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切都為了活著

楊帆現在很鎮定，這一刻，他冷靜得像是伯恩轉世，一瞬間理清了所有的思路。他把賈昆身上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之後，其實也沒有什麼值錢的，只有十幾個銅索爾，然後拿著賈昆的新月彎刀就輕裝上陣了，雖然手裡拿著刀子，但楊帆心裡還是很沒有底。

楊帆操最近的路徑直走到河邊，然後跳下河裡，沿著昆布他們的反方朝北走，他將會在向北擦著杜布拉多的方向過去之後，繼續往北方的未知地帶走去，聽說那裡有個平原叫阿澤森平原，已經不屬於哈里發帝國的範圍了，但還是屬於薩克森人的統治之下。

現在已經進入秋寒，杜布拉多雖然是沙漠地區，但應該是處於溫帶地區，秋季的天氣河水開始變涼，楊帆跳進水裡都開始覺得有點透心涼，至於楊帆為什麼要跳進河裡走，原因很簡單，這樣可以隱藏自己的足跡，雖然是慢了一點，只要到了一個比較遠的地方然後可以再上岸跑，河水也可以把楊帆身上的血跡給沖洗掉。

昆布他們肯定會以為自已要麼往東要麼往西，他們就在南邊，杜布拉多在北邊，他們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是往北走，還要到達杜布拉多的地盤。大約半個小時后，賈昆他們就會發現問題，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分幾路找我，我半個小時在水裡快點跑應該可以跑兩公里左右，到時候再上岸往西走一段再往北走，反正到處都是沙根本不存在路不路的問題，到了沙漠里也比較容易隱藏足跡。

楊帆馬上嚴格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快到中午的時候，楊帆發現杜布拉多城已經在自己的東邊了，自己在多勒河的西邊。但昆布他們的人還是沒有沒有追來，看來他們確實是找不到自己的去向，假如自己再往北走得離杜布拉多再遠一點，自己應該就安全了。現在自己也大概能夠用薩克森語跟這些人交流，應該不至於再被人歧視吧。但楊帆又看了一下自已被血染紅的衣服，說自己是普通人自己都不相信，看來要和別人打交道得先換個衣服啊。

太陽開始轉向西邊的時候，楊帆這時已經開始覺得又渴又餓了，拋棄了衣食無憂的生活不要，還要搞出這麼一出殺人放火大逃亡的戲段最後還得過上這種居無定所食不裹腹的日子，楊帆有時候在想自己會不會太傻了。

但楊帆絕對不會後悔，因為他知道一件事，像他這種男奴隸到差不多成年的時候太部分都是要閹割掉的，起碼楊帆就知道在阿德南的莊園，大部分的奴隸都是被閹割過的。楊帆可不想自己還沒有當爸爸之前就當公公，自己家人都死光了還得靠自己傳宗接代呢，況且被人暴菊也就算了，如果還閹割了當太監，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都沒有了尊嚴。

楊帆現在覺得自己唯一的幸運就是自己臉上沒有被打上奴隸的烙印，但這卻是他賣屁股換回來的短暫待遇。

等楊帆次見到再次走到見到人煙的時候，身體的能量已經快被榨乾了，最後這一段路基本上都是靠著意志力強行撐下來的。當他走近村外的河邊的時候，低頭猛喝了幾口水，便一頭累倒在河邊上了。

楊帆這一倒下，就差不多睡了到到了第二天早上，雞叫了三遍，楊帆才醒了過來。楊帆現在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精神又開始了保持高度緊張的狀態。

也許是因為喝了充足的水份，楊帆體力恢復了不少。楊帆趁著黎明的安靜，向著村子里昨天看到的炊煙飄起的地方走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但等他看到前邊村子里蕭條的景象，確定自己那心情還是有點激動啊，很是激動啊。前面是一條不大不小的村莊，大約有三四十戶人家吧，住的都是沙漠裡面的泥房子，因為夜裡大家都睡了，所以連燈火都沒有。

燈光這種東西，是文明世界才有的東西，即使是在阿德南的莊園，大家一睡都是把蠟燭給滅掉的。假如這种放眼望去只有泥房子，村裡面的井還是用最原始的吊桶，腳底下的路都是踩出來的比西部山區還要落後的地方，想要見到燈光，那真的是見鬼了。

楊帆第一次來到這麼貧窮落後的地方，連以前國內那些封閉落後的西部山村都還不如，楊帆很懷疑這裡的人到底會不會說人話。他來到這個世界后只在杜布拉多裡面轉過一次，之後基本上就住在超級土豪阿德南的莊園裡面，對這個世界還沒有太直觀的印象。

在朦朧的月光下，楊帆見到當地村民晾的衣服，還好，這裡住的起碼是人，不是猿人，還知道穿衣服。突然間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還不知道文明程度有多高，錯，應該是還不知道這個地方的文明程度有多差，楊帆根本不敢亂來，還是先隱藏起來，觀望一下。

但觀望歸觀望，已經餓了一天，再不吃東西就沒有力氣了。楊帆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經歷過那恐怖的挨餓日子，對飢餓深感痛恨。

