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運氣真好

第三章 運氣真好

看著從大營中一涌而出,四散追擊的白馬義從的騎兵們,張放知道這是公孫越被他折騰的氣急敗壞之下,做出的命令。

想在這個時候,在這大漠上找到一個人,豈不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更何況,此時的公孫越定然不會想到,張放本來就沒有走遠。

畢竟對於張放來說,即便他確實有那份兒膽量,也不會受那份罪的。

寒意,冷風,又或者那些四下里覓食的野獸群狼們,這些都是張放需要提防的,再加上張放對於這片草原不熟悉,他如何會趁夜色逃竄。

真不如在這如同燈下黑的大營近處,等些時分,待這些公孫越的手下無功而返后,也能走的更無後顧之憂。

當然有了這些騎兵的出擊,張放可以料到的是,大營中的那些輜重保不準真的給那些布置破壞的不輕,對於這點,此時沒有了那種殺父之仇的心理,張放的心中倒生出了一點點邪惡的感覺。

不過,這樣的感覺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的想法。

畢竟在傳言中,公孫越他們也不知道害了多少為了生計而往來於塞內外的商人。公孫越他們可以反對劉虞的招撫大計,但是卻不能枉殺無辜,對於這一點,張放還是分得清楚。

經過了軍營中的這一番折騰,此時的東方天際依然有了些魚肚白。

打量著那些失意而歸的騎兵,張放也不再猶豫,起出自己早先埋好的物品,背著師父臨下山時,交給他的長槍,悄然遠去。

張放獨自的行走在這大漠上,腳下踩著那些青黃乾澀的枯草,邁過一丘又一丘,偶爾被風一吹,吹走了身上的疲累,讓他清醒了很多。想想走在著似無邊際的草原上,自然讓人生出,天大地大的感覺,和著天地相比,一個人卻又算的了什麼呢?

可惜此時的張放沒有騎馬,不然,放下了心頭大石,再有縱馬狂奔,任意馳騁,那該是多麼的瀟洒。

斜月一彎,已經變得黯淡,不過四下無人,偶有狼嚎,自然冷清。

人往北走,風從北來,掠過耳邊時,除了冷峭之意,還有隱隱傳來的快馬踏過草皮的聲音。

「嗨,運氣不錯啊!」

在這個時候,能夠出現在這裡的騎士,除了那些被白馬義從震懾住的烏桓人,還有誰呢?

正愁著如何在這曠野中,找出去路的張放,自然一喜。

縱然來人不是烏桓人,相比張放這個外來人,肯定是熟悉這周邊的環境的。

張放走上一丘,凝目向風吹來的方向打量,不一刻,在一片蒼茫中,便有幾個黑影起伏在視線之中。

顯然,來人也是看到了張放,縱馬疾馳,向著他所在的地方行進。

張放當然也看到了來人,不過六七騎,看那些人的打扮,果然是烏桓人。

天色漸漸發亮了起來。

儘管那些人的樣貌並沒有看的清楚,可是看到他們人馬合一的自然,讓張放還是暗暗艷羨,只因為他是跟著師父王越學到了一身好本事,可是卻沒有怎麼學過騎馬——他師父也有不會的。

不然的話,張放怎麼著也會在白馬義從那邊順手牽一匹的。

這幾個烏桓人顯然對於張放的出現心下生疑。

「兀那小子,」說話間,這幾個烏桓騎士已經來到了張放的身邊,原本疾馳的馬匹卻是瞬間閑適的停了下來,足見這些馬背上長大的傢伙在騎馬這方面的本能,而停下來的這七個人自然的將張放圍在了中央,正對著張放的那人顯然是這幾個人的首領,「從哪來的?」

「無那漢子,你們又是從哪兒來的啊?」張放倒是臉色不改,對著那人回問道。

張放的回應出乎這些人的意料,不過看著張放背上的長槍,那為首之人不過雙眼一眯,冷哼一聲,便有手下從張放的背後搶攻出手。

如今的烏桓人再是不濟,再是被白馬義從給收拾的惶惶如喪家之犬,可是在這裡,面對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他們又怎麼會收斂自己的不得意?

