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對峙

「她們人在哪？起碼讓我們先看到人。」

目光掃過那群把我家理所當然當成自己家的人，我心裡忽然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果然…無論是不是世界末日，最應該防備的東西，都永遠是人！

「呵…」中年人挑眉冷笑了下，沖著那黃毛揮手示意帶人出來。

看到他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們絕對不會對蓉蓉和沈雪多客氣。

但當看到她們倆時，我還是吃了一驚！這群混蛋竟然連女人孩子都打！

榮榮看到我們后，小嘴癟著，眼淚汪汪的想哭又不敢。帶著臉上的青紫，可憐極了。

沈雪的嘴角帶著絲絲血跡。身子一抽一抽的，滿臉抑制不住的委屈。

我猛然想起超市裡那沒了小腿的女孩子。

她生前是否也被不吃人肉，卻比行屍還要骯髒的人這麼修理過？

行屍恐怖的也只是表面和它們食肉的慾望而已，而人裡面…貪婪，自私，永遠滿足不了醜惡內心的禽獸多得很！

身後沈風的呼吸猛地重了起來。他快步向著沈雪走過去，期間黃毛想攔著他，被中年人喝退到一邊。

一把將她抱到了懷裡。

見到哥哥，沈雪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鼻涕眼淚一起流。

哭的好不凄慘。

「這就是你所謂保護的很好？好在哪裡？」我語氣里有著壓制不住的怒氣。

「這樣已經很好了，不然的話恐怕你就得在外面的街道上見到她們。」中年人笑著轉身走回到客廳沙發前。

「你們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呵~難道不夠明顯么？我們覺得你這裡環境挺好的，準備住下來，只不過…你們可能要搬走了。」

強盜！你們這群畜生！我心裡大罵，捏緊拳頭咬牙問道：「這裡同樣的樓房有很多，你們為什麼偏偏選擇搶了我們的地方？」

「搶？這個字用的是不是重了點？如果真的搶的話，我還會那麼客氣的和你在這廢話？」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想你們現在，立刻搬出去。」

「憑什麼？」

「憑什麼？姑娘，只怕你沒搞清楚眼前的形勢。」

「形勢我們認的很清楚，你們這群流氓，趁著家裡只剩下孩子和女人的時候闖了進來，強佔了我們的地方。」

「這樣說雖然沒錯，但用詞也太不文雅了點，小姑娘，看你年紀輕輕，怎麼說話那麼低俗？或許你可以將這一切當成…競爭？」

這他媽算哪門子競爭！我覺得自己都快氣炸了！

「競爭什麼？誰和誰競爭？你們這樣一大群人和屋裡那被綁住的兩個小可憐之間的競爭？簡直可笑荒謬到極點。」我有些抑制不住，一句話幾乎是尖叫著吼出來的。

嗤…一旁一直沒出生的鎖天冷不丁的笑了出來。

中年人一愣，神色嚴肅的問道：「笑什麼?」

「想知道？」鎖天依然咧著嘴，目光晃過沙發上的眾人，最終定格在中年人的臉上。

目光一冷，快速上前，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那中年人肩膀，用力一帶，下一秒，他的手就如同鋼爪一般，牢牢的卡在中年人的脖子上。

沙發上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紛紛緊張起來，刷刷刷的抽出了刀子，揚起來對準我們。

一掃之前的得意洋洋，紛紛掛上戒備的表情。

「你他媽趕緊放開！」其中一隻頭髮染得像只花孔雀的人提著刀想要衝過來，被身旁的兩個中年人攔住了

鎖天又是一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這位先生既然說了競爭，那麼我們就來爭爭地盤好了。」

鎖天突發制人的一招，幾乎替我們扳平了當前的局面。

那群人帶著女人，肯定不是什麼專業的江洋大盜，而且看他們手中雜亂的刀具就知道是臨時拼湊出來的。

這群人極有可能是臨時組建到一起的隊伍。

或許上次搶奪前面樓層的就是他們。

中年人被控制，對面整個隊伍頓時無人出頭，紛紛茫然看著旁邊的人。

剛剛喝住黃毛的中年婦女，站了出來：「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我努力平復下情緒，試圖讓自己恢復理智…

緩了一會，我們依然站在原地，我沖著那婦女語氣堅定的說：「好，既然要談的話，就說清楚好了，這裡是我們的地方，我們絕對絕對不會離開。」

「現在這種情況你們也知道，我們這麼多人確實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活命，雖然誤闖了這裡我們很抱歉，但現在大家都稱得上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與其這樣針鋒相對，倒不如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大家聯合起來一起活下去。」

