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人若不欺心,不怕鬼敲門
葉振國看著李道全的臉,似乎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沉吟良久,這才緩緩道:「好吧,看在你當年救過葉凡的份上,這一次我不多追究什麼了。不過就算我答應,葉凡也未必能夠和你聯手啊。」
李道全一愣,見葉振國臉上神色有些不對,心裡咯噔一聲:「難道……」他擔心葉凡已經被李修於兩個捷足先登了,可不可能啊,要是葉凡真有個三長兩短,這夫婦兩個的神情不應該這麼鎮定才對。
葉振國無心吃飯,站起身來對李道全道:「你跟我來吧。」
李道全不解其意,不過當他走到葉凡的屋子裡,看見兀自端坐不動的葉凡,大吃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葉振國和陳秀雲對視一眼:「我也不知道,自從五天前從機房裡回來以後,他就一直這樣了。我們夫婦兩個都不懂法術,也鬧不清他到底在幹什麼。他媽替他把過脈,一切都沒什麼異常,不但沒有異常,好像身體比之前更加好了,可人卻一直端坐不動,對外界一切也不聞不見,唉……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讓我兩個老傢伙以後去指望誰呢?」
「老葉,你們先別急,可以讓我看看嗎?」李道全見葉凡這個樣子,心裡隱隱升起了一絲疑惑之意。
陳秀雲道:「你懂得比我們多,要是能叫醒他,那是最好了。」
李道全點了點頭,緩緩走到葉凡面前,伸出一隻手探了探鼻息,只覺若有若無,幾近斷絕,伸手按了按葉凡的胸口,心臟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頻率卻又極其有力地搏動著。皺眉想了想,緩緩退開了幾步站定,左手右手交握,有規律地屈伸,最後定格在一個猶如烈焰飛騰一般的手勢上。
伴隨著他手勢的變化,一道肉眼不可見的風旋逐漸向葉凡卷了過去,沒想到這風旋尚未接近,只聽那放在葉凡手邊的短劍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鳴嘯,居然自主從劍鞘中跳了出來,半懸在葉凡的面前,劍尖指著李道全,散發著淡淡的寒光。
李道全被天斬一指,頓時蹬蹬蹬地後退了好幾步這才站定,彷彿被一股絕大的力量給推了出去一樣。
陳秀雲一直在鄉下,早年雖然跟著她師父聽了些奇聞怪事,但這樣的場面卻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這……葉凡這是……」
李道全被一股如潮的暗勁推了出去,居然絲毫沒有什麼生氣的意思,神情反而輕鬆了不少,見陳秀雲神色驚訝,便安撫道:「別擔心,葉凡沒事,不但沒事,相反還好得很。」
葉振國見狀似乎也有些吃驚:「這臭小子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說不準。」李道全看著這夫婦兩:「不過有言在先,今日我說的話只能我們三個知道,否則我怕葉凡出定以後,會給他帶來無謂的麻煩。」
葉振國:「我自然不會出去亂說,不過你這嘴我就不敢擔保了。」
「我要是敢亂說,葉凡能饒了我嗎?」李道全苦著臉道:「他的情況我雖然說不清楚,可我感覺應該是這樣。當年我老頭子在世的時候曾告訴我過,天底下的法術除了一些天生特異的人,大多都是修行得來。在這個人世間,有這樣一群人,追求長生超脫之道,一世修行有通天徹地的大神通。這些人在普通人面前不顯露神通,有自己的規矩和戒律,我們即便遇上了也認不出來。」
陳秀雲一愣:「老李,你的意思是說葉凡現在也是這類人嗎?」
「十有六七吧。」李道全:「這種人修行有成有通天徹地的手段不假,你看我吧,我並不是這類人,但也有這樣的一些怪本事,我想這種人應該是存在的。」
葉振國:「那和葉凡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
「大有關係。」李道全道:「如果葉凡的確是這類人而且修行已經登堂入室的話,那一切就都能解釋的通了。我所控制的這兩隻厲鬼如何旁人不清楚我卻非常了解,想必你們也聽過他們的故事吧,當年鬧得四方不安,若不是我老爹出手,還不知道要禍害成啥樣。可葉凡卻能打傷他們,不懂法術怎麼可能做得到?不過天底下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這種人的修行異常艱難,有這樣那樣不可預料的劫數。假如我看的沒錯,葉凡這是定坐歷劫呢。假如不能從劫關里出來,恐怕是很難離定了。」
