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蝶和燕飛
這少女長相甜美，膚色雪白，身姿婀娜，笑起來臉頰兩旁梨渦隱現，給人以非常親切的感覺。
霍玄見到她盈盈走了進來，本能反應，便是立刻朝身體飄浮在門旁邊的杜殺直使眼色，示意這傢伙離去。
「放心，除了你之外，誰也看不見哥！」
杜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霍玄聽后一愣，旋即心裡默念一個字，滾！
話音未落，杜殺哀嚎一聲，軀體便化成無數白色光點，直接鑽入橫擺在門后的那根石棍內，消失不見。
攆走這可惡的傢伙，霍玄忍著身上傳來的疼痛，吃力地下床，朝笑盈盈走來的綠衣少女持手一禮，「霍玄多謝姐姐救命之恩！」
「小兄弟你傷還沒好，莫要多禮，先坐下再說！」
綠衣少女連忙伸手扶住他，語氣十分柔和，還帶著幾分關切。
「一點皮外傷，不礙事！」霍玄坐下之後，滿臉感激看向綠衣少女，「在下路遇匪人，被逼得跳崖墜江，幸虧蒙姐姐相救，否則……我已經性命不保！」
「救你的另有其人，我只是替你敷了一些藥膏。」綠衣少女掩嘴一笑，目光看向霍玄，俏臉不自覺微微一紅。
霍玄見狀，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衣衫早已被除盡，只剩一條短褲，甚為不雅。他連忙扯過床上被褥，胡亂蓋在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讓姐姐見笑了！」
少女捋了捋額前髮絲，笑道：「小兄弟年紀跟我弟弟差不多大，無需不好意思。來，讓姐姐替你再敷些藥膏！」
在她眼裡，霍玄身子單薄，明顯就是半大的孩子，自然不會過於在意男女之別。霍玄可不這麼想，他始終覺得自己赤身光膀在這位姐姐面前，有點不好意思。
見他還是緊捂著被子，少女搖頭一笑，「這樣吧，姐姐還是喊燕大哥來替你看看傷勢！」
說罷，她轉身離去，走到門口處，又轉過頭來對霍玄說出一句：「姐姐名叫小蝶，救你的人是燕飛燕大哥，他……他相貌可能有些嚇人，待會兒來了，你莫要太過驚慌！」
不待霍玄答話，這位名叫小蝶的少女便轉身離去。
相貌有些嚇人！霍玄聽后不以為意。他倒想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相貌能有多嚇人。
「小玄子……」
這時，杜殺那傢伙可惡的聲音又響起。
「呆在裡面別出來！」霍玄直接沖門旁邊那根石棍喊道：「等有空閑時間，咱們再聊。」
那石棍微微動了幾下，便沉寂下去。
對這位名叫杜殺的玄師鬼魂，霍玄抱有強烈警惕心。在他眼裡，這傢伙已經被歸類於『不是好人』之列。
可能是發覺，這杜殺好像對自己沒有直接傷害的能力。故而，霍玄此刻對他也沒有多大懼怕，只要注意防範即可。還有，他很想從對方口中，多了解關於玄師的事迹。
沒過多久，門外走廊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個虯髯大漢走了進來，那名叫小蝶的少女跟在他身後。
即便霍玄已有心理準備，還是讓這虯髯大漢的容貌嚇了一大跳。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面目輪廓也十分方正，只是他臉上肌膚好似被毒液侵蝕一般，坑坑窪窪，沒有一寸完好。乍一看去，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鬼，面目無比猙獰可怖！
定了定神，霍玄連忙站起身，朝這名叫燕飛的大漢躬身一禮，「小子霍玄，多謝燕大哥救命之恩！」
不管對方容貌如何，確實是自己救命恩人。霍玄雖然性格叛逆，卻是非分明，已將這份恩情銘記在心。
「哈哈，相遇即是有緣，小兄弟無需多禮！」燕飛上前一步，將霍玄身體扶住，微笑著說道。他面目雖然嚇人，嗓音也十分沙啞，卻有一雙明亮的眼眸，讓人看了十分舒服。
「小兄弟先坐下，讓我來看一看，你傷勢恢復得如何！」他讓霍玄坐下，目光掃了一眼，點了點頭，道：「看得出，小兄弟也是一名武者，嗯，根基十分不錯，從那麼高的懸崖摔下來，只受了一些皮外傷，並無大礙！」
說到這兒，他語氣頓了一下，從曉蝶手上接過藥膏，又道：「這『化瘀膏』藥效極好，只要再敷一次，相信用不了幾天，小兄弟的傷勢便能痊癒。」
