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97章 功虧一簣
「蘇問道？」華一佗搖了搖頭，「聽這個名字像個道士，他是道士么？哪一派的？」
「曾經是正一派的道士，後來被驅逐！」呂青衫老老實實的回答。
「驅逐？為什麼？」
「因為作為一個道士，他卻迷戀蠱術，他不務正業。」呂青衫笑著說道。
「不務正業？正一派啊正一派！哼……」華一佗冷笑一聲，「好吧，我們先採葯！」
呂青衫雖然是西醫，但是，上學時也是學過中醫的，一些中草藥還是認識的。華一佗一番指點下來，卻採摘的都是普通的草藥，諸如黃芪、田七之類，一些貴重的草藥卻分文未動……
「神醫，這……」呂青衫不禁有些疑慮。
「覺得這些葯太普通，是么？中藥講究的是君臣相左，文武相濟，講究的是熬制方法，更重要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如果這些都能掌握好了，就能化腐朽為神奇，看看老夫的手段吧！」
草藥在石鍋里熬制，整個室內瀰漫著葯香，炭火照映著呂青衫的臉……
「說說，你師傅是怎麼回事？你的蠱蟲又是有何而來？」華一佗像是一個閑話家常的老頭，臉上卻滿是凝重。
呂青衫點了點頭，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從自己被感染，到偶遇蘇問道，直至煉出蠱蟲，甚至包括了蘇菲如何冤死，苗寨如何學蠱……
華一佗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躲在這裡么？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呂青衫和青瞳對視一眼，沒敢介面。
「民國年間，我華一佗已經名滿天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華一佗突然失蹤了，外人只知道我神醫的稱號，只知道我能生死人肉白骨，卻不知道，我也是正一派的棄徒！」
「你？棄徒？」二人大吃一驚。
「是的，而且我被逐出門牆的原因，和你的師傅蘇問道一樣，不務正業！我的心思都用在了醫術上，人的精力畢竟有限，醫術高超，道術必然荒廢，因此，我被逐出門牆！」華一佗神色黯然。
鍋里的草藥汩汩冒著熱氣，炭火映著華一佗滄桑的臉……
這表情呂青衫曾經在蘇問道的臉上無數次的看到，哪怕是手段如華一佗這般高超，對派別仍是如此的看重，這顯然是他們這類人心中永遠的痛，這到底是他們自己的錯還是觀念的悲哀？
「那為什麼正一派說你是正一的人，老君堂還有你的畫像？」青瞳試探著問道。
「我被逐出門牆的時候，還什麼也不是，道術醫術都想兼顧，卻都不精，後來，我把精力都放在了醫術上，才漸漸有了些感悟，到了民國時，我已經名滿天下，這是我自己沒想到的，當然，更是正一派沒有想到的，」華一佗一笑，「一個棄徒有了這般成就，這豈不是在打正一派的臉？」
呂青衫一笑，暗道：活該！
「這時，正一派開始暗示我，可以將我重新收錄門牆，而這時，有個叫做無量道的組織也找到我，要我加入他們，我左右為難，正一派我是不會回去了，但是，無量道似乎不夠光明正大！」
青瞳笑道：「神醫，你看對了，無量道現在已經開始為禍社會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華一佗點了點頭，說道，「就在這時，我配製成功了這個可以返老還童的藥水，想來想去，我只有自己試一下，於是，我安排了一番，就睡在了這裡，其實，我並沒有把握能醒過來，只是覺得太累了，不過，現在看來，我還是醒過來了！」
「於是，民國年間你就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你，再於是，正一派就私自將你再次收錄門牆，還將你的畫像放在老君堂，因為他們以為你死了，死無對證，而你，可以讓正一派增名，讓老君堂增輝！」青瞳笑道。
「虛偽至極！無恥之至！」華一佗恨恨的說道。
呂青衫一笑，說道：「前輩，這不奇怪，這一幕一百年後還在演著。一個老不正經的美籍華人，恬不知恥的爭了一個諾貝爾獎，老的牙齒都沒了，國外沒得混了，於是回國。國內某知名大學依然聘其為名譽教授，老傢伙還娶了一個小他五十幾歲的女學生。這個人沒為國家出國一份力，老得快死了，還名利美女兼收，呵呵，人性本就是醜陋的！」
「前輩，你比這個人強多了，等你出去了，好好羞辱正一派一番！」
華一佗低著頭，卻沒有說話。
果然如華一佗所言，這融魂湯的的重點並不在草藥上，而是熬制方法。他並不是一味的熬煮，而是各有其法，有的草藥需要煎制，有的需要烘焙，有的需要酒泡，而時令彷彿也異常重要，老頭經常在某個特定的時刻采幾味草藥，也不知道在這洞中，他是如何判定時間的……
草藥從一石鍋熬成一砂壺，自從換成砂壺之後，就由華一佗親自操火，而自從那一晚，華一佗就很少說話，總是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青瞳坐在潭邊，潔白如玉的小腳丫一盪一盪的，實在是無聊之極……
「你是在釣青蛟么？」呂青衫笑道。
「她敢！」青瞳小嘴一撅，突然問道，「對了，我一直來不及問你，你去陰世的時候，我感覺你已經回來了，後來卻怎麼也感知不到你，正著急的時候，你突然自己回來了，在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哦，我找到青松就想回來，可是，被一個人攔了下來。」
「誰啊？」
「十殿閻羅之一，平等王，他說他活著的時候叫周思得！」
「周思得？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青瞳正在冥思苦想，暗室里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兩個人第一反應就是華一佗出事了，立刻向密室飛跑！
砂壺已經粉碎，滿牆滿地的葯汁，華一佗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華前輩，華前輩……」呂青衫一把抱起華一佗，焦急的喊道。
華一佗呻吟一聲，終於悠悠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