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人是鬼分不清
一隻大手重重地掐在粉|嫩的下巴上,如同一隻鐵箍,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挑。
仍自昏睡的小女人,皺眉,白凈無暇的臉兒被迫抬高。
男人捏緊手中纖細的下頜,那光滑細緻的皮膚觸感讓他有股想捏碎它的衝動。
「是你拋棄了我!」
他恨恨地控訴,美麗的眼睛里流露出絕望。
沒有任何人能夠體會,當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后,醒來手邊只是一榻冰涼的床鋪。
「師父,到底什麼叫**,什麼叫欣賞?」
靈葆真人撫著自己的白須,目光矍鑠。
「你擁有的東西,你便不會產生**。感情亦是一樣,能夠要來的,便不是感情。」
老人似是而非的話,令他悵然。
「我不相信,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強忍住胸腔幾欲撕裂的疼痛,他不再同任何人講話,整日便是打坐調息,稍好一些,便整日整夜地練功。
雲翳鬆開手,兩道黑眉一蹙,兩簇凌厲的眸光射向昏睡中的步蓮華。
終是狠不下心來,他嘆息一聲,手,再次眷戀地探向她的臉頰,細細摩挲。
似乎被那灼燙的目光給逼|迫到,不得不醒來,步蓮華口中咿唔了一聲,悠悠轉醒。
對上那黑若無底深洞的眼眸,胸口浮上鈍鈍的疼痛。
雲翳,你無事便好……
他將她的無言,理解為,心虛。
「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么?」
他冰冷的嗓音響起,令她瑟縮了一下,不禁打量起所處的環境來。
像是一間破敗的廟宇,她竟未曾想到,都城之中還有這樣的地方。
「不用看了,這是一個破廟,怎麼,住慣了王府,錦衣玉食,這裡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雲翳在她面前蹲下,一把捏住她的下頜,慢慢揉搓|著,一字一句。
「還是,你是不想面對我?」
他的濃眉糾起來,一把拉過她,不待她開口,粗暴地吻上她。
不,這不是他,他不會這麼不溫柔……
步蓮華慌張地伸手推搡他,卻不料,只是將雲翳的怒氣勾弄出。
他以為,她是在拒絕他。
是為了那個羋閑鶴么?
嫉妒浮上心頭,他要被恐懼和思念折磨致死了!
柔嫩的唇被他含在口中,吮|吸,噬咬,啃磨,那條靈活的舌,在她口腔里肆無忌憚地挑逗著,愛|撫著。
她要喘不過氣來了,原本抵在他胸膛的手兒,無意識地環住他的脖頸,全身重量似乎都在依附著他。
「不是的……不是的……」
她朦朦朧朧地辯白著,眼淚簌簌流下,淚珠兒紛紛跌落至兩人黏合的唇角。
好苦澀,好咸。
許久,那火燙的唇,終於離開了她的唇。
步蓮華喘息著,吸入那來之不易的空氣,胸膛起伏。
不等她反應過來,那條舌,卻已經來到了雪白修長的頸上,牙齒和舌,在她的鎖骨處重重地一下一下啃咬起來。
雲翳有些迷亂的眼,在看清她胸前那一片紅斑后,變得凌厲。
他有些癲狂地撕開她身上原本就凌|亂的衣衫,那單薄的紗衣,根本不經他一扯。
「不要!」
她想要蜷縮起來,可是顯然動作慢了一分,全身頓時暴露在他眼底。
斑斑點點的愛痕,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明顯,叫人心疼,也叫人隨之產生虐|愛的快|感。
那個男人,就是這樣狠狠愛她,吻|遍她全身的么?
而她,也會在那個男人身下,婉轉嬌|啼,香汗淋漓么?
思及此,那黑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狼狽的傷痛。
風,從衰敗的大門處,猛地灌進來。
步蓮華有些悵惘,為什麼每次,她和這個男人坦誠相對,都是在這樣毫無景緻的地方?