張放自是早有留心,背後目光不及處,有疾風迫近徑直襲向他的頭上。張放腳下輕錯,閃身一看,居然是身後一人甩來的套馬索,果然有游牧民族的特色。

而此時,其餘的烏桓人見一擊不中,除了那位領頭之人,也都是各個拿出了套馬索,紛紛扔向張放。

張放倒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平日里和師父對練,自然也不會專門聯繫如何對付這等樣的攻擊。

一時間,六個烏桓人,以張放為中心,圍在他的身邊,四散走馬,套馬索也是往來不休,對著張放就是一圈連著一圈的罩來。

看著這些人進手的速度,張放倒是有些慶幸,他並沒有騎馬,若非如此,他或許早就被套在對方的手上了。

不過一句話,惹著這些烏桓人如此的出手,張放在躲過幾次套馬索之後,也是被打出了真火。

原本還想著好聲好氣的和這些人商量尋路,看來都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在這片土地上,終究還是看誰的拳頭大,才行。

想到這裡的張放,自然不再留手。

面對著幾個人的圍攻,看著幾個人和座下馬幾乎融為一體的行動,此時只能步戰的張放,卻是心生一計。

張放一直壓低著自己速度躲閃著從四面八方飛過來的繩索,而原本背著的長槍,早就已經拿在了手中,不過之前幾次試探挑開那些套索,卻是沒有太大的作用,畢竟套索乃是柔物,長槍一挑,未必有那麼好的受力點,能夠一下給挑飛,反倒有幾下,若非張放機警,長槍都險些被套走。

這樣的局面,對於以一敵六的張放,自是不利。

忽然,張放身心一個趔趄,似乎腳下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而早就玩的有的興奮的幾個烏桓人,此時卻是不約而同的將手中的套馬索都甩來。

六個套索,眼看著就要將張放不穩的身影套中,六個烏桓人的臉上,已經隱現笑容,似乎都看到了那個漢人小子被捆成一團時求饒的樣子。

然而就在這一刻,只見他們繩索飛向的地方,卻是猛地只剩下那把長槍,而張放卻是一個順勢傾向地面,不過他的雙手已經狠狠的摁在了地面上,就趁著這雙臂之力,整個人就這麼橫著向著距離他最近的一個烏桓人,擦著地皮滾了過去,兔起雀落,不待那人在放開手上的套馬索,張放的腳已經是用力的踹在了他的坐騎的膝彎處。

射人先射馬。

張放手上沒有弓箭,不過這個時候,他的選擇也是一樣的。

先是麻痹這些烏桓人的思維,讓他們以為張放只會選擇躲避,畢竟單槍對七個,這樣的力量對比,還是讓這些人有些放鬆。

幾次躲避,並沒有太過出挑表現的張放,自然讓他們覺得此時被圍著的這個漢人小子,已經成了他們手中的獵物,卻也用不著那麼急著結果了他。

張放自然就是要讓他們這麼想,在他們這些人的圍攻著,張放也是幾次的挪動了自己的腳步,故作突圍之舉,看到的卻是這些烏桓人的騎術是如此的高超,不論他自己向那個方向移動幾步,這些人也能隨即跟上進度,而繼續保持一個幾乎穩定的圈子來圍著張放,繼續戲弄般的索拿。

而在這過程中,張放自然都是在做戲,不僅麻痹了烏桓人,還讓這些人都已經將這個圈子形成近乎默契。

就像此時,在張放這迅捷無倫的將一匹馬給踹倒的時候,那原本跟在它身後的那一匹,在它的主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迎來了張放早就準備好的第二腳。

有了這兩匹坐騎的倒地,其餘的四個烏桓人,當然有了反應的時間,不過好不容易,有機會讓這些人都變成步兵的張放,如何能夠讓他們閃開。

瞬間的情勢轉變,讓烏桓人的心神大震,而那原本圍著張放的四人中的最為闊大的烏桓人,不知為何居然忘了放開手中的套馬索。

「豹頭,快來幫我,我走不了啊!」到看到了兩個夥伴到地,更是緊張的不知所措了。

儘管這樣的場面很是讓人發笑,可是張放這個時候,卻是沒有那個時間。

不顧那邊的大個子,張放自是將目標先放在了兩個倒了坐騎的烏桓人身上。

或許是張放的手腳太快,第一個倒地的烏桓人完全沒有防備,坐騎倒地的時候卻是將他的腿也給壓住了。

而第二個到地的烏桓人,雖然有了些微的反應,不過,這個時候的他還沒有走開三兩步,已經被張放飛身趕上,在那人的脖頸間,狠狠的一個手刀砍中,那人的身形便向著地面跌去。

這個時候再看那個大個子,他的套馬索此時依然掛在被張放扎在地上的長槍上,本來應該很好脫開的套馬索,倒是和方才被張放踹倒的第一人的套索正好相對,而那人的套索,在坐騎倒地的時候,又正好被坐騎壓在身下,連著勾在長槍上,也使得對面那個大個子一時間拉扯不開。

搞定了兩個烏桓人,張放這個時候走到還沒有想起放下繩索的大個子身邊,微笑著,「喂,大個子,下來歇會兒吧,我不打你的!」

七個烏桓人,倒了兩個,還有一個這麼奇葩,遇到這樣的事情,張放自然只能暗嘆,自己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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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漢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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