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一淘金
第十章五一淘金
上班這些年我是懶散慣了，校長說什麼來著，叫「職業倦怠」，我沒當過班主任，因此這次「五一」帶班出征圍棋賽場真是實習了。
好在我畢竟是老師並不外行，四十幾人被我歸攏的井井有條，幾個隨行的家長也被我合理利用了。
五月一日。
從老程手中接過火車票我們啟程了，火車上人多熱鬧有人氣兒，一個半小時後到達省城，我們又擠滿了一輛公交幾站地后就到了賽場附近。
這次比賽章程上明確規定可以自行安排住處，我對這個很有經驗，走到離賽場四五道街的地方去聯繫了一家旅館，這樣離賽場不算太遠，又沒有很多參賽隊員住店競價，也就不容易被宰。
我們一行除了我們父子，還有三十五個參賽選手和六個跟來的家長，我安排了住七間房，每個房間一宿八十元，每房間一個大人帶五個孩子，我兒子和我睡一張床。這麼多人住宿可把老闆娘樂壞了，有的房間缺少床鋪但很快從其他房間挪過去了的填滿了，效率驚人。
我和老闆娘算好了帳，住四宿共計2240元，老闆娘爽快的抹去了零頭，收了2200元。
我揣好了發票，這是回去要和老程報銷的，我電話通報老程一切都好，把目前的消費報了一下。粗略估計每人收費四百元，連住宿、火車票和每天人均二十元的伙食標準，這次參賽老程至少有萬元以上的收入，這其中住宿算是我為他節省很多。
我本來以為老程會同行，可他嫌*心費力就不來了。
老程一定還是心疼那筆錢，想省出來點，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報復我，讓我多受累彌補他的物質和精神損失。
我暗笑老程小心眼，現在錢在我手上，就回去給他發票他就放心？這是沒算計過來，這次比賽要三天半，連來帶去四天多，沒準哪天就上來了，我把帳弄好，我可不會去當小人，貪別人錢財豈是君子所為？
可一想我那兩千元的來路，我也笑自己比較迂腐。
老程愛怎麼想怎麼想吧！
我帶著參賽孩子的運動員證和每人一百元報名費去賽場組委會交錢領參賽證，到那兒才知道晚上有帶隊教練員的免費會餐，聽說還是每次大規模圍棋比賽的慣例，而我是我們參賽隊唯一的理所當然的帶隊！
哈！白撿一頓吃喝外加和圍棋界同行交流、協作的機會！這可是老程夢寐以求的場合呀！可想而知下次老程不會給我這樣的機會，難得呀！
我抓緊時間回旅館，安排其他六位家長代孩子們收好參賽證和出去吃飯，我按照賽會要求和來參賽的孩子們說好注意事項，飯後不準離開旅店，各自回房間休息。
我帶著江南去參加宴會，這種機會怎麼能落下我兒子？不僅僅是吃好，這是領我兒子去見見世面。
宴會一共三桌，果然如我所料大家都有意以後有機會一定合作，邊吃邊暢談了辦班的心得體會，尤其各地圍棋協會都有意招攬優秀教師，高薪待遇，尤其假期是賺錢最好時候，
開始大家對我帶個孩子來吃飯有些不滿，等我說我兒子是tom強八就要升九時，這些人開始驚住了，十歲孩子是高手？立刻都圍過來詢問、鑒定，網上查詢是真實的以後，開始和我和江南套近乎，尋找江南能這麼強的秘訣。
我們父子回旅館后在睡前下了一盤棋。
這盤棋不僅是讓江南增強信心，最主要的是讓我更有了信心。
我竭盡全力還是輸了，我知道江南這段時間狀態很好，而且確有實力。
五月二日。
江南以十歲年齡參賽少年組，是以往省賽上沒有過的，我看到那麼多家長驚異的目光，我忽然就心慌了，原來孩子不緊張，緊張的就是家長。
我暗笑自己還老師呢！這又不是高考！
只是我的目的不純罷了。
這次參賽如果江南能拿到省冠軍，我就可以藉機會招生了！嘿嘿，鈔票，我來了！一百美元就是人民幣七百多元，三個人就是兩千一二百元，每周晚上就是網上幾盤棋，我家兩台電腦同時開呀，用不了多長時間，而且平時我們爺倆也是以下棋為消遣。最有可能的，嘿嘿，江南就可以指導他們下棋，網上誰也看不見是個孩子，我這棋藝差點也沒事嘍！
正想得美呢，江南那組一二百人都排隊進去了，其他家長看見比別人矮一頭多的江南還以為站錯隊伍了呢！有的直接喊「那孩子兒童組在那邊呢」！
我那兒子驕傲的一回頭，說「我就是這組的冠軍」，轉身進去了。
我的兒子！咱謙虛點不行嗎？給爸爸點面子，這萬一得不著可怎麼辦呢？
不！不可能得不著！我可千萬不能這麼想，就要在氣勢上壓倒他們！
江南也是胸有成竹的，對，好兒子！
我挺直了腰桿，正了正眼鏡。
眼神好的人都能看出那是我的兒子！那天就是江南沒和我站一塊，要不然老程可能就損失不了那兩千元了。
......
