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志在必得狠掠奪
屏風后,傳來侍女輕柔的聲音,「小姐,夫人請來的裁縫在外面等著,要為你量體裁衣。」
女子淡淡地「嗯」了一聲,從木桶中伸出雪白一截藕臂,取來旁邊的乾淨絲巾。
「嘩啦」一聲,她站起身,帶起大|片水花兒,好一個美人出浴。
熱水泡過的全身,晶瑩潤澤,恍若凝脂,光潔白晰的肌膚中,透露出鮮嫩的紅暈。
骨骼纖巧,楚腰一握。
浸|濕的烏髮,散開在腰間,女子輕抬皓腕,梳理青絲。
不假他人之手,步蓮華還是喜歡自己沐浴穿衣,一切打點得當,輕微地蹙了下柳眉,對面前一個人影道:「你還不走么?我可要出去了,有外人在,你不要出來。」
原來,是那夜悄悄潛入的郁驍!
男人笑得無聲無息,連走起路來也是無聲無息,近身,執住她優美尖細的下頜,他微微一笑。
「是為了成親做喜服么?」
步蓮華無聲地眨眨眼,算作回答。
他啜|著笑意不減,眼中滿是期待,「好啊,做幾身好衣裳,叫我也開開眼!」
有丫鬟領著步蓮華步往待客的前屋,聽丫鬟們說,這位裁縫有名滿四方的好手藝,更是玉笙煙的專用裁縫,負責她一年四季的華服美衣。
「方才朱兒姐姐說了,夫人忙著盤點嫁妝,今兒就不過來了,趙師傅的手藝她放心,請小姐和裁縫師傅好好挑選,布料花樣款式,都要最好的才行。」
伶牙俐齒的小丫頭解釋著,步蓮華含笑聽著,果然,一撩帘子,就看見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候在一邊,桌上都是些剪刀、尺子、幾本介紹花式和布料的冊子等好多物事。
「見過小姐。」
那趙師傅不卑不亢地問好,只是一直垂著頭。
「有勞趙師傅了。」
步蓮華微微俯身,小丫鬟麻利地看茶招待。
「小姐,請讓趙師傅給您量一下尺寸吧。」
小丫鬟靈巧地介紹著,同時,也對桌上攤開的一匹匹華美柔順的綾羅綢緞艷羨不已。
「畫眉,你叫上解語、鈴蘭她們,都去選幾匹好布,回頭也做幾件衣裳換著穿。」
步蓮華雖不是好主子,但是既然這些時日,下人們侍候得用心,她也需要打賞一番。
「謝謝小姐!」
到底是年歲小,叫畫眉的小丫鬟一撩裙擺,高高興興地飛身出屋。
趙師傅執起尺子,忽然皺緊了眉頭。
「小姐,請容小的說,冬日裡衣衫臃腫,這樣做出來的喜服過於肥大難看,還望小姐能夠脫下外袍,這樣的尺寸也精準些……」
步蓮華皺眉,有些困惑——
不是說這裁縫手藝高超,能做到望體裁衣么。
既然是玉笙煙指派的人,那應該不會有差錯吧,況且,她自己也不願穿著不合體的衣裳。
略一沉吟,步蓮華一指旁邊的一間暗室,輕聲道:「趙師傅,那是我房內的一間儲物室,本來平常是放些雜用,前幾日我叫畫眉收拾乾淨了,那我就去那裡試試尺寸?」
趙師傅擦擦額上的汗,露出個憨厚的笑來,「多謝小姐體諒,小的先謝過了,還要謝謝宋夫人多年一直照顧小的的生意,這才得以糊口養家。」
步蓮華笑笑,輕移蓮步,走向那儲物室。
一扇雕花木門,隔開裡外房間。
這裡雖然空間有限,但是當初設計得卻極為奇巧,幾排高櫃,一方矮塌,能容納不少雜物,而且經過丫鬟的收拾,乾乾淨淨,片塵不染。
她左右掃視了一番,沒看出有何不妥,開始解開有些厚重的棉袍和夾襖。
很快,她便只剩一身嫩黃色的衣褲,裡面便是褻|衣褻褲,再不方便脫了。
剛想喚來畫眉,幫著自己量尺寸,即使穿著衣服,她也不能叫其他男人亂看的。
「唔唔……嗯!」
一隻深色的大手,忽然從背後伸出來,準確無誤地捂住了她紅艷艷的小|嘴兒!
