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亞歷克斯；張

穿過布魯克林大橋，張軒三人來到了紐約最繁華的曼哈頓區，斯塔克工業博覽會也將在這裡召開，一片由斯塔克工業興建的工業園區中。

從昨晚晚餐后，張軒一直都沒有吃東西，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了，也不客氣對著史蒂夫和巴基說道：「或許我們該吃點東西了，你們聽，我的肚子都在叫了。」

史蒂夫身形瘦削，為了能夠達到徵兵要求，正在努力健身中，食量也是不小，被張軒一說也覺得肚子餓了，聞言點點頭說道：「不如去唐人街，嘗嘗華夏美食？」

巴基看了眼史蒂夫，知道他這是在照顧張軒，也不在乎，笑著說道：「這個主意不錯，說起來，我還沒有嘗過華夏美食呢！」

張軒此刻卻是有些發愣，在聽到「唐人街」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腦子裡又浮現出一幅幅畫面，屬於亞歷克斯的記憶，關於唐人街的零星記憶。

原來很小的時候，亞歷克斯曾經和母親在唐人街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因為發生了一些事，他們才搬出了唐人街。只是不知何故，有關唐人街的記憶似乎被亞歷克斯刻意塵封在記憶深處，若不是湊巧被提及，只怕張軒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張軒心中不由生出一絲疑惑，跟著史蒂夫和巴基向著唐人街走去。

走進唐人街，就好像回到了民國時期的華夏，滿街看到的都是長衫、旗袍，與數米之外的紐約截然不同，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亞歷克斯的相貌完美繼承了母親，典型的黃種人相貌，只是更加清秀俊美而已。走在滿是黃種人的唐人街，並不顯得突兀，只是他身前的史蒂夫和巴基就顯得特殊了一點。因為這個時期，美國的種族歧視還是非常嚴重的，黃種人在美國甚至連黑人都不如，兩個白人出現在唐人街，也怪不得引人注目了。

張軒意識到眾人的眼神有些不對，連忙上前幾步，走到了史蒂夫和巴基前邊，還故意和兩人說笑幾句，向同胞們表示他們是自己的朋友。

果然，看到張軒的動作后，所有人都不再理會，只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睜著迷濛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張軒看，看得張軒有些毛骨悚然。

走了幾步，一個老太太拄著拐杖佝僂著身子從街邊的門廊走了出來，走到張軒身前停了下來，上下打量張軒半晌，有些顫顫巍巍地問道：「阿軒，你是阿軒吧？」

聽著熟悉的華夏語，張軒聞言一愣，看著身前的老太太，腦子驀地又冒出無數畫面。遲疑半晌，張軒才有些猶豫地喊了一聲：「安奶奶！」

原來，亞歷克斯除了英文名外，還有一個中文名，張軒。回憶著腦海中的記憶，張軒不得不感嘆命運之巧，自己竟然穿越到一個同名同姓的人的身上。更可笑的是，自己之前還眼巴巴的給自己起了個名字，亞歷克斯·軒·張，不倫不類。

「哎！」安老太太大大地應了一聲，隨即挺直了身子，扯著嗓子喊道，「阿軒回來了，阿軒回來了！」

一聲喊，似乎整個唐人街都震動起來，不一會張軒三人就被一群華夏人給圍了起來，嚇得史蒂夫和巴基連忙擺出格鬥的架勢，隨時準備出手。

張軒攔住幾欲動手的史蒂夫和巴基，小聲地說道：「不用擔心，他們認識我。」

嘴上這麼說著，張軒心裡卻是鬱悶不已，他們認識自己，可是自己卻不認識他們，亞歷克斯的記憶中有關唐人街的記憶似乎被他刻意遺忘了，害得張軒只能傻傻地站著那裡，看著四周熱情的同胞。

「阿軒，你娘怎麼樣了？」喧鬧了一陣后，安老太太再次開口問道，顫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

張軒聞言臉色頓時就黯下來，聲音低沉地說道：「安奶奶，我娘三年前就走了！」

安老太太微微一愣，旋即長嘆一聲：「走了好，走了好，省得在這世上受苦！」說著安老太太又抬起頭看著張軒，有些傷感地說道，「只是苦了你，孩子！」

張軒搖搖頭沒有說話，從四周人不自覺的舒氣聲中，張軒覺得他們似乎隱藏了什麼秘密，有關自己母親的秘密。張軒努力回憶，可是搜遍亞歷克斯的記憶，張軒找不到任何線索。

「阿軒，這次回來是要幹什麼啊？」一個中年人男人扛著一個麻袋，一臉憨笑地問道。

張軒沒有繼續在糾纏，秘密總有一天會暴露出來，日後有機會慢慢找就是了。聽到中年大叔的話，張軒微微一笑說道：「葉叔好！自從娘走了以後，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地道的華夏菜了，這不是想回來嘗嘗嘛。」

「阿軒，走，我讓你安叔親自給你下廚，想吃什麼菜，儘管說！」安老太太聞言一杵拐杖，中氣十足地說道。

聽到安老太太的話，原本想要招呼張軒去吃飯的人頓時都歇了，留下幾句華夏人慣用的客套話后，紛紛散開了。

張軒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這安老太太的相公可是宮廷御廚，辛亥之後安老爺漂洋過海來到了美國，在這唐人街開了家餐館，味道極好，享譽唐人街。安叔，也就是安老太太的兒子，子承父業，也是做得一手好菜，張軒小時候就時常在安老太太家的餐館蹭吃蹭喝。

「你們有福了！」一邊攙著安老太太向著安家菜館走去，張軒一邊轉頭看向一臉迷茫的史蒂夫和巴基，笑著說道。

「阿軒，他們是你的朋友？」安老太太聽到張軒的話，回頭瞥了眼身後的史蒂夫和巴基，眉頭輕輕一皺，有些擔憂地說道，「那高個的看著身體健壯的很，倒是這瘦子跟根竹竿似的，得多補補，我讓你安叔給你們燉鍋人蔘雞湯，大補！」

「那就謝謝安奶奶了！」張軒聞言是感動不已，並沒有開口拒絕，他知道這是安奶奶的一片心意，「我代我朋友謝謝您了！」

安老太太輕輕拍了拍張軒的手背，嗔怪著說道：「謝什麼謝，鄰里街坊，應該的。」說完，安老太太又是一聲嘆息，「只是可惜了你娘，多好的姑娘，偏生得了那樣的怪病！」

「怪病？」張軒眉頭一皺，有些詫異，記憶中那個女人似乎並沒有什麼病。

張軒想要再問，可是安老太太卻是突然停了下來，抬頭一看已經到了安家菜館：「阿軒，你先帶你朋友去裡面坐坐，我去後面看看！」說著不容張軒說話，拄著拐杖穿過中庭，穿過一道小門，消失在後院中。

「亞歷克斯，剛剛你和老太太在說什麼啊？」史蒂夫拉著張軒，有些奇怪地問道，「我看她還看了我們一眼。」

張軒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慮，指著史蒂夫笑著說道：「安奶奶說你太瘦了，專門要為你燉鍋人蔘雞湯，要給你補補身子！」

「人蔘雞湯？這是什麼？真的可以補身子嗎？」史蒂夫還沒有說話，巴基卻是迫不及待地開口，「如果是真的，那以後天天帶史蒂夫來吃，史蒂夫真的太瘦了！」

張軒聞言不禁撇撇嘴，心中暗道，果然是一對好基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