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原來如此啊
「孔明,你竟然是打的這一層主意,這一回公瑾只怕是要著你的道了。」魯肅的眼波回了本尊,卻是朝著孔明言明其驚訝之意,馬雲雪看著孔明擱下了茶盞,臉上還掛著明朗的笑意。
誰人會曾想到,箭羽的煅造有時候絕不僅僅是指的費時費人力,這樣一來,不僅僅是打賭會贏,還憑白的多了打壓曹軍自己的箭羽,她抿著唇線,這一手,精明如曹操的人,便是不會料到的吧。
即使料到又如何,眼下的曹兵多數來於北方,慣以善陸戰為長,如今要攻取東吳與西蜀,便是以水戰相對方才有勝算,馬雲雪的脊背挺立筆直,眼下要是被曹操想到,只怕是會氣得急跳吧。
「先生,外頭的箭羽已經臨了幾輪了。」趙雲側著頭,靜聽著外頭急促過來的箭羽之聲,約摸外頭的稻草掛滿了長箭,馬雲雪眼眸一抬,瞧著孔明對她點了點頭。她這才側過身去,朝著船頭開口出聲。
「所有船隻調頭,將另一面顯給曹丞相,也好謝謝丞相贈箭之情。」她的唇線邊還勾著微微的笑意,這一手她不禁想著,原來面容如俊竹的男子,行起事來,也是極為的腹黑啊。不禁借他人之手贏了打賭,還憑白得了他人的箭羽,一石二鳥之計,怕也是只有他能夠用得著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孔明你竟然是使的這一手,當真是妙哉。」魯肅的聲線很沉穩,但聲線裡頭卻是挑起來激切的調子,尤其是將妙哉兩個字咬得極其的起伏,孔明微笑著不語,一臉清淡的色彩。
「大人的才智才是叫著雲雪心服,以儒臣的風姿佔得一方戰線的安寧,果真與周將軍並堪文肅武瑾之風。」這一席話其實她說得很真誠,並不僅僅是指著在此下的言語,而是歷經了千百年之後,人們所得之的結論。
魯肅將茶盞裡頭的茶水飲盡,便是眼眉皆皆沾有笑意的瞧著馬雲雪,「孔明,西蜀有此女將,當真叫令人刮目相看。你還別提起,說到此,郡主雖則武風頗重,但跟著你家馬將軍比起來,的確是有一些欠次了。」欠次,馬雲雪的眼波一挑,瞧這話說得太婉轉了一些。
歷史之上沒有記載過馬雲雪,但卻記載了孫尚香。許是沾了孫權的光,也許是沾了西蜀劉備的面,卻是好說有這麼一個人,可是她呢,即使是馬雲雪本尊的武功卓絕,謀智非凡,也是在歷史長河裡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罷了。
「大人言重了,末將不過一介山野女將罷了,如何能夠與郡主相提並論。」馬雲雪退後了兩步,孫尚香的本事的確不大,但她的靠山可是很足的,關係足在哪裡都是硬氣,她眼下的父帥雖是馬騰,但是,如何能與三國鼎立之一的東吳主公相提交論?
只不過,身份是次人一等,要論及其他之處,她自認為並不遜色,笑話,雖則古人的智力非凡,但這好說還是一個小姑娘,還是同她眼下一般年紀的小姑娘,論武功內力,馬雲雪本尊的實力可是不容小瞧,論身姿,她的的確確要高出孫尚香好幾寸……就沖著這一些,她如何不能以俯視打量孫尚香。
魯肅的眼波皆閃,誰說女子的謀智次於男子。這馬雲雪,雖則言語不多,但字字卻是珠磯,不僅僅如此,昔前尚香的那一鞭下來,毀的,可是馬雲雪的臉面,但,他瞧得仔細,即使沒有趙將軍前去接下那一鞭,馬雲雪也並沒有退後一步的想法,甚至,連著眼波都是透著股股傲氣。
說她的武藝高也罷,說她反應尚穩也好,她的那一股氣勢倒真將他扯起來一絲側目的念頭。「將軍過謙了,自鞭身落下而面不改色,就沖著這一點,當得雪衣女將的稱號。」魯肅的眼裡是深深的讚賞之色。
只怕讚賞的人,並不是他一個人,當時在看得馬雲雪之時,他身旁的兩人,可也有一絲氣息泛起,呂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善戰不善文的,性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那抽開了銀白刀鋒的動作,恰恰就說明了問題,馬雲雪倒讓他多了一些另眼相看的心思。
至於是否是動情,這是其二,女子為將原本就要令人他看三分,更何況,馬雲雪的那一張面色,可是極其清絕的,即使是同著大小二喬時,也絲毫不會遜色。
但是,公瑾搭在了刀鞘之上的手指,微微動了一番,有極速收緊的勢頭,公瑾同前主公原本就交好,只要他動手將那長鞭綰在手裡,尚香也不敢多說兩句。只是,魯肅好奇,一向眼高於頂的周公瑾在面對一個西蜀來的女將,怎會動了心思?
「子敬,世間之事多想尚是無意,何苦糾其不放呢?眼下里,公瑾同著我一道打的賭,可還要你來做個見證才是。」孔明眼皮一絲未抬,言語卻是一言中第,文臣同著文臣之間,思緒有時候卻是相通的。
儘管魯肅的才智為東吳不世之才,但不世之才就是想得比尋常人仔細一些,孔明同為其人,又如何不能夠猜測得到,魯肅收了打量的眼波,卻是朝著孔明言了一些並不明朗的調子。「若非是如是,只怕也無法叫著人心生讚賞。公瑾同著你打賭,只怕也是沒有料到,你竟然是下了一個套子給他。」
「知我者,莫過於子敬也。」孔明一聽完此等言語,這才將面容上頭的清俊全數換作了笑意,馬雲雪對趙雲對望了一眼,猜不出他倆是打的什麼啞謎,怎麼的?一場草船借箭,倒讓兩個人言語更加的高深莫測了么?
「將軍,箭羽將另一側的稻草鋪滿,我等是否起錨回營?」兵士的聲調透在船身外頭,進駐到了趙雲與馬雲雪的耳朵里。
孔明攏了水廣長袖的手指伸了出來,「眼下里,時辰也是到了。」趙雲一接收到指令,朝著一側的艙口站出去,他們的船隻已經離得戰線稍遠了一些,無數的箭羽紛紛打在了最先頭的船身上。他的手指一招,便有兵士舉了彩旗示意全速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