楊帆就在天亮前平靜的俺蓋下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盜竊行為，他先是找到了一家比較大一點比較好一點的房子，估計這家是村子裡面最有錢的人了，然後偷偷摸摸地過去。

半個小時后，楊帆蹲在一個土製廚房裡，一邊吃著半隻雞，一邊啃著不知道什麼做成的饃一樣的烙餅，比阿德南家的難吃太多了。因為一時太餓，吃起來忘記了時間，不知道外邊天已經亮了。

不管在哪個世界，農村的人起得特別早，楊帆吃得正歡的時候，主人家已經起來了，他發現有小偷進來偷東西，還敢蹲在廚房裡偷吃之後，便順手拿起了一根木棒，靜悄悄地走向楊帆背邊。

楊帆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早就發現有人要從後邊襲擊，突然一個轉身使出一手圓月彎刀，打得偷襲者落花流水……好吧，這只是楊帆本人的歪歪而已，不是作者的。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雖然這家的主人無聲無息地走進來，但他進門的時候是要擋住門口的，楊帆突然覺得廚房裡的光線一暗，便馬上回頭一看，發現有個男的拿著根木棒想要把自己打死，楊帆肯定不能束手就縛，順手操起新月彎刀，就一刀往上撩，雖然這男的拿的是一根木棒，但好歹也是武器，就這要一大一小打了起來。

但楊帆手上拿著是鐵帛兵器，力量加了二十五，自帶技能砍頭一刀死，肯定比力量加二的白板木棒強多了，楊帆已經殺過人了，這時發起狠來，雙手拿著彎刀一陣亂劈，在受到忍痛頂著一木棒的偶爾打擊之後，楊帆以幾處淤傷換來了把這男的砍在刀下的戰果。

但一陣激烈的打鬥早就把人家一家子給吵醒了，好在這一家人人口不多，只有兩夫妻和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這時候女主人見到自己的丈夫被惡徒殺死了，肯定是要大喊救命的，但楊帆趁著剛殺一人的凶勢，衝上去順手一刀，這一刀的神妙，可以趕得上付紅雪的驚鴻一刀了，一刀封喉，女主人說不了話就倒了下來。但殺完了兩個大的，還剩下一個小的。

「壞人……」主人家的小孩子見到父母雙亡，嚇得動都不敢動，嘴裡只有不停的喊著「壞人壞人」。

楊帆見他是一個小孩子，沒有什麼威脅，便沒有管他，轉身走進廚房，把沒有吃完的東西打包走人。當楊帆再走出廚房之後，村子里的人已經集中起來趕過來了，一群人手裡農著鐮刀扁擔之類的東西，堵在院門口，但沒有人敢向前。

原來剛才楊帆放過了那個小孩，一轉眼他就跑去搬救兵了，這些村民都住在附近，一下子就能趕過來。真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楊帆第一次為自己仁慈感到後悔，既然自己已經殺了他父母，就應該把他也送去見阿拉，免得留下他一個孤兒在這個世界上受苦受難。

一個大好青年淪落異世，現在已經為了一口吃的屠殺無辜百姓，楊帆現在的心理已經進入了一種扭曲的狀態，一個人與整個世界抗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任何一點的仁慈都要不得，現在後果馬上出來了。

那小孩子見到有十幾二十個村民在後邊為自己撐腰，腦子立馬不清醒了，忘記了面前的就是剛殺了自己父母的惡人，現在手裡拿著的刀還流著血，屁顛顛的跑到楊帆面前準備打楊帆，口裡大罵「你這個壞人，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楊帆正處於本來剛殺完人就處激動狀態，現在看到這麼多人要過來幹掉自己，不但沒有感到恐慌，還有一股莫名的憤怒湧上心頭，上天對自己不公，處處不給自己留生路，自己要殺出一條血路，好好地活下去，腦子一熱就想一刀就把小孩子砍死。但剛要砍到小男孩身上時看到他瘦小的臉龐突然不忍心，就一腳把他踹了出去。本來楊帆身上就濺了一身的血，此刻看起來就像個惡鬼，手裡拿著把奪命鐮刀。

這些瘦弱的村民期被附近的沙盜惡霸欺負習慣了，現在又看到了一個狠人，雖然只是個半大的小子，但還是覺得很恐慌，大家都不自覺地往後退，再也沒有剛才那種替天行道為民除災的想法了。

楊帆往前走一步，那些村民就往後退一步，退著退著，村民就全部都散開了，最後楊帆一手拿著新月彎刀，一手提著用草桿串成一串的烙餅，大搖大擺地離開了，但楊帆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出村的時候是往南走的，走了一段后又繞個彎回以村子的北邊，繼續沿著河流往北走。

初秋的沙漠有點乾涼，楊帆此刻失魂落魄地蹣跚著，為了一口吃的，就這樣殺了無辜的一對夫婦，還差點把別人的小孩子給砍了，難道自己真的已經淪落到一個沒有善惡之分后毫無人性的惡徒了嗎？

剛才事發突然楊帆殺人時一時激動，心理狀態非常緊張，現在平靜了下來，往日的道德觀念讓他產生了極大的罪惡感了內疚。他意想不到的是，這一陰影將對他產生深遠的影響，足以改變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