上午兩盤棋輕鬆的贏了，我意料之中但還是緊張。
下午兩盤棋又贏了，我好像不那麼緊張了。
晚上領兒子吃了他夢寐以求的肯德基，江南吃得說不出話來。
五月三日。
老程沒有上來，張夢美倒來了。
她說單位有個公差，「五一」放假誰也不願意來，嫌又累又擠的，不如在家舒服。她一個人沒牽挂就讓她來了，再說一想到乾兒子江南參賽，她也願意來一趟。
來了挺好，有她在，我也就和她說說話，擔心比賽結果的緊張心情被沖淡了。
張夢美那外向、火爆的性子，沒多久我就不是擔心比賽了，而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她把外面的家長不管是我帶去的還是不認識的都組成了撲克比賽拉拉隊，等孩子們出來時看到的家長一個個都是貼一臉紙條。
輸了的孩子也不哭了，淚水也是笑的。
我受到感染，也加入到一組去玩，結果江南出來時找我找了半天。
贏了一盤！
又贏了一盤！
下午贏了一盤！
下午又贏了一盤！
我的撲克也是過足了癮，這日子，太美好了！好多家長說，不管孩子比賽結果怎樣，我們都讓他們參賽，說好了，家長都來！玩唄！
我可不行，比賽結果太重要了！老婆大人的藥費，平安、思念的學費，也許都解決了。江南，明天再贏幾盤，老爸靠你了！
我看了積分榜，全勝的已經不多了，明天的四盤棋，贏兩盤就有希望，贏三盤就穩是冠軍了，所以江南太有希望了！
我一說，江南還不樂意了，「什麼三盤兩盤，我全贏」。
張夢美又請江南吃了肯德基，江南就更是信心十足了。
五月四日。
老程真的上來了，一大早上就來了。
一定是有高人指點。
他拿著帳本偷偷找過了旅店老闆、周圍幾家飯店、批發水的小賣店，這人哪！說他什麼好呢？也不知道著什麼急，等孩子們比賽去了自己再查唄！拿著帳本一會就沒影了，猜也知道他幹什麼去了！
張夢美到比賽場地的時候看到老程，她熱情的和老程暢談她將帶給老程的經濟效益，老程一定是又恨又怕，又感興趣。
他們後來甚至提到合作的事了，我聽了才是又驚又怕！這倆人，什麼人呢？天生的奸商！可張夢美這些年從來沒在我們家奸過。
對了，這老程離婚很多年了，是不是可以撮合他們倆，很有緣分嘛！
有機會和老婆大人商量一下。
想到老婆林英自己一人在家，我恨不得快點賽完回家。昨天她知道兒子全勝，電話里誇兒子誇了半小時，幸虧我上話吧打的電話，有先見之明，一提兒子她話就沒完。
江南果然上午又連贏兩盤。
老程的臉樂開了花。
老程臉皮也夠厚，不管家長們打撲克的興緻有多高，計較輸贏的聲音有多響，他就是個賣力宣傳他的圍棋班，當然後悔前兩天沒來，這宣傳單帶得少了等等。
其實就是以前的比賽結果不理想，他想宣傳沒力度，這下讓張夢美一弄，他來勁了！
下午的棋我不擔心了，已經冠軍有望了，江南已經遙遙領先。
但江南還是那句話，他要全勝。
果然，他做到了。
前面的全勝已經讓外面的家長驚異，現在都贏了，我和江南都成了明星。
我感到從沒有過的心裡美，趕緊打電話和老婆大人分享，林英知道后說「我就知道，我們的兒子就是不一樣」。我猜到她會這麼說，我就願意聽。
.....雖然著急回家，我們還是得參加五月五日的頒獎大會，這張證書對我很重要。江南還得到一張業餘五段證書，這是對省賽前三名的榮譽。
我和兒子一個級別了，但我知道，他水平比我高。
捧著證書，我們父子載譽而歸！
前途一片光明！
回家，和老婆大人慶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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