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惹怒三少火澆油
深夜,當整座廣宋山莊再次陷入一片寧靜的時候,步蓮華輕輕下床,披上一件子襖,推開一扇緊閉的紫檀木小軒窗。
「呼……」
有些凜冽的北風撲面而來,她跟著呼出一口氣,眼看著,那白色的霧氣在眼睫上凝結成霜粒。
那朔風令她有片刻的喘不過氣,可是胸口的悶痛仍不得減去半分。
「郁驥……」
天邊那皎皎明月,看得她有些悵惘——寒風北吹,故人難尋。
他領著那一隊「屍引」,如今又在哪裡蟄伏著,等待機遇?
一股裹挾著風的力量,自窗根兒奔騰而起!
她敏銳地感覺到了,然而沒有半分功力的身子,遲鈍沉重,這眨眼間的空隙里,她竟然躲閃不及!
來人輕笑一聲,高高躍起的身子在空中團了一團,高大的身軀霎時蜷縮得極小,雙手撐在窗邊,一用力,整個人已經從小窗里「擠」了進來!
手臂一緊,那人在落地的瞬間,將眼前的步蓮華拉入懷裡,熟悉的氣息從上至下籠罩下來。
「蓮兒?難道你我心有靈犀,你是特意守在窗前等我夜探香閨?」
突然而至的男人猛地一把摟住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低語,「今晚你要好好陪陪我……」
居然是郁驍,他怎麼來到這裡的!
靠在郁驍滾燙的胸膛之上,步蓮華想要用力推開他,然而全身都被禁錮,根本不能動彈,只好用力瞪著他。
這個男人,為何鬼魅一般,總是在不恰當的時機出現?
郁驍大笑,聲音透著壓抑的憤怒,兩人挨得如此近,他的笑令她渾身肌膚泛起了戰慄。
一個用力,帶著懷中的人跌進軟軟的重重帷帳之中,倒抽一口涼氣,想要叫,步蓮華慌得自己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怎麼能叫,若是引來了宋規致和玉笙煙,還有羋閑鶴,她要如何解釋?
見她妥協,郁驍笑得愈發邪魅誘人,指尖也順勢拂過她的脖頸,一寸寸朝下,襲向高聳的酥|胸,隔著不厚的貼身衣物上下揉-捏。
他比女人還要紅|潤的唇,舔|舐著她的小小耳珠兒,熱熱的呼吸噴洒著。
她的心跳猛然加速,連自己都能感覺到,遑論大手正在她胸前作亂的男人。
「咦,蓮兒你怎麼這麼緊張?」
男人動作驟停,食指挑向她的下頜,細細審視,「難道是太久沒看見我,太興奮……」
話音猛地一轉,冷若寒冰,「還是心中有愧,不敢面對我?嗯?」
他不過是和郁騏趁著她熟睡,去打探一下江湖消息,為郁驥的總攻搜集線索,卻不想,溫馴無害多日的小寵物,居然跑了?
他就知道,即使她偶爾收起利爪和尖牙,她還是一隻不肯安分的小獸!
招惹了那麼多男人,連一向寡情的郁驥也無法坐懷不亂,看看他和郁騏,動心了一個什麼禍害!
心裡恨,手上的力道便有些控制不住。
眼看,那嫩如牛乳的肌膚,在他略微粗糙的手指的摩擦下,顯現出可憐的紅痕來。
「我沒有!」
盡量保持著臉上的平和,步蓮華出聲反駁。
「哦?」
郁驍不置可否,只是用神炯可怕的眼光看著她,令步蓮華沒來由地心虛,好像自己真的在撒謊一般。
「當天夜裡,我聽見有人要行刺,按不下好奇心,這才出房間想要看個究竟,沒想到遇見了羋閑鶴,原來他就住在我們隔壁……」
舔一舔有些乾的嘴唇,她道出實情,「可惜我被他發現,不由分說,就擊暈了我,將我帶到都城,我在王府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逃脫,這才……」
郁驍俯視著她,目光閃過複雜之色。
「這才跟那小道士胡搞,又去勾引郁驥,還跑到宋家來,是么?」
步蓮華百口莫辯,索性不再辯解。
只是,郁驍的話,令她醍醐灌頂——
是啊,自己兜兜轉轉,費盡心思從一個男人身邊,逃離到另一個男人身邊,到底什麼時候,有個終結……
見她不說話了,郁驍心裡隱隱疼起來——
她,都不願意同他辯解了,那是不是說明,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對她是抱著什麼看法和態度了……
「蓮兒,別這樣……你不知道你這樣我……我心裡多疼……」
「你……」
硬的不行,咱來軟的!
「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湊上來,有些可憐兮兮的表情在她眼前不斷放大。
步蓮華不理睬,扭過頭去,可疑的紅暈有著擴散的趨勢。
無賴的話語,伴著「純真」的表情,郁驍宛如一隻幼崽兒,不斷用頭在她胸前磨蹭討好著。
「誰稀罕你的想……」
她狠狠剜他一眼,纖纖素指一點門口,「快點出去,要是被人聽到就糟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想除去汲家,若是被這些名門正派知道郁家的三少爺在這兒,我也沒有法子助你!」
郁驍眨動眼睛,似乎在努力醞釀出眼淚,嗚咽道:「這麼冷的天兒,你叫我去哪?要知道,我爬了半宿的山,這會兒腳都凍硬了……」
說完,有力的修長雙|腿就圈住她,不斷在她身上蹭。
爬山?