這女人很聰明，懂得避重就輕。幾句話輕鬆的略過此時的場面，將話題轉到一個更大層面上。

「確實是這樣沒錯。兩全齊美的法子我沒有，孬一些的法子倒是有一個。」此刻，我腦袋快速的運轉著，努力搜索能被我們兩邊都接受的方法。

「說說看。」

「看你們那麼多人，應該有一大部分都沒真正和行屍面對面干過，之所以會闖進我們這裡，應該是看到我們幾人進出確定這裡是安全的地方，才會決定把這裡據為己有。」

那女人微微一笑，沖我點了下頭：「接著說。」

「你和這位先生都強調過，你們需要找到安全的地方藏身。畢竟外面行屍確實太多。如果我們和你們一起，替你們清理出一棟安全的小樓當庇護所，你們能不能保證絕不會再來騷擾我們。當然，如果你們遇到什麼麻煩，我們也會第一時間過去幫忙。」

聞言，那女人並沒回答，而是和身旁的幾人低聲的討論什麼，似乎是在確認大家的意見。

我並不著急，站在一旁等待他們給出答案。

心裡依然十分忐忑，如果他們不答應，不願意去冒險，而非得住在這裡的話，那就麻煩了。

沈風將沈雪攙了出來，榮榮已經在陽陽懷裡睡著了。小臉上的青紫十分刺目。

眼神示意他們站到身後。

一旁的鎖天很有耐心，一臉淡然的看著對方，手依然死死的卡著那中年人的脖子。

「好，我們答應，只不過我們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

「你們廚房裡的東西分一半出來，我們帶走。」

「好，只要你們保證以後能和平相處，那些東西就送給你們一半。」

我毫不猶豫的就一口答應了，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平白無故的損失一半的東西。

但食物可以再去找，現在保住家裡這個安全的庇護所才是最重要的。

……

既然談妥。

兩邊確定立場后，氣氛立即就送下來不少。

簡單討論過後。

接下來就是確認要清理哪棟房子。

那群人既然是臨時拼湊出來的，之前也只是求生的倖存者，不是什麼亡命之徒。

見我們談好條件，立即改變了態度。沒再像剛剛那樣劍拔弩張。

大致教了那些刀子沒見過血的大男人怎麼干倒行屍后，就是具體的人員安排。

這些是鎖天安排的，他十分熟練。

被放開的中年人回歸自己的隊伍后，那女人就又退回到身後。

說實話，相比較這個男人，那女人才真真正正是個狠角色。

面對這樣的場景，她竟然還可以保持著那麼清晰的頭腦。

最終計劃敲定后，我大方的請這群人吃了頓餅乾大餐，決定大家休息兩小時后再出發。

這期間我知道那中年人名字叫做，李建國，聽到這名字的時候我有些想笑。他那時代的人，淹死十個能有八個叫建國。

其他幾個除了黃毛和綠毛外，其他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都是他的堂兄弟門，事發當天夜裡，也就是混亂起始的那天夜裡他們統統被李家老爺子召集起來，開家庭會議。

混亂髮生后，李家老爺子沒躲過，死在亂口之下。他們眾兄弟算是比較機敏，躲在家裡沒敢出來。

後來彈盡糧絕，電視里播報的內容，和外面大街上時常能看到的慘劇，都警醒他們絕對不能貿然出門。

後來終於撐不過，看到前面樓層的人拿空了小店中的食物，他們只好去搶，當初我和鎖天看到的那兩男兩女，就是黃毛和綠毛還有站在一旁的兩位年輕女孩。

榮榮和沈雪臉上的傷就是那綠毛打出來的。

沈風差點沒忍住上去揍他，被鎖天給拉住了。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

我和鎖天沈風帶著那些男人，快速沖向和我們家隔著那條小馬路的另一棟樓房內。

那裡周圍只有零零散散幾棟房子，視線十分的寬廣。他們人多，偶爾發出什麼聲響也不會立即被行屍發現。

沈風和鎖天打頭陣，李建國一群人在中間，我殿後。

很幸運，一路上都沒遇到一隻行屍。

這棟樓的大門是打開著的。

這是個好消息也是個壞消息。

好消息就是，這裡一定沒有倖存者住著。

壞消息就是，這裡不一定沒有那些愛吃肉的傢伙。

果然，鎖天剛動了一下大門，裡面立即傳出了幾聲吼叫。

人群立即傳出幾聲倒抽冷氣的聲音。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些人的膽量和他們的體型實在不成正比？

那幾隻醜八怪，很快的被鎖天和沈風砍爛腦袋倒在地上。

其中有兩個小身板，似乎是孩子。這幾隻生前應該是一家人。

這棟樓的構造和我們住的那棟幾乎是一模一樣。

一樓和二樓的房門大開著，沒人。

三樓四樓大門緊閉，其中三樓內隱約傳出了點聲音。

鎖天不知從哪裡撿到一根鐵絲，對著門縫搗鼓了會，咔嚓一聲…門開了。

剛一開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尖叫著就沖了出來。

鎖天閃身躲過，一群人被都被嚇了一跳，李建國提刀就準備朝著她腦袋紮上去，被沈風一把抓住手：「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