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海之旅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不知道下潛了多長的距離。
也不知道此時身在何處。
小小的人魚們聚集在一起，依靠著為數不多的，靠斬殺海獸得到的發光源，不停的前進著。
此時四周已是一片的漆黑，讓人甚至分辨不出海水是不是依然那麼的血紅。
不過大家臉上的表情都很平靜。因為就算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沒有任何的海獸能夠傷害到小小的人魚們。
實力尚淺的海獸，哪怕把它們放到大陸中任何一個地方都足以成為威脅一個國家的存在，也不會是全力全開的莉婭和伊芙的對手。
至於渡過了冗長的歲月，早已能夠理解眼前的少女究竟是何等存在的古老生命，更是在認清了莉婭和伊芙的身份后，就悄悄潛入了黑暗的深處。
那是不可以與之抗衡的，想要對她們出手就要做好與這個世界為敵的覺悟。更重要的是，這些真正擁有著智慧的海獸們同樣清楚這片血海來源於何，以及理解了女神們是來凈化這片海域，還給它們曾經祥和的大海這件事。
就這樣，儘管沒有人能夠看見，在黑暗的大海中，在少女們的身邊，有著宛若島嶼般巨大的怪魚，或者手持三叉戟的巨人，以及舞動著巨大觸手的海魔，在為她們保駕護航。
少女們在黑暗中遊盪著，不知道自己身邊的黑暗早已變成了光怪陸離的奇妙空間。
當然，也許看不見才是最好的，雖然這些魔怪們的本意是好的，但光是那恐怖的面容，巨大的體型，也不免讓小小人魚們的精神遭受一次嚴峻的考驗。
「吶，梅爾蒂。你們平時走的都是這樣的路線嗎？」
越來越深，越來越黑暗。莉婭有些疑惑的問道。按照這條路的危險程度來看，光是前不久冒出來的一條似乎餓紅了眼的九頭蛇，都足夠梅爾蒂或者納露死個十來回有餘了。
「嗚……海水的流向不對，平時的話，道路不會這麼糟糕的。」
梅爾蒂有些不安的說道。人魚們能夠從海水的流向中感受到方向，就這人類在陸地上辨認道路一樣簡單。
只不過，邪神的出現徹底擾亂了無盡之海。當然，那些圍繞在周圍的巨怪們同樣對海流的影響功不可沒。
「為了保險起見我先問一句——你們沒有迷路吧？」
莉婭無語的問道。眼下前往人魚王國的嚮導只有眼前的兩隻真·美人魚。要是她們找不到路，那麻煩就大了。
「不會啦，不會啦。就算是最笨的人魚，也不會找不到艾爾西亞的。我們走這邊！」
「道路很清楚，走這邊。」
梅爾蒂一臉輕鬆的擺了擺手，和納露分別指向了有些不同的方向。
於是莉婭更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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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遊了有多遠。
「都這麼晚了，大家先休息一會吧。」
莉婭看了看帶來的防水型計時器，時間是深夜。如果還在陸地的話，現在已經能夠看到滿天繁星。
「安排好站崗的順序，其餘的人原地就寢。」
亞歷克和羅文兩人指揮著眾人，按照以往在陸地上行軍的經驗進行部署。
在海里休息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因為你甚至不用考慮支一個帳篷。人魚的生理構造讓她們能夠在海中保持恆定的高度，而不是睡著的同時咕咚一聲沉到海底。
選擇一條穩定的海流，你甚至能夠一邊睡覺一邊在海水的流動下前進。就和坐長途巴士一般。
當然，放哨是必要的，而且下潛到這個深度，莉婭和伊芙中的一人必須保持清醒，以免突然遇到過於強大的敵人而眨眼間遭受團滅。
就這樣，小蘿莉一邊飄蕩在緩緩流動的海流中，一邊抬頭仰望著漆黑的大海。
【這樣的感覺還真是奇妙。】
她咬著有些辛辣的海草，望著高空中點點光芒，那是大海里的發光生物，看上去就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如夢似幻。
【要是吃的東西能再好點就好了。】
遺憾的是海里無法生火，就算是攜帶乾糧也會被海水泡壞掉，食物只能就地取材。海怪生魚片配合上有些咸和辛辣的海草，就像是日式的刺身料理。
切開海膽能夠找到最新鮮的海膽黃。
宛若珊瑚一般的植物上長著可口的海漿果。
雖然全部的食物都是生的，不過眼下是行軍，又是特殊環境，所以不能挑食。或者說——挑食就等於餓肚子。
「莉婭，莉婭，接下來由我來放哨吧？」
伊芙躺在她的旁邊，一上一下的漂浮著。
「睡不著嗎，伊芙姐？」
莉婭問道。
「因為和莉婭一起在大海里遊玩真的很新奇嘛。」
少女搖擺著魚尾巴笑嘻嘻的說道。
「我們是來封印邪神的，請不要把這當做是郊遊。」
莉婭嘆了口氣。永遠散發著快樂滿滿氣氛的伊芙就算在這漆黑的大海里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嗯嗯，交給我吧……啊，莉婭，快看，是水母！」
正信誓旦旦保證的伊芙看到了一隻發著光，宛若鮮花一般的小水母，頓時忘掉了之前的對話，搖著尾巴游過去把那隻水母捧在了手心裡。
「小心有毒！」
莉婭無奈的跟了過去。水母是很危險的，就算是拇指大小，有時也有著致命的毒素。雖然瑪麗貝爾等人會解毒神術，但能不冒險還是盡量不要冒險。
「沒關係，這孩子不會蜇人哦。過去我曾經創造了一隻超級超級超級巨大的水母。和這個孩子是同樣的種族呢。嗯……叫什麼來著？海洋……之光？」
仔細想想，伊芙是創世女神，那麼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物種她肯定都了解。
「好可愛。」
於是莉婭游過去，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圓滾滾的水母。水母的身體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就像是海中的月亮。
「呼啊……那麼，我去睡覺了。晚安，伊芙姐。」
把守夜的任務交接給伊芙后，莉婭伸了個懶腰，調整了一下姿勢。
少女躺在海流中，陷入了甜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