她的呼喊,都被牢牢掩住!
身後,是一具健壯異常的男體,步蓮華嚇得幾乎要暈過去。
誰?是那個裁縫?
心裡一激靈,她奮力轉過頭去,卻看見郁騏滿是**的一張略顯猙獰的臉孔。
是郁騏?他——
他不是和郁驥在一起,訓練屍引,伺機攻入廣宋山?
耳邊,是他的粗重喘息,兩個人的曲線,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一起。
郁騏面頰紅透,重重喘著,一隻大掌緊捂著她的小口,另一隻手掐向她的細|腰,不住地往自己的方向拽著。
「嗯?不是要量體才能裁衣么?快叫我用手量量,是大了還是小了?」
將手裡那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扔在地上,偽裝成裁縫進得山莊的郁騏邪笑著,大手罩上步蓮華的胸前。
「嗯嗯……」
她用力扭動著,口中嗚嗚作響。
郁驍的消息送得太快,這才過了兩日,竟真的將郁騏喚來。
一個郁驍,她早已吃不消,又來個郁騏,叫她如何能活?!
懷裡的步蓮華愈掙扎,郁騏手勁兒就愈大,粗暴起來。
那一身嫩黃色的衣衫,被他扯得破爛,上好的絲綢摩擦著嬌|嫩的肌膚。
「郁騏,住手!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啊……你想幹嘛?」
胸前一涼,她驚得低叫。
「想。」
男人乍一聽叫她的問話,連思考都省下了,直接回答。
一聽見「干」,男人渾身的細胞都沸騰了。
天啊,他就是完完全全地在曲解她的意思!
不等她再次拒絕,高大結實的身軀整個壓下來,將她的脊背抵在那排一人多高的紅木柜子上。
「我的蓮兒,翅膀硬了,不僅懂得先安撫住我們,再逃脫,現在還學會抓個男人就成親了?」
大手猛地拍向她的腰,痛得她一縮眉眼,郁騏冷冷地控訴著。
嫁人?
當他收到郁驍的消息,說找到了小寶貝,他是滿心歡喜的,只是礙著攻取武林的大計,無法立即脫身。
再往下看,看到她竟敢嫁人,他幾乎要殺人了!
等不及,郁騏連夜奔赴廣宋山。
又狠又重地咬著她的頸子,在那裡毫不留情地啃咬,像是要把她的肉咬下來一塊兒似的。
郁騏一向較郁驍來得有些粗野不羈,如今又在氣頭上,更是不能叫她舒服。
捧著她的腰,唇|舌向上,來到下巴上。
又是一口,步蓮華眼睛里已經有淚水在醞釀了,可就是倔強地不肯落下來。
「疼不疼?」
他看著自己弄出來的點點紅紫,口氣有些許軟和。
郁騏好恨自己,為什麼,這樣粗獷的性子,只是面對她,就總是一再心軟。
步蓮華下意識地點點頭,一眨眼,忍耐多時的淚珠滾落,砸在他的大手上,一串串止不住。
這是娘|親說的,女子成親前常有的,那種莫名其妙的患得患失么,那種焦躁,擔憂,期待,喜悅,苦悶交織的感情么?
