容蘭絮想要的目的.可他突然提起這個.不得不讓慕容蘭絮心生一絲防範.
「洛小姐也會一同去.況且慕容小姐曾是皇兄的未婚妻.差點就是我南楚的國母了.請慕容小姐當然是名正言順的.」
慕容蘭絮沒有回答.等著歐陽明哲後面的話.她只覺得歐陽明哲不會那麼好心.他一定還有其他目的.
「慕容小姐不用擔心.本王知曉明日定然有一場惡戰.把你帶在身邊也是我一道護身符不是.」
歐陽明哲似笑非笑的語氣飄入慕容蘭絮耳里.她似乎有點明白歐陽明哲這麼做的原因了.他這是做了另一手準備.到了萬不得已也可以拿自己做擋箭牌嗎.
慕容蘭絮在心中分析著.在想到孟燁熠交代的話時.也有點釋然了.既然歐陽明哲想讓她去.不正是如他們計劃的一般嗎.
「好.絮兒定會準時前往.」慕容蘭絮笑著答道.
「本王有一個條件.把桌上的葯吃了.」
歐陽明哲突如其來地一句話讓慕容蘭絮心中冷笑.他果然不是那麼好心.視線落在桌上的一小瓶青花瓷瓶上.慕容蘭絮伸手拿起看了看.
「怎麼.慕容小姐怕了.本王可以明確告訴你.這是天下劇毒之葯.解藥也只要本王這有.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吃.那麼後果慕容小姐可以自己掂量.」
明顯的威脅與逼迫.慕容蘭絮不是聽不出來.可她有其他選擇嗎.而且歐陽明哲說得後果又是什麼.是她的親人嗎.還是……不管是什麼.她都背負不起.
冰涼的藥水進入口中.划入喉嚨.從心口直下.慕容蘭絮閉了下眼.咽下最後一口.然後清冷地看著歐陽明哲問道：「明王爺這下可滿意.」
歐陽明哲嘴角漸漸上揚.抬眼看了看慕容蘭絮.輕輕點了點頭.「慕容小姐可以回去了.明日會有人接你前去登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