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96章 洞中無歲月
華一佗捋一捋黑白相間的鬍鬚，悠悠說道：「當年華佗發明了麻沸散，老夫號稱華一佗，至少要比他強一點，這藥水是老夫所配，就是以麻沸散為底方，加以延伸及君臣相左，功效是延緩衰老甚至返老還童，如果不是被你們兩個打擾，老夫不知還要睡多久……」
青瞳一頭霧水，呂青衫卻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可能的。這藥水類似冬眠靈，將人的基礎代謝降到最低水平，也就是說能延緩衰老，但是，西醫只能暫時做到，時間長了各臟器功能都會衰竭，人就會死掉，更加不會返老還童。」
「你說的基礎代謝是什麼東西？西醫又是什麼東西？」這次輪到華一佗一頭霧水。
呂青衫恍然大悟，華一佗從民國就開始休眠，那時西醫還沒有普及，他更加不可能明白基礎代謝率是什麼概念，這老頭已經完全與時代脫軌，他如果知道目前中醫的尷尬地位，會不會氣得吐血而亡？
「所謂西醫是指西方的醫學，我們中醫講究穴位、脈絡、陰陽二氣等等，而西醫一概不承認，西醫服用的一般是化學合成的藥物，而不是我們的草藥……」
「這是什麼東西？簡直胡來！」
「簡單的說，我們中醫著眼的是人的整體，醫病醫的是本，而西醫著眼於疾病的本身，看病看的是標！」呂青衫繼續解釋。
華一佗站起身來，來回踱步，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神醫，你的頭髮白而復黑，這是怎麼回事？而且，你泡在那個藥水里不要喘氣么？」青瞳卻不管什麼中醫西醫，只是饒有興趣的問道。
「人的代謝低到一定程度，依靠皮膚的呼吸就可以了，你想想，胎兒在母體羊水中是怎麼呼吸的？至於頭髮白而復黑，這說明，這藥水不僅是能延緩衰老，而是真的可以返老還童！」呂青衫說道，心中卻盼望華一佗能給個解釋，這藥水真的有這樣的功效么？
「這麼說，現在，你所說的西醫已經成了氣候？」華一佗突然停止踱步，答非所問。
「豈止成了氣候？」呂青衫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前輩沉睡百年，中醫……式微了！」
魚湯熟了，果然美味無比，然而，一向絮叨多話的華一佗卻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悶頭喝著魚湯……
一鍋魚湯很快被三人喝光，青瞳收拾完，試探著問道：「神醫，我們睡……」
「睡什麼睡？到外面去！這是我睡覺的地方，出去！」華一佗突然怒喝道。
青瞳和呂青衫不明所以，卻也只能訕訕的出去……
兩個人躺在草藥叢中，身下是草藥，鼻中是葯香，真是愜意無比！
「這頭頂人蔘，腳踩蓯蓉，周邊是靈芝，哪怕是埋骨這裡都是福分，更何況是睡在這裡，青瞳，我們好福氣啊！」呂青衫笑道。
「這老頭真是古怪，說翻臉就翻臉，簡直更年期了！」青瞳笑道。
「他都幾百歲了，哪有什麼更年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對了，青瞳，空竹這把劍又在叫了……」呂青衫說道。
寶劍就躺在呂青衫邊上，劍身又在「嗡嗡」作響……
「那是空竹在呼喚他，他被我封印住了，空竹找不到的，明天我再畫道符，讓他老實點，我要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制住這把寶劍，讓他成為你的趁手兵器！」
呂青衫一笑，說道：「再拿把寶劍，我更像是專業道士了，對了，這空竹到底是什麼來路？怎麼這麼厲害？」
「空竹？」青瞳一笑，說道，「他沒來路。」
「沒來路？」
青瞳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世上有很多道派，大的有正一派、茅山派什麼的，小的道派不計其數，而這空竹不屬於任何一派！」
「不屬於任何一派？」
「是的，他是自學成才，也就是傳說中的野路子，可是這個野路子比很多所謂名門正派的科班道士要強得多，所以，英雄莫問出處！」
呂青衫一笑，說道：「我不是英雄，我更加不在乎我是野路子，我是醫生，道士是兼職的。」
「我不是說你，正一自詡第一道派，眼高於頂，店大欺客，樹大難免有枯枝，道家江河日下，和正一派不無關係！」
呂青衫點了點頭，他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他想的是無量道。且不說無量道目前怎麼樣，據張文靜所言，無量道的初衷至少是沒有錯誤的，而無量道的道眾大多是受到排擠不容於所謂的名門正派或者是像空竹一樣的野路子，當然，這其中有一些人是犯了教規，可更多的恐怕是嫉賢妒能，比如師傅蘇問道，可以說，一定程度上，是所謂的名門正派促進了這些人的團結，是所謂的名門正派造就了無量道！
「你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說不定哪天我也入了無量道，睡吧！」呂青衫輕輕的說道。
「那我們一起！」青瞳嘻嘻笑道。
洞中無歲月，正迷迷糊糊之間，一個聲音喊道：「小子，起來幫我採藥。」
呂青衫揉揉眼睛，一躍而起，喊道：「我洗把臉，等一下！」
潭水清冽，呂青衫一下清醒過來……
「前輩，采什麼葯？」呂青衫走到華一佗的身邊問道。
「采……，等一下！」華一佗盯著呂青衫的臉，突然凝重的說道，「把手伸過來！」
呂青衫一怔，還是聽話的把手伸了過去……
華一佗兩指按在呂青衫的脈關上，不禁「咦」了一聲……
「你體內有蠱？你不但是道士，你還是養蠱人？」
「是！」
「你體內是什麼蠱？怎麼我摸不出來？難道這些年苗疆又有了新蠱？」華一佗一邊皺眉一邊問道。
呂青衫一笑，呼喚小白出來……
小白也許是不喜歡中藥的味道，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以內，直到此刻聽到呼喚，才大搖大擺的飄了出來……
看著像個微型葫蘆一樣的小白，華一佗不禁啞然失笑：「這……這是什麼蠱蟲？」
呂青衫撓了撓頭，說道：「西醫有一種病原體叫做病毒，這個應該就是病毒煉成的蠱蟲，我的師傅喚他道蠱！」
「他有什麼本事？」
「說來慚愧，我自己也還沒有完全弄明白，不過，別的蠱蟲會的他都會，他好像還會道法，能自己結符，好像還能自己學一些本事……」
華一佗點了點頭，說道：「有點意思，對了，你的師傅是誰？」
「我師傅叫做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