她不信,他那樣出神入化的輕功不用豈不可惜,她轉過頭,嗤之以鼻。
步蓮華方才只站在窗前片刻,也被那刻骨的冰冷駭到,心下一軟,只當他可憐,總不能出去冰天雪地,況且他在山莊到處晃悠,若是被巡夜的家丁撞見,就麻煩了。
於是懶懶開口道:「那你要保證,老老實實,睡覺,別的什麼都不許?」
男人急忙狗腿地舉起手指,假意發誓道:「好好好,只睡覺,睡覺!」
見她轉身重新鋪好有些凌|亂的被褥,郁驍立即換上邪肆自得的笑來。
睡覺?他的字典里,睡覺,自動替換為,和她「睡覺」!
側過身子,臉朝向牆壁,步蓮華只給郁驍留下個單薄瘦弱的背影。
閉上眼,有瞬間的空白——
原來,她不是孑然一身,她有娘|親,還有爹爹。
雖然娘說,有羋閑鶴在山莊,為了不被人抓|住把柄,她只能叫宋規致為「義父」。
可是,她還是壓抑不住的滿心狂喜——
我不是孤兒!我有家!
只是,身在家中,她仍舊有千迴百轉的紛亂思緒。
郁驥指派給她的任務,是剷平宋家,可笑,她身為宋家的一份子,如今是萬萬不可能做出一絲一毫對家族有損的事情來。
可是,若是這一次,郁驥不敵她父而身首異處,她就真的不痛么?
不痛么?
迷離中,她揪住領口,強壓心悸,沉沉睡去。
那邊,終於有機會一親芳澤的三少爺,窸窣幾聲脫去衣袍褲襪,撩起絲被便鑽了進來。
「蓮兒?睡了?」
呢喃著從後面摟住她,纖細的身子令他心疼,幸好他先前偷瞄過,那胸前的豐盈沒什麼變化。
熱熱的體溫,那種溫暖將半睡半醒的步蓮華喚醒,她貪戀地往身後的熱源處拱了拱,朦朧道:「嗯……好睏的……」
手指順著背後的衣料撫上去,熱熱地熨帖著她的脊背,不多時,那一把原本清涼的香|肌玉骨也滲出津汗來。
「汗濕的衣裳可不能穿,莫要著涼。」
身後的男人奸佞地笑著,靈活的手指在她脖頸上的系帶上一挑,一勾,那系得牢牢的抹胸帶子便松展開。
下一秒,水粉的胸衣便脫離了身子,光潔的胸被圍攏住。
郁驍知道欲速則不達,不想惹怒了她,於是只是環抱著,並未有進一步的冒險。
他的小女人,明明被郁驥訓導得殺人不眨眼,可是他篤定,面對他們三兄弟,她就是吃軟不吃硬。
「郁驍……你太熱了……退後一些……」
果然,受不了這種燥熱,步蓮華輕輕出聲,那嗓音因為沾了睡意,而格外媚人。
他悶笑,「別亂動呀,好好睡覺!」
她艱難啟聲:「你食言!你不是說,只是睡覺,不做別的……」
見她說不下去,郁驍變臉極快,很快浮現出委屈的神情來,「床沿邊太冷,我本想往裡湊湊,好暖和下|身子,哪知你就又叫又撓的……」
她好不羞赧,只得低頭不出聲了——剛好沒看見男人臉上的狡詐和志在必得。
「若是睡不著,我們就做點兒別的可好啊……」
他故意口中模模糊糊,在她雪白的肩膀上不斷落下輕吻,印下來一個個月牙形的緋紅的印記,就好像是打下戳章,烙下專屬權。
「不好……當然不好……」
步蓮華按住心口,剋制地吐納幾下,可是呼吸還是急促起來。
「不好?哪裡不好了?我忍耐這麼久,今晚就要討回來!」
狐狸尾巴露出來,男人沒有耐心再與小東西玩遊戲,乾脆說出實話。
步蓮華含恨地抿緊紅唇,心裡猶豫了一下,決心說出實情,逼他失去興緻。
「我已經認了宋規致夫婦為義父義母,如今他們做主,將我許給羋閑鶴做妾,就這幾日便打算完婚。我身負重任,如今好不容易換取了宋家人的信任,你別動我!」
這話登時如爆竹,炸了開來!
郁驍的表情霎時猙獰起來,回想來時所見的喜慶氣氛,他還以為只是宋家為嫁女而慶賀,沒想到,沒想到啊——
她竟然把自己還搭進去了?!
「你以為羋閑鶴也會把這個當做遊戲么?那樣狡詐的男人,他根本是會把你吃得連渣兒都不剩!」
氣急敗壞,眼中泄|出嗜血的紅光,郁驍咆哮著。
步蓮華面無表情,冷聲道:「他早吃過,剩不剩又有什麼關係?」
無異於火上澆油,她只覺得頸上一痛,男人已扼住了她。
「枉我念你想你,偷身而來,你居然想要嫁人?好,很好!」
他幾乎要咬碎一口牙,惡狠狠。
步蓮華也不反抗,反而閉上眼。
就在她以為自己馬上要窒息而死的時候,郁驍忽然放開手。
「這麼出人意外的消息,我可不能一個人獨吞,我要告訴二哥,咱們的寶貝要嫁人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