義莊、山洞、破廟……
「我看看……」
他抿著唇,伸手要撫上她的肌膚。
她嚇得一閃,手臂交疊,護住自己,囁嚅道:「不要……」
看著他漆黑的眼,她終究妥協,雙手慢慢松下,平放在身子兩邊。
雲翳解下|身上的狐裘大氅,平鋪在她身下。
如今,他已知曉自己身世與過往的一起,盤龍觀那般清凈無為的地方,早已不適合他。
從今後,便要投身這惡俗污濁的紅塵了……
她任他擺|弄,雲翳一向待她溫柔,卻固執倔強,若是不叫他看,怕是不成。
她全身赤|裸,纖細的身子宛若嬰孩兒,蔥一樣細嫩筆直的腿|兒,被他掰開。
白|嫩的一條腿被抬高,露出有些紅腫的地方,緊密地合著,幾乎看不出那道細細的縫隙來。
他注視著那裡,不發一言。
「……」
他忽然感覺自己的一側手臂被用力握緊,然而耳邊只有她細微急促的呼吸聲,彷彿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能說出來。
「疼么?」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大眼裡一片水汽。
雲翳一聲輕嘆,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藥瓶兒,擰開軟塞兒,手指挑了些膏脂。
在掌心暈開,抹在指尖兒,輕柔地塗抹在她身上。
指肚,分別擦在她的頸子、胸口、小腹,有些粗糙的練武的手,滑過細嫩的肌膚,她禁不住微微弓起身子。
步蓮華紅了臉,這個男人,在給她塗藥,卻是因為另一個男人酒醉后,大肆歡|愛弄傷了她。
最後,全身被啃咬過的地方,都被雲翳細緻地塗好了葯。
便只剩下那一處。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上面,久久沒有挪開眼。
「那裡……不要塗了……」
她握住他的手,紅了一張桃顏,輕柔地開口拒絕道。
真是羞煞人了。
雲翳靜靜地注視著她,伸手捧住她滾燙的臉兒,唇再次湊上去,輕輕吸住她的唇|瓣,纏|綿地吻她。
因為光|裸,她的肌膚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不由自主地貼近他溫熱的身體。
「雲翳……對不起……我……」
他伸手,噤住她未完的話兒,生怕她說出任何殘忍的話語。
「我只想好好抱著你……什麼都別說……」
他閉上眼,吸一口氣,滿懷的馨香溫軟。
她的兩條纖細的手臂,緊緊地吊在他的頸后,上身靠著他,長長的兩條腿,像是兩株藤蔓,纏在他的腰間。
這樣的糾纏,令他抑制不住。
手,滑向她的背,麻酥|酥的感覺立刻席捲了她。
敏感的肌膚,他的大掌所到之處,立即漫上細小的雞皮疙瘩,她輕|顫。
她禁不住,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猶如幼獸的嗚咽。
顫顫巍巍的,小心翼翼的叫聲。
這樣輕細的聲音,聽在一個正常的男人耳中,無異於一種邀請,一種召喚。
雲翳只覺得渾身都要酥|軟起來,唯有一處硬|挺起來。
他腦中清晰的理智就要被衝垮,熱情想要像洪水一樣決堤。
可是,垂下眼,看見她楚楚可憐如一隻貓兒,他又狠不下心來。
「折磨人的小東西,不要再出聲了,我不想現在要了你……」
他深吸一口氣,用鼻尖蹭蹭她。
步蓮華羞怯地笑笑,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不禁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都城?」
連郁騏和郁驍,都被羋閑鶴誤導了,尋不到她,雲翳,是怎麼做到的?
他抱著她,保持著姿勢不變,下巴抵在她柔軟的發上。
「我是先找到的他,然後,才意外地發現了你。」
「找羋閑鶴?怎麼找的?」
她不解,抬起臉,眼中閃過點點星光。
雲翳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告訴步蓮華,告訴了,她又可會相信?
略一沉吟,他還是決定實情相告。
「當日,我下山,之所以前往義莊,是因為察覺到那裡妖氣頗重……」
略一停頓,他繼續道:「所以,這一次,我也是察覺到,楚國都城內,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我一路追蹤,竟發現,是在王府之中……」
步蓮華的臉色白了白,抓緊他的袖口,急急道:「你說什麼?羋閑鶴他……」
知道她還是一時不能接受,雲翳也是一臉正色,截斷她的話,認真道:「你仔細想想,當時馮乾和給人的感覺,是不是同樣詭異?而他當時是如何從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馮乾和手中逃脫的?這段時日,你同他接觸,可有感覺到有所不同……」
一連串的問題,猶如一支尖銳的利箭,狠狠扎入步蓮華心頭。
是啊!
每每問及當日,羋閑鶴莫不是含糊其辭。
而他不經意顯出的那絲淡淡的戾氣,卻不是曾經的閑雲野鶴。
難道……
她揪住他的衣袖,閉上眼,不敢多想。
狹小破敗的廟裡,她的心漸漸下沉。
馮乾和的生死之謎,她至今為解開,一直未曾找到合適的時機去求教郁驥,如今,連羋閑鶴也成了這樣……
忽然想起,他那一頭毫無預兆的白髮,還有昨夜那不經意看見的傷痕……
難道,他之前一直忍耐不與她歡好,就是在隱藏那奇異的傷痕么?
也許昨夜醉酒,只是個他自己都未料到的意外?
見她臉上表情雜陳,雲翳猜到,步蓮華終究是想到了什麼,並不開口,容她慢慢去拼湊。
「雲翳,羋閑鶴他……」
她好像抽噎了一下,原本哭過的臉上,因為冷,那淚痕冰涼。
「現在究竟是人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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