可惜,她不是抱有快樂的,只因那個人,不是,不是……
「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郁騏看出她的遲疑,不由分說,大手扳著她柔弱的肩,逼她正視自己。
「你可曾有些愛我?」
她被強迫,只能望著他深邃的眼底,深不可測,是那種全然的純黑。
「我……」
她很想堅定地說不,可是,說不出來。
「你可曾有些愛郁驍?」
「我……」
「那你愛著羋閑鶴?」
「我……」
一次比一次更迫人的逼問,要把她逼瘋了,她慢慢滑下來,坐在地上,嚶嚶地哭起來。
一開始,還是壓抑的低泣,到了後來,她索性放聲大哭起來,恨不得將胸中多日來的憂悶,全都發泄|出來才好。
郁騏卻仍是不放過她,步步緊逼。
將輕巧的她一隻手提起,重新將她壓制住,男人重重的鼻息噴在她臉頰。
郁騏本不想勢態發展成這樣,可是步蓮華噙著淚咬著唇就是不肯說愛的樣子,激怒了她。
此刻的他,是她溫暖而熱烈的桎梏,支離破碎的喘息,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
「愛我么?」
倏地停下全部動作,他隱忍著,眉眼愈加冷硬|起來,只是細細看過去,有神的眼中藏著深情刻骨。
她咬著自己的小拳頭,梳好的頭髮全都散亂開來,流淌一肩,好多也纏在他的臂膀間。
「還不肯說實話么?」
喘不上來氣,她白|皙的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讓剛一低頭的郁騏嚇壞了。
「傻孩子,快喘氣!」
郁騏的大手,趕緊撥拉開她死死堵著嘴兒的拳頭,趕緊渡了一口空氣進來。
「你想要在我面前憋死自己么?」
失笑,難道叫她承認對自己有絲絲縷縷的愛意,就那麼難,令她想死不成?!
抽噎了幾聲,步蓮華抬起濕漉漉的眼,望著他。
就被她這麼一看,郁騏便有些受不住,自己伸出一隻手,擋在她眼帘之上,低低道:「寶貝,別這麼看著我,我……受不了……」
她小動物般的啜泣令郁騏有些焦躁,而那一直懸而未決的問題,依舊縈繞在心頭。
「還是不肯說么?」
他冷笑,看著她腳趾頭都蜷縮起來,不動了。
等了許久的女人,有些不解地抬起頭。
強來的是他,不要的還是他,郁家的男人,為什麼都這麼霸道。
扁著嘴巴,步蓮華自己擦乾眼睫上沾著的水珠兒,哼了一聲,轉過臉去。
「有一點吧,除了你特別粗|魯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只是賭氣的心理,可是真的說出這句話,她竟然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好像是心頭憋悶許久的一件事,忽然想通了,理順了。
難道,原本住著一個人的心,還能住下第二個,第三個……
步蓮華小小地哆嗦了一下,不只是郁騏,還有郁驍、羋閑鶴、不嗔……
她嚇壞了,臉色比剛才還要慘白。
這邊,滿腹惆悵的男人陰沉著臉,像是沒有注意到,鍾愛的女子到底說了什麼。
挑起濃黑的眉,「什麼有一點?有一點什麼?」
郁騏重複著,有絲不解。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蜜色的肌膚上乍現可疑的紅暈,結結巴巴道:「你、你剛才、說了什麼……」
步蓮華要氣暈了,剛要捶打她,無奈扯動了貼合的下|身,一陣擴散的疼叫她止住動作,改為用眼神怒視著他。
郁騏大出所料,又驚又喜的表情就像個孩子,尤其是在這窄小的空間里,他早就熱得不行,兩行汗正順著鬢角淌下來,令他好不狼狽。
「噗嗤!」
她忍不住笑出來,繼而哈哈大笑,止不住,只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強忍住一身狼狽,郁騏擦了把汗,嘟囔道:「哭了笑,笑了哭,死女人嘴巴真硬……」
忽然想起了什麼,步蓮華急急道:「那真正的趙裁縫,你把人家怎麼了?」
郁騏撇嘴,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我叫他先睡一個時辰……」
「你……」
她咬咬嘴,無語了。
「蓮兒,不妨告訴你,有我和郁驍在這,你就是拜了堂,也進不了洞房,進得了洞房,也上不了喜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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