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頭大如斗】

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當然不會對她怎麼樣。玲兒的身體吃不消的，況且這裡是醫院，是香港。我還沒大膽到這種地步，儘管在我的內心來說，很想。拍了拍玲兒的頭，笑道:」傻丫頭，趕快打好針，一會還要回家吃飯呢。」

玲兒的眼裡忽然有種莫名的失落，讓我心一陣狂跳。「以前你都忍不住的。」玲兒嗔道。

「以後就是你忍不住了！」我眨了眨眼。玲兒立即衝上來掐著我……

玲兒的家在新界葵涌，在香港來說，這已經是很偏僻的地段了。但離繁華的香港島還不是很遠。心裡不禁又埋怨起老吳來，賺了這麼多年的錢，難道就沒想過給自己的老婆孩子買套象樣點的房子？

公司配了輛車給我。按我的要求，公司安排了一輛賓士，由於交通不熟悉，又給我配了一名司機。那輛超大勞斯萊斯我是堅決不坐的。太招搖了。

來之前，打了個電話給於翔，告訴他晚上不回酒店。聽的出，他有些不高興。可沒辦法，既然來了就先面對玲兒吧。簡單說了幾句就掛了，心裡有些堵的難受，今晚是平安夜，萍兒一個人怎麼過呢？

玲兒的家按內地人的說法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客廳不大。老吳載著玲兒媽媽也是剛回來。看見老吳系了圍裙，拎了一堆菜跑來開門我就想笑。這哪裡是平時那個我熟悉的老吳？這哪裡是下午那個陰沉著臉、在會議大廳里跟我咆哮的老吳？他的樣子很尷尬，我也不敢取笑他，畢竟現在他成了我的丈人。扶著玲兒在客廳沙發坐下，老吳在我們身邊站了一會兒，大概覺得沒什麼可以說的，就又進了廚房。

「家裡不大，別嫌棄哦。」玲兒起來給我倒了杯水。

「你爸也是的，這麼多年了，也不給你們家買套好點的房子。」我抱怨起來。

「噓，小點聲。就這套房子都花了他好幾百萬呢！」玲兒慌忙捂住我的嘴巴。

「什麼？就這麼點大也要幾百萬，搶啊？」我差點喊了起來。這房子看上去最多也就是80多平方，居然要幾百萬？

忽然想起了以前在深圳認識的一個香港貨櫃車司機。每個月拿好幾萬，可在香港還是買不起房子。他跟我說，香港的房子便宜的也要每平尺好幾千，也就是我們內地說的每平米好幾萬，當時我還不相信。在我離開深圳那年，他們全家老小都搬去了深圳。雖然也要好幾千每平米，但是相對於香港，那簡直是天壤之別。他在黃崗口岸黃金地段，深圳地鐵中心，著名的商業區附近買了套200多平方的房子，加上裝修才不過100多萬。每天早上六點起床過關來香港，晚上下班又過關回深圳與家人團聚。

玲兒的手放開了，我情不自禁罵了一句:「真他媽的貴啊！」

「又說髒話！」玲兒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呵呵，不說不說。這個世界怎麼這麼不公平呢？以後我要給我的玲兒在香港中心地帶買套大大的房子。」我拉著玲兒的手說道。

「不用啦，這裡挺好的，都住了十幾年了，如果搬走媽媽會捨不得這些老鄰居的。」玲兒的手放進了我的手心。

「聽老婆的，老婆怎麼說我就怎麼去做！」

「呸。」玲兒輕輕點了點我的腦門，她的眼裡儘是幸福，她的樣子儘是嬌媚。心裡一動：「玲兒。」

「幹嘛？」

「親一下！」我摟住了玲兒的腰，就要逞手足之欲。

「要死了，你。」玲兒忙掙脫我朝廚房望去。

「廚房門關了，呵呵，親一下！」我哄道。

「不要，你…你不是好人，滿腦子都想著這些事！」玲兒羞紅了雙頰，拍打著我那隻做怪的手。大概是好長時間不見了，她也不象以前那麼放的開了。

小別勝新婚，我的腦子裡冒出了這個詞。感覺真好，就象中午去萍兒房間一樣，那麼地刺激，動人。萍兒，她現在怎麼樣了呢？我想起了她在飛機上說過的話，希望我與玲兒在一起時別想她。

