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深夜遭襲
月色如水.院落中沒有一絲風.樹葉一動不動.在地面上留下斑駁的黑影.夜已深.夏季的炎熱卻仍未消散.本應休息的蟬兒.仍然有一聲沒一聲地鳴著.訴說著天氣的炎熱.
躺在床上.項燕傾不斷輾轉著身子.心中頗為煩躁與不安.難以入眠.望著都過窗戶傾灑到地面上的月光.她竟發起了呆來.
忽地.窗外閃過一道黑影.地面上的月光也在同時被遮擋.消失了一瞬.項燕傾立刻警覺了起來.
現在已是深夜.李元應該不會讓人來打攪她.顏青.那就更不可能了.於是.她便想到了一種唯一的可能.那就是有人潛入了李府.不過.那人究竟是針對李元還是針對她.她無從得知.不過.不論到底是針對何人.她都沒有置之不理的打算.
從床上爬起.披上外衣.她摸起了放在床頭的兩柄短劍.那是顏青贈予她防身的短劍.也是一件神兵利器.名為「雙舞」與「飛燕」配對.與「飛燕」的凌厲、殺氣滔天不同.這「雙舞」有著流線型的外表.圓潤小巧的外形更顯可愛.據說.這曾是顏青師父..青松的愛人的佩劍.現如今.他將之贈予了項燕傾.
抓起雙劍.項燕傾輕手輕腳地打開門.默默的走了出去.
剛剛踏出房門的一瞬.她就遠遠望見了那道黑色的身影.那身影越走越遠.即將消失在夜幕中.只是.這李府很大.項燕傾知道那人並沒有逃出大院.
「觀其之前閃過窗戶的速度.怎麼如今卻還徘徊在這裡.」項燕傾的眉頭微皺.沉吟一聲.但是很快又追了上去.
由於不能肯定對方是否發現了自己.項燕傾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時間一長.她察覺到對方應該沒有發現被她跟蹤.那人只是不斷地在院中徘徊.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片刻之後.那人忽然改變了行動方式.彷彿已經找到了目標.不再像無頭蒼蠅.只是.當項燕傾跟在他身後.覺察到他的行進方向時.感到頗為詫異:「目標竟然是元爺爺..」
末了.她輕嘆一口氣:「看來為官清廉也會得罪很多人啊……」
尋了一處樹叢.項燕傾躲在暗處藏匿了身形.悄悄地觀察著那黑衣人的一舉一動.
一棟廂房外的走廊里.黑衣人終於停下了腳步不再徘徊.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標.略微頓了一會.黑衣人四下回顧一番.然後便躡手躡腳地靠近了一扇窗.摸索著.黑衣人拔出了一柄匕首.鋒銳的匕首在月光下閃著寒光.而後就**進了窗戶的縫隙中.輕輕一劃.那窗戶就被打開了一道縫隙.
這一切幾乎就是在項燕傾的眼皮底下發生.隨著黑衣人一步步的動作.她有些急了.因為那是李元的房間.而且通過她的觀察.那黑衣人很明顯是不懷好意的.
終於.在黑衣人向著窗戶探入腦袋.正準備採取下一步動作時.項燕傾動了.
如水的月光下.兩道清冷的光一閃而過.那是項燕傾手中的雙舞劍.那黑衣人猛地一驚.眼中滿是驚詫.似是雙舞劍身上閃過的那一絲光芒太過徹骨.黑衣人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
「該死.」黑衣人啐道.
但是.黑衣人的反應相當迅速.就在項燕傾衝上來的短短一瞬.他就收回了之前拿來撬開窗戶的匕首.將之擋在了身前.然而.項燕傾所使的雙舞劍乃是一對短劍.雖然被擋住了一柄.但是她另一隻手中的劍卻徑直掃向了黑衣人腰間.
黑衣人大驚.慌忙後退.
刺啦一聲.是劃破衣物的聲音.黑衣人在慌忙之中的應急反應恰好躲過了項燕傾的一劍.
自己的突然襲擊竟然被化解.項燕傾眉頭微皺.對於這結果頗為不滿.但是就在她要繼續進攻、打著生擒黑衣人的主意時.那黑衣人卻迅速後退.竟直接放棄了此行的目的.
若是單論速度.項燕傾自然不懼.但是那人卻摸出了一枚黑漆漆似是藥丸的東西.猛地扔向了地面.
「嘭.」
一聲悶響.周圍忽然出現了濃郁的黑色煙霧.
身處這黑色煙霧中.項燕傾的視野被完全遮擋.只能看見自己身前不足一步的區域.
猛地一揮衣袖.項燕傾正要憑藉內力驅散這些煙霧.卻忽然發現自己的眼前一陣恍惚.
這煙霧有毒.放棄了自己的打算.她用衣袖捂住了口鼻.屏息待在原地.沒有輕舉妄動.
「燕兒.」不遠處傳來一聲頗為焦急的低喝.一道白色的身影毫不猶豫地就一頭衝進了黑色的煙霧中.
「顏大哥.小心.這煙霧有毒.」
片刻后.煙霧散盡.院中卻只剩下了項燕傾和顏青.以及那些正在趕來的家丁護衛.那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見.
「燕兒.你沒事吧.」瞅著衣衫略有些凌亂的項燕傾.顏青眼中的擔憂止不住地流露出來.
「只是有一名潛入院中打算行刺元爺爺的宵小之徒罷了.我沒事的.」腦中那種眩暈的感覺已經消失.項燕傾搖了搖頭道.
顏青卻並不打算就此放下.只見他劍眉一皺.言語中透露出嚴厲:「沒有弄清敵人的實力就貿然衝出來.你不知道這麼做很危險么..」
儘管言語很是嚴厲.但是顏青眼中的擔憂項燕傾看得明明白白.心中一暖.剛剛還緊繃著的神經立刻放鬆下來.低著頭.輕輕應了聲:「嗯.」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顏青的聲音略有些無力.
目光掃過地面.項燕傾卻是猛地一愣.而後快步走到了之前那黑衣人探入腦袋的那扇窗前.伸手撿起了地面上一塊小小的令牌.那是之前項燕傾劃破黑衣人腰間衣物時掉落下來的.
令牌通體黑色.其上鑄刻有一個古樸中透露出一絲霸氣的篆體字「霸」.拿在手中很是有分量.
這塊令牌項燕傾認識.是直屬大項皇帝的「霸王軍」的特殊成員才能夠佩戴.
「父皇……」項燕傾輕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小傾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沒事吧.」鬚髮皆白的李元披著一件外衣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帶著一絲擔憂以及愧疚之色走向了項燕傾.
「只是一個宵小之徒罷了.我沒事的.元爺爺.」項燕傾微微一笑.暗自里卻是微不可查地將手中的令牌藏在了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