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草船借箭故
「先生。」馬雲雪的身形與趙雲並排站了起來,朝著孔明的方向行了一禮,魯肅的聲線隨即傳了過來。
「兩位將軍在正好,趕緊說說你家先生,三日之期即將臨近,公瑾可是巴巴的等著要見他出醜的,你們看他倒好,自顧自的飲茶閑暇,根本不將那打賭放在眼裡,非得挨一頓殺威棒才安心。」魯肅的聲調極為不平,想是為孔明那般著急。
馬雲雪瞧了一眼孔明的眼色,無奈之中尚且透了一絲的清明,她的唇角一勾,帶著一縷笑意出來,「總歸還是讓大人擔心了,先生若是挨得杖刑,我等便只能是以死來謝罪了。」
魯肅嘴角一拉,朗朗的笑出了口,「孔明,你家這女將軍言語可是更為伶俐一些,既然如此,干著急有何用,拖著人上船才是正事。」
她倒是沒有想到,魯肅卻是有一些比她想像中的要活脫,眼下這事情既起,總還是要去完成,否則這打賭的事情就顯得太過於多餘了。
趙雲接著步子邁了兩步,將月色遮擋了一些,孔明扇了扇羽扇,頗為無奈的開了口,」罷了罷了,你瞧瞧他,眼下倒比我還要緊張得一些。我瞅著時辰也是到了,子龍,有勞你去替得備上快船了。」
「備船作甚?」魯肅有一些不明了為何孔明會言說著備船,「箭羽煅造的時辰尚還欠得,眼下備船你又想要作甚。」孔明不動聲色,只是微微的扯開了笑意,倒是馬雲雪心下知道這其中的曲折是什麼。
「先生的用意,並不只意味著煅造箭羽。」她的眉沿挑高了一些,眼下裡頭吩咐人煅造箭羽不過是障眼法罷了,草船借箭之故,最需要的就是濃霧泛起的夜色時分,白日里想要借箭,除非曹軍的眼神都不太好使。
「子敬,眼下里還需得勞你喚人替得我準備一些草人,約摸十幾艘快船的數目即可。再則,駕船的兵士,也需要子敬幫手了。」孔明的言語說得不明不白的,魯肅的眼波浮上來一絲的疑惑,有一些對孔明的言語疑惑不解。
不過,孔明沒有將言語全部挑明了去,只是微微一笑側過了身影,天機不可泄露到現在卻是現了個十成十,馬雲雪抿著唇線一臉的笑意,對於孔明這微微一笑的深意她最明白不過,若非不是時機不對,她倒是有想要告訴給魯肅,孔明所作為何。
儘管魯肅不明了孔明要做什麼,但還是轉過了身去籌備他吩咐的事情,馬雲雪同著趙雲以護得孔明安危的一責也踏上了船去。
趁著夜色朦朧,江面之上還隱隱泛起了几絲裊裊的霧靄,十幾艘載滿了人形狀的稻草,浩浩蕩蕩的往著江東的方向駛去,對江印染了大字型大小隸書的曹字旗高高揚起,被風刮起來一絲詭異的弧度。
越為安靜之處,就越為的顯得詭異異常,立於城頭上攏了長矛槍纓的哨兵,拍了拍自己的頭,將湧上來的睡意打散,他剛將頭首探出去,便就是瞧得那薄霧籠起來的江面上,隱隱透出來几絲戰船的模樣。
一瞧到那境況,他不敢耽擱,立馬敲鑼鳴鐘,給城門城外的弟兄們報信,剛入眠的水軍都尉罵罵咧咧的從熱榻上頭起了身,「他NN的,半夜三更的,真他娘的不安生。趕緊的,隨我去見丞相。」
說著,領了副尉朝著城門後頭步去。正於椅榻上頭閉了眼眸的曹操,耳邁一動,急促的敲鐘聲透了進去,將他的睡意通通打散,「曹仁,外頭出了何事。」眼皮一起,朝著外頭高吭的喚了一聲。
一身戎裝戰甲的曹仁急急的奔了進殿內,「回丞相的話,據城牆上頭都尉來報,那江面上頭,隱約透了幾十艘戰船出來。」戰船!曹操猛地從椅榻上頭站起來,蓋在腿腳上頭的錦被徑直墜在了地界之上,東吳如今想要夜襲了?
他手底下頭的兵士多數來自於北端,慣以陸上騎術,對於水戰一事,就如初生的孩童一般,擺不上檯面來。如今以水戰來夜襲,怎麼能不令人吃驚。曹操抓了搭攏在架子上頭的長衫,兩步就跨出了門去。
曹仁一見著曹操跨出了門檻,急急地也跟了上去,遼闊寂靜的江面之上,戰船的船影已經能夠看得清楚了,船形迎著夜色急促而來,那人影綽綽的模樣讓曹操的眼角尾端不斷的后縮,「曹仁,放箭,務必不能教戰船靠近我方戰線。」
防線不能夠被人所佔,眼下他手底下頭的水兵還沒有完全的訓練好,要實戰練兵眼下還不是時候。「蔡勖。」撐在城牆上頭的手指一下子收緊,曹操高喊出聲,將往日荊州城守將蔡勖喚了出列。
蔡勖五大三粗一身蠻力,但對水戰卻是一把好手,魁梧的男子顯了身影,朝著曹操抱開了拳頭,「末將在。」
「你下去督戰,切記不可讓東岸的船隻靠近防線分毫。」這一下來,他倒要對東吳刮目相看了,孫仲謀那小猴崽子謀智倒是出眾,反觀他自己的兒子,能文的不能武,能武的不能文,能文能武的卻不將心智放在這萬里江山之上。
生子當生孫仲謀啊。他不由得嘆息了一氣,漢室王朝,萬里江山,幾乎已經被他所掌控,只是,掌控算是什麼,馬雲雪不歸於他,生子沒有一個如同孫仲謀,這一切,總歸還是不完美的遺憾。
數以千百計的箭羽插著疾風卷了過來,齊刷刷的打在了快船之上,馬雲雪的耳邊是急促促過來的木板搭砌之聲,噹噹的,聲線猶其的明脆。草船借箭所借的,最重要的一層就是指的是借箭兩字。
她的眼波落在了正安穩飲著淡茶的孔明身上,這外頭的一切彷彿根本與他隔絕似的,一點也沒有影響他的情緒,反倒是魯肅一手端著茶盞的動作,久久沒有變化,魯肅何等智明的一個人,眼下里也是猜測到孔明的真正意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