「多謝燕大哥！」霍玄見到對方準備給自己敷藥，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燕大哥，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你後背淤青最重，自己不方便敷藥，還是讓我來吧！」燕飛呵呵一笑。他瞅見霍玄有些難為情的樣子，心裡明白幾分，對站立一旁的小蝶笑道：「公子那邊到了吃藥時間，小蝶，你快去伺候，這裡有我便行呢！」
「嗯！」小蝶俏生生地應道，美眸瞟了霍玄一眼，嘻嘻一笑，便轉身離去。
霍玄年紀雖小，卻心思剔透，觀察入微。他見這位名叫小蝶的女子，離去時腳步輕靈，嬌軀穩健，肯定修鍊過武道，並且實力不俗。至於身旁這位燕飛大哥，呼吸有力，氣息綿長，雙目精光隱射，很顯然是一名實力強大的武者。
「燕大哥的武道造詣，恐怕不低於『那個人』……」
他心中所想的『那個人』，自然是他的老爹灕江城主霍柏山。他幾乎可以肯定，面前這位燕飛大哥，絕對是一名淬骨境武者。
在替霍玄塗抹『化瘀膏』之際，二人有一句，沒一句聊了起來。從對方口中霍玄得知，他們這一行來自臨水郡城，準備順流北上，護送他們家公子前往北蒼城。他們家公子姓林，燕飛是這位林公子護衛頭領。至於那小蝶姑娘，則是林公子貼身婢女。
「能請得起淬骨境武者護行，這位林公子的身份可不一般！」
霍玄心中暗道。他也將自己的身份來歷，向燕飛大致道明。當然，他只說自己出身灕江城一個小家族，城主公子這個身份，沒有表明。
「小兄弟年紀不大，便能擁有一枚玄師煉製的納戒，可見你們家族底蘊深厚啊！」燕飛瞅了霍玄蓋在頸上的納戒一眼，微笑著道。
從發現自己身上衣服被扒光的那一刻，霍玄已經知道，掛在頸上的納戒瞞不過明眼人。此刻，聽燕飛話有所指，他就算覺得對方人品不錯，心裡也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人心隔肚皮！玄師煉製的法器，價值太大，誰也不敢保證，不起貪婪之念！
燕飛見到霍玄神情有些惶恐，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此刻，他已經替霍玄重新敷了藥膏。
「小兄弟，納戒價值不菲，你藏在胸口最是妥當，免得讓人覬覦。」燕飛說出此話，順手擼起自己右手衣袖，露出腕上佩戴的手鐲，笑著又道：「我這件『納鐲』乃是公子所賜，裡面儲物空間要超過你那枚納戒十倍不止，價值也不可同日而語。當年，為了這件寶貝，我可是費了大力氣，才得到公子賞識，賜下此物！」
他說這番話，還露出自己的納鐲，用意明顯不過，就是想讓霍玄安心。霍玄目光看去，果見對方腕上手鐲，質地顏色跟自己納戒幾乎一般無二，連表面紋路都十分相似。很顯然，也是一件玄師煉製的法器。
他明白燕飛此舉用意，當下面露赧色，想要說些什麼，卻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燕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兄弟，我家公子此番要前往故居祭祖，就在北蒼城外的黑水鎮，那裡距離蒼莽山不足百里，乃是你必經之地。我看你年紀太輕，一個人上路頗多不安全。不如這樣，你就隨我們一起同行，如何？」
對霍玄來說，這樣當然最好不過。只是不知，會否給面前這位燕大哥增添麻煩？
霍玄想了想，立刻向對方表達了謝意，順便也婉轉地提出，自己是否要去拜見那位『林公子』，徵得對方同意？
「我家公子宅心仁厚，這一點你無須擔心！」燕飛笑道，「小兄弟，你就在這裡安心調養身體，待會兒我讓小蝶給你準備些吃的。自從將你從江里救起，你也昏迷了一天一夜，現在想必肚子也餓了吧！」
他這麼一提，霍玄還真覺得腹中空空，飢腸轆轆。
燕飛沒有繼續逗留，轉身離去。這時，霍玄先走到門口，將房門掩上。隨後，他從納戒內取出一套乾淨衣衫換上，這才一屁股坐到床上，大大鬆了口氣。
嘶……
可能是動作太大，牽動身上傷患處，傳來一陣劇烈疼痛。他齜牙咧嘴，好半響方才回過氣來。獨自想了想，他發覺這位燕飛大哥，還有那小蝶姐姐，兩個人心地都很不錯，令人倍增好感。
「小玄子，我現在可以出來么？」
杜殺可惡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