見我不說話，玲兒以為我不高興了：「晚上，好么？」玲兒的臉紅紅的。

「晚上什麼？」我沒弄明白，傻愣愣地問道。

「你……」玲兒又羞又氣，她的胸口不斷起伏著，大概是被我氣壞了吧。

「哦，好好！晚上行。」我這才反應過來，傻笑著。

「望了我剛才說的話！」為了掩飾尷尬，玲兒站起身就進了廚房。

玲兒媽媽的手藝還真不是蓋的，吃過這頓飯的人恐怕對廣東菜會有更深一層的了解。每道菜都是色香味具全，看的我食指大動。想起了在上海，玲兒做的那些菜。原來，是跟媽媽學的啊。由於今天辦成功了兩件事，我也放了開來，狼吞虎咽著。玲兒媽媽看我一眼，又看玲兒一眼，笑一笑，吃一口飯。最後弄的我與玲兒都不好意思了。

「媽，吃飯啦」玲兒夾了一塊雞給她媽媽。

「唉，心頭總算放下了一件大事，你們如果結婚了，我也就沒什麼牽挂了。」玲兒媽媽又流起了淚。

「你又來了，本來挺高興的事嘛！」老吳嗨聲嘆氣道。

「我也高興啊，玲女苦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心愛的人，怎麼能不高興呢？」玲兒媽媽抹了把眼淚。

「阿媽，你放心，我會對玲兒好的。」我忙說道。

「嗯，我知道，小凡這孩子重情意。不然也不會這麼遠跑來香港了。讓你看笑話了，這個時候應該高興才是。來，吃菜吃菜！」玲兒媽媽又催著我，我的眼潮濕了。多麼好的一家人。又想起了在上海，萍兒一家人對我的好，我的頭立刻大了起來。

「小凡，我看你還是要小心路鳴一家，你這樣對付他們，他們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罷手的。」老吳說話了。

「是啊，凡。你要小心。」玲兒終於理我了，從吃飯到現在。

「不用擔心，我和路鳴之間的事情還沒完呢！」雙眼冒著火，又想起了今天中午接電話的一幕。但是一看到玲兒母女擔心的眼神我馬上轉了語氣：「我會當心的。你們放心好了。」

飯終於吃好了，玲兒要幫著媽媽收拾，可她媽媽就是不同意。說今天是平安夜，讓我帶玲兒出去好好玩玩。其實我與玲兒哪都不想去，只想安靜地呆在家裡，好好細說離別之苦。可在她媽媽的堅持之下，我們也只好出來了。

香港的平安夜很是熱鬧，連玲兒家這麼偏僻的地方都充滿了節日的氣氛。路上張燈結綵，男男女女帶著聖誕帽拿著焰火晃來晃去，相互打鬧著，玲兒還是穿著那件短皮大衣，脖子上圍了條白色的圍巾，很可愛。

手緊緊挽著我的胳膊，我們就這樣順著路邊慢慢地散著步。

「凡。」玲兒的頭靠在了我的肩上。

「嗯？」

「好幸福！」玲兒深情地說道。

「我也是！」

「以前總想，要是你來了香港，我們就這樣攜手漫步，多好呀！可是每次都只能在夢裡想想。沒想到，今天這個夢實現了！」玲兒停了下來，拉著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在你走以後的那段日子裡，我天天睡不著覺。每天下班回家都是冷冷清清的，你不在我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每天我都是在回憶中進入夢香，然後又在夢裡被驚醒。每天我都能期盼著你能夠飛到我的身邊，能夠給我一個驚喜。有時候我想，如果一看門就看見我的玲兒在家裡等著我，那我該有多高興啊。可每次我都是失望。」玲兒的頭又靠在了我的肩上