「那可怎麼辦?」陳秀雲這會是真的擔心了,在她的理解力,修行某些法門是有走火入魔之憂的,聲音也不由得大了起來。
李道全擺手,示意她聲音低點:「老嫂子,你也別太擔心。這種劫數和走火入魔不同,之憂按正法修行才能證入,應該沒有什麼走火入魔的危險。這還不是什麼最厲害的,這個關頭最怕被外魔驚擾。剛才我出手試探了一下,發現葉凡雖然對外界一切不聞不見,但是卻還有自然的警戒,有護身的後手,一般人是騷擾不到他的。唯一的擔心,就是這兩隻厲鬼在葉凡歷劫的時候趁虛而入。」
葉振國問道:「老李,依你之見,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李道全神色中微微有一絲狡黠之意閃過:「只能全力守護他歷劫成功了。老葉,老嫂子,你們要是不嫌我本領低微的話,就讓我來做這件事吧,怎麼樣?」
葉振國嘆了一口氣:「事情的源頭出在你那裡,按道理你當然該負起這個責任了。說吧,還要我們夫婦兩個配合什麼嗎?」
「那我就老實不客氣了。」李道全道:「我現在需要一盆公雞血還有大量的硃砂和糯米,另外再給我準備大量黃表紙。」
「馬上就要嗎?」
「儘快吧,最好在天黑以前準備齊。」李道全看了看天色:「我和他們動過手,我擔心他們會尋蹤而來,天黑的時候他們的鬼力最凶,沒點準備到時候只怕難以抵擋。」
葉振國看了一眼李道全:「好吧,我馬上就去準備。不過老李,咱們醜話說在前面,你若要是意圖不軌存心不良,莫怪我姓葉的到時候翻臉不認人。」剛才李道全的那一絲狡黠之色哪能瞞得過葉振國的眼睛?自己不懂法術,加上剛才葉凡的反應,心裡對李道全的說法已經信了九成,剩餘一成懷疑那也是寧可信其有。
李道全哪能聽不出來葉振國的警告之意,不過他也是逼於無奈了。除了之前他操縱厲鬼去收拾葉凡被葉凡反擊,最終使得這二鬼突破了鎮壓之外,他還有一點也沒有說實話,那就是並不是他主動去找這兩隻厲鬼,而是被對方尋上門來了,不得不應戰。
李修於和趙麗紅破鎮而出以後,李道全第一念就是趕緊撤,逃得遠遠地,因為那時候他並未和他們交手。收拾好細軟,處理了家裡的糧食,打著出去打工的名號準備開溜,沒想到剛剛想要出門的時候就被兩鬼堵在了家裡。
一番惡鬥之下,仗著祖傳四象鎮魂旗的妙用拚命將他們擊退,李道全也不是沒有絲毫傷損,左臂被趙麗紅給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下去,李道全心裡一涼,知道徹底玩完了,走不了了。趙麗紅這一口既傷了他,也等於在他身上做了記號,將來無論逃到了什麼地方,都會被他們找到的。要是等他們下一次找到,就不是被咬一口那麼簡單。
思前想後,不得不去尋找外援,可四里八鄉巫師雖然也有幾個,可有真本事的卻只有自己一個人,能找誰幫忙呢?想來想去想到了葉凡。除了趙麗紅和李修於這兩個厲鬼外,李道全其實還有其他的小鬼的,剛才那一番做作不過就是表演而已,暗地裡驅使小鬼去靠近葉凡探探虛實。
這一探,自然讓他格外滿意,葉凡即便端坐不動,那隨身的短劍依然有驅鬼鎮邪的功效。加上自己鑽研父親留下的秘術多年,也還是有些心得的,剛才試探之下,他感覺到那柄短劍是因為葉凡自然而然的身體的警戒反應,換而言之,那就不是徹底的不聞不見,一旦被外界的力量觸動讓他感受到了威脅,他還是能自動從那種狀態里退出來。所謂劫數,不過就是他半真半假地隨口胡謅,也是葉振國兩夫妻不懂這些,否則換了明白人,當場還不得把他打得滿頭包才怪。一旦葉凡在欲境的修證到了緊要關頭被驚擾,雖然人的確可以退出,但是卻可能會留下難以平復的身心之傷,此生再也和修行無緣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那李修於被葉凡砍了一條手臂,肯定是要來找他麻煩的,所以不管李道全撒謊不撒謊,這一場劫數終究是免不了的。
不過這些心思,李道全哪兒能就說呢?當下只能拍著胸脯保證道:「老葉,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葉凡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豈能起歹念害他呢?」這正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絲毫不帶臉紅的,若是比臉皮厚實,劍皇來了也要汗顏。
葉振國看他說得至誠,當即也不好追究太多,畢竟是關心自己家孩子,一咬牙帶著陳秀雲就開始東家西家地買公雞了。
一臉盆的公雞血至少需要十餘只公雞這才夠,鄉底下公雞大多是打鳴報曉用的,等閑也不願意賣,最後葉振國不得不使出殺手鐧,一隻公雞以超出市場價十倍的價錢,這才湊齊了一盆公雞血。
至於糯米和黃表紙倒也容易找,硃砂則去鄉場上的大夫那裡買了一斤多。