「被爸爸看管起來之後，我只能每天看著你的照片想你。每天晚上醒來我總會摸摸身邊，總希望我是做了一場夢，希望你在我身邊抱著我。晚上經常害怕地睡不著覺，睡不著就會找媽媽陪我，要不是她陪我聊著你的事，我根本不能安然入睡。」

「知道嗎？上海的家裡一切還是老樣子，我把一切都整理的井井有條，還是按你教我的老樣子擺放，就是為了等你回去之後還能找到家的感覺……」

玲兒與我都流淚了，我們也不管對方說了什麼，自顧自的說著自己心中的思念。

「凡，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離開了我，我再也受不了的。」玲兒撲入了我的懷裡。心頭一熱，卻又是一陣害怕。想起了萍兒，現在的場景和我與萍兒之間是多麼的相似啊！心又一次痛了起來，該不該把我與萍兒的事告訴她呢？

如果不說，就意味著欺騙，以後如果萬一被她發現。所遭受的打擊玲兒能受的了嗎？可如果說了，難道她現在就能接受嗎？再說了，退一萬步想，就算她接受了，就算她不介意，我又怎麼處理三人之間的婚姻關係呢？

頭再次大了起來，記得於翔說過一句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唉，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至少今天，我不能讓玲兒難受，脆弱的她剛剛病好。我寧願瞞著她，以後再慢慢說吧。

我選擇了拖，拖一天是一天，最好永遠這麼拖下去。「玲兒，我答應你……」感覺心貼的好近，就這樣摟著，都不說話。我發現，原來香港的星空是如此的美！玲兒的唇貼緊我的脖子，痒痒的，她也注視著美麗的夜空。一陣風吹過，我縮了縮脖子，香港晚上的氣溫也挺低的。

「你冷不？」

「呵呵，有點，以為香港很熱呢，穿少了點。」我摟緊她。

「這麼大的人了，還要人照顧。」玲兒掙開我，取下自己脖子上那條白色的圍巾。

「別啊，我身體好，不怕冷。你今天還生病呢，冷壞了怎麼辦？」我不讓玲兒這麼做，可她一瞪眼。溫暖的圍巾繫上了我的脖子，熟悉的芳香刺激我的鼻腔，那是玲兒身上的味道。

「好香啊，你往圍巾上噴過香水了？」我逗著玲兒。

「沒有呀，我聞聞。」玲兒湊上來聞了聞。

「沒有味道嘛。」她的眼裡透著不解。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很好聞。哦，我知道了，那是你身上的味道啊。」

「狗鼻子，那麼靈？我怎麼聞不到？」玲兒羞紅了臉笑道。

「居然敢罵我是狗鼻子，看我怎麼治你。」狠狠地盯著玲兒，玲兒掙開我就想逃，可她剛病好的身子哪有我快？被我一把抓住，往懷裡一帶，她就倒在我懷裡了。玲兒也不掙扎，抱緊我，一副任君採摘的樣子。感覺的到她的呼吸，她唇齒間的芳香。

「看你還敢罵我？」輕輕拍了拍她的屁股，手指順著那條溝輕輕滑了下去。

「凡，不敢了啦。」玲兒的身體猛一哆嗦，忙求饒道。我取下圍巾，纏上了我倆的脖子。

「我要一輩子都纏著你。」注視著她美麗的眼睛，聞著那股熟悉的芳香。玲兒吻住了我……

手機響了起來，於翔的聲音，很吵，估計是正在PUB里HIGH著吧。「小凡，你還在她家？」

「嗯，怎麼？」看了看玲兒，她正在整理被我剛才弄亂的頭髮和衣服。

「我們都在蘭桂坊，你也帶她來吧。慶祝一下。怎麼樣？」於翔的聲音很大。

「這個，玲兒病剛好，我看，還是不去了吧。你們玩的開心點。」玲兒整理好又挽緊我的胳膊。

「你今天是主角啊，你不來我們怎麼玩的起來。一定要來，我們都等著你。記住了，是蘭桂坊的上海城DD『S酒吧。」他掛了電話，我發起了呆。萍兒一定也在那裡，難道我能在萍兒面前肆無忌憚地和玲兒親熱嗎？

頭又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