等弄完了這些,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鐘了,得到這些東西,李道全將硃砂和公雞血和在一起,又拿出隨身帶的老墨研碎了放了進去調勻,然後將這些東西倒進了一個嶄新的墨斗裡面,讓陳秀雲和葉振國兩夫婦幫忙將房屋四周全部用墨斗線彈了一遍,搞得血腥氣四溢。
幹完這些以後,李道全檢查了一下,見沒什麼死角了,又將畫好的符紙交給葉振國,讓他將這些符紙在房梁這些地方全部都貼上,尤其是屋頂部位都要封好。
弄完這些以後,那李道全又端起了剩餘的公雞血來到葉凡打坐的屋子裡,拿出一隻毛筆粘了調和的公雞血開始畫起了歪歪扭扭的圖案來。畫好以後,從搬來兩張凳子讓在那圖案的故意留出來的空隙上讓葉振國和陳秀雲坐下,又隨手從身邊的包袱里拿出一紅一黑兩面三角小旗。
這小旗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觸手光滑,像是綢緞的,但是仔細看又好像比蠶絲粗一些。
葉振國問道:「老李,你這是搞哪樣?」
「老葉,我一個人不足以發動這座法陣,需要你們幫忙。只要你們拿著這倆面小旗,就是神荼鬱壘二位門神,呆在法陣中就不會有危險。先熬過了這一夜再說其他吧。」李道全手裡拿著一柄金錢劍坐在葉凡房間門口,臉朝著外面已經漆黑的夜空。
葉凡家裡這邊準備了各種手段,就等李修於和趙麗紅找上門來。
這倆真要來嗎?
還真別說,李道全說對了。其實下午的時候,他們已經找到了這裡,但是由於夏天陽氣太重,自己白日里動手會大打折扣。二來葉凡家看上去普普通通,可隱隱約約間卻有一種讓他們有些膽顫的氣息,竟然有一種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感覺。
這種感覺非常怪,似乎來自於那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葉振國的身上,但怎麼看他也就是個普通人,不像是會法術的樣子。
「小麗,這家人不好對付啊。」李修於暗暗對趙麗紅傳音道。
趙麗紅似乎也有些為難:「看這架勢,他們肯定會擺好了口袋陣讓我們鑽呢。你看,他們正在彈摻雜了公雞血和硃砂的墨斗線,雖然我們不怕,但也煩人得很。」
「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開始攻破的。他們團結一心,的確有點不好對付,但是我們可以從內部瓦解他們的團結。」
「你有辦法了?」
「要沒辦法,我豈能這麼說?」李修於恨恨地道:「那個臭小子五天前砍了我一刀,此仇不報我誓不為鬼。」
「那你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趙麗紅看著李修於的臉依然還洋溢著深重的感情,只是此時顯得極其詭異而已:「我記得你生前就點子多啊。」
李修於看著遠處忙忙碌碌的三個人,露出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知道我們最終是怎麼破了這鎖閉多年的枷鎖嗎?」
「不清楚。」趙麗紅直接搖頭。
李修於抬起一隻手:「就是這個李知歸的兒子心中貪念大起,為了錢財而放我們出來對付那個臭小子,卻沒想到這傢伙卻反倒幫我們脫出了束縛。麗紅,你認為要是那兩個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還能幫李道全么?」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趙麗紅也笑了。只要能破了那三人團結一體的陣營,以自己二人的本事,那種法陣殊不足畏,這可不是當年的李知歸在發動陣法,即便李道全又這個本事發動,威力也絕對會大打折扣。
李修於抬頭看著日色:「時間不早了,咱們得去導演一場好戲。」
卻說這天五點多,淳于江從高中同學那裡回來。這幾天他過得相當地舒心,葉凡自從五天前就閉門不出,想必是李道全的法術奏效了,嘿嘿,我得不到的,你這窮小子也別想得到,只要葉凡不來插一腳,自己未必就沒有機會抱得美人歸啊。
一想到這些,走路的腳步都不由得輕快了起來。
淳于江的同學離他住的地方不近,等他走到離村子五里多路的地方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剛剛走過那座村外的小橋,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勁了,怎麼自己還在過橋啊。難道遇上了鬼打牆了不成?
正在驚疑不定的時候,忽聽一個恍恍惚惚,虛虛蕩蕩的女聲在叫他的名字:「淳于江,你害的我好苦,還我命來!」
幻覺,絕對是幻覺!
不過此時月色如水,又在這樣的地方,換誰都得毛骨悚然的,淳于江聽了嚇的更是屁滾尿流。無論淳于江有多高的學歷,終究是從鄉下出去的,從小鬼故事聽了不少,對鬼神之說將信將疑也是正常,他可不是葉凡這種殺過人的人,哪有那樣堅定的意志?
一聽到這聲音,不由自主地就霍然轉身,之間一個紅色的影子飄在了離自己只有三尺多遠的地方,幾乎是面對面了。一張蒼白的臉孔上一雙眼睛通紅,一頭漆黑的長發過肩,卻穿著一身雪白雪白的長裙,典型的午夜凶鈴里的貞子的模樣啊。
「媽呀!」淳于江嚇得轉身就想撒腿就跑,可一轉身,那詭異的女人依然飄在了他的面前,這一下尿都變作冷汗出了,腿腳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你……是誰,我……我不認識你……我……我沒害過你。」
看見淳于江嚇成了這個慫樣,女鬼心裡暗暗好笑,這貞子當然是趙麗紅變的,倒不是她當真有變化形神的神通,而是身為厲鬼,自然有自己的天生的本事,尤其是精於窺測人心與造化幻境。
趙麗紅利用自己的天賦神通造化了一個迷幻的環境,讓淳于江的心神受到驚擾,恐懼之下,第一念在他心中浮現的就是眼前這副形象,有了這個底子,她自然有那個本事讓他真的看見了自己最害怕的形象。
「我的前世就是被你害死的,現在我要你抵命!」這聲音彷彿無處不在,恐懼之下,淳于江自然將自己從小到大都做過什麼事在心裡轉過一遍。
如此一來,可就等於告訴趙麗紅自己都做了哪些好事了。
前生之事飄渺不可測,誰也不會知道自己前世都干過什麼,既然這女鬼聲稱自己前世害死了她現在要找自己報仇,淳于江自然更加恐懼了,只要是人,就絕少有不怕死的。死了之後到底要遇到什麼,是去過奈何橋還是去被閻王爺審判誰都不知道,一個人一生就不可能沒有做錯過一件事,萬一真的有,自己豈不是要被上刀山下油鍋?對於未知的恐懼,換誰都一樣的。
淳于江語無倫次地道:「別別別,別殺我,前世如果我……我做錯了……什……什麼,只要你不殺我,那我就一定做到,我一定燒好多好多的紙錢給你,不要殺我啊!」
見他嚇成了這個樣子,趙麗紅自然是趁熱打鐵了:「好吧,如果要我不殺你也可以。葉凡那個混賬與我的仇更加大,當年若不是他,我也不會落得這麼慘的下場。只要你讓我上你的身替我報了這個大仇,那麼你和我的仇怨就一筆勾銷,而且我還可以幫助你實現自己的願望,怎麼樣?哼哼,你可以不答應,不過後果是什麼,你自己也知道。」
「上我的身?」淳于江此時已經嚇得六神無主,再加上這女鬼可以幫自己達成願望的誘惑之下,整個人迷迷瞪瞪地,心裏面不由自主地就想讓葉凡好看,當即口齒不清地道:「好……好,我答應你。」
趙麗紅輕易得手,向遠處的李修於點了點頭。
極度的驚嚇已經讓淳于江三魂出竅,七魄升天,自然是陽氣大減,這迷幻之境讓他的神識被一直困在當中,失去了對肉身的控制權,自然被李修於輕易得手。其實在他說答應的時候,李修於已經附身。
伸拳踢腿之下,淳于江的神識已經被李修於的鬼力壓抑在幻境之中,徹底掌握了這具肉身,深深吸了吸鼻子看著天上的月亮:「這樣看月亮,彷彿已經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只可惜我沒法完全佔據這副身體,如果可能,我倒不介意直接就奪了他的舍。」
飄在旁邊的趙麗紅走過來安慰道:「你也別太介意了,被鎮壓了這麼多年,我們的法力大打折扣,等到恢復了,未必做不到這樣。」
透過淳于江的身子,李修於對趙麗紅道:「我也希望如此,我們都能如此,能夠再活一世,再做一世夫妻。如果不是那些無知的人,我們怎麼會成為這個樣子?我恨啊。」說著這話,淳于江的臉上顯出了不屬於他的憤恨之色。
趙麗紅道:「行了,這不是惆悵的時候,我不能把這小夥子的意志壓抑得太久,現在報仇要緊。」
李修於看了看遠處的燈火:「等會說不得要打一架,你最好去鬧個雞飛狗跳,好讓我們一會有足夠的力量打架。」
趙麗紅點點頭,身形一閃,向白河灣村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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