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輪迴

葉歡剛才不過是震驚而已，他原因為，自己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修魔時成門的必經之路，可逐漸，他發現不是那麼簡單。

經過剛才的事，他逐漸產生了一種非常可怕的猜想，可他不敢想下去。

「你看，你看著無數的門，都是廢棄不堪的。」莫拉走過來，用觸手纏住葉歡的肩膀，帶著他看周圍的景象。

「門，是無處不在的，是世界的本源。」莫拉說：

「很多人以為，只有和神魔簽訂契約，自己才擁有了門，他們錯了。」

「人人生而有門，不管多麼貧賤無能的人，甚至已經死去了，也擁有他們最重要的「門」：輪迴之門。」莫拉。

「輪迴之門，是一切生命的本源，人、動物、植物、乃至山河湖海，乃至星球，都有自己的輪迴之門。」莫拉指了指遠方，那些不斷湮滅著的星球。

「輪迴之門是不會消逝的，即使你死去了，只要你擁有輪迴之門，你就能再一次回到輪迴之海中，進行輪迴，重新獲得生命。」

「可惜，這種情況，是有例外的。」

「在於神魔的交換中，如果你祈求的力量過於強大，完全超越了你能夠償還的範圍，並且強行運用這種力量，神魔就會收走你最重要的東西：輪迴之門。」

「另一種情況，是你在和神魔交易的過程中，說出了『獻出我的一切』」

「你的一切中，自然也包含你的輪迴之門。」

「之後，神魔會收走你的一切，把輪迴之門中的能量全部佔有，然後你和你可憐的輪迴之門，就會被遺棄在這荒野中，這虛無與破滅之地，門的埋葬地，輪迴的終結點：凋敝靈龕。」

「永生永世，遊盪在這沒有任何希望的地方，直到世界的末日。」

「當然啦，這也沒什麼，這裡每個人…….不是，每個眼珠怪都這麼過來的嘛，你有很多的夥伴。」莫拉拍了拍葉歡的肩膀。

「只是像剛才那個，居然用自己的輪迴之門為代價，終結仇人一輩子的性命，算是中間比較愚蠢的了。」

「比起你來還差的遠。」莫拉非常讚賞的樣子：

「你竟然連仇人都沒殺掉，就自己白白地把輪迴之門送掉了，你真是個小天才啊。」

「所以說…….所以說，我不可能出去了？」葉歡的心往下沉，一直沉到無盡的深淵裡。

「哦？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嘛？當然出不去啦，絕對沒有任何可能出去！」莫拉眨了眨眼睛。

「不可能！你們是騙我的！快放我出去！」葉歡的恐懼，漸漸演變成絕望：「你們放我出去！」

「對啦，對啦，就是這種情緒，這種情緒才對嘛！」為首的眼珠怪叫道，無數眼珠怪附和起來，附和成那刺耳的聲音：「這樣才對嘛。這種情緒才夠有趣！」

「我們在這裡被關了那麼久，什麼東西都沒有，唯一的娛樂，就是看新來的恐懼絕望的樣子！」

「是啊是啊！快表演你的絕望給我們看吧，我們已經等了很久啦。」

那刺耳的聲音不斷嬉笑著，葉歡大吼、大叫、用力掙脫，希望衝出眼珠怪的包圍，他無力的反抗越是劇烈，刺耳的聲音笑的越是開心。

終於，葉歡叫累了，掙扎累了，無力地坐在那破碎的門上。

「怎麼不動了呢？」刺耳的聲音。

「你們不肯放我出去，在掙扎又有什麼意義，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儘管來吧。」葉歡。

「不是我們不放你出去，是這裡根本出不去的。如果有出口，我們不就早出去了？除非………」帶頭的眼珠怪說。

莫拉看了看它。

「除非什麼？」葉歡突然聽到它的口風有點鬆動，急切地問。

「不要告訴他，不要告訴他那個法子啊。」周圍的眼珠怪好像很急切地說：「我們都困在這裡出不去，憑什麼讓他一個人出去？」

「對，大家就一起在這裡好了。」無數眼珠怪。

葉歡看帶頭的眼珠怪有些沉吟的樣子，拜倒說：

「求求你，讓我出去把，我的確是有重要的心愿，還沒有完成！」

帶頭的眼珠怪說：「既然這樣，那好吧，我看你真的挺可憐，就擔著責任教你一次，不過，這個法子要用到你自己的輪迴之門，哎呀，糟了！它快掉到血紅之海里去了，要掉進去就完蛋了。」

葉歡一看，果然，自己的輪迴之門，正向血紅色的火海加速飛過去，越飛越快，離血紅之海已經不太遠了。

「如果輪迴之門掉進血紅之海，你就會變成和我們一樣，到時候就沒有任何法子了。」帶頭的眼珠怪抓住葉歡：「我把你扔過去，你快點抓住自己的輪迴之門。」

葉歡只覺得身後一股巨力傳來，自己箭一樣飛了出去，自己和輪迴之門的距離慢慢接近。

可飛了沒有多遠，速度就慢了下來。

葉歡心裡正在著急，背後突然又傳來一陣巨力，接著是刺耳的聲音：

「既然卡普爾都那麼說了，我們也來幫幫你吧。」

葉歡回頭一看，自己背後是無窮無盡的眼珠怪群，正把自己向輪迴之門那裡推過去。

「謝謝，謝謝大家！」葉歡一時很感動，沒想到這些眼珠怪看起來很可怕，內心還是很善良的嘛。

「要來不及了！我們用力把你推過去！」雖然速度大幅上升，距離不斷接近，可輪迴之門離血海的距離實在太近了。

葉歡背後傳來的力量大得不可想象，他越飛越快，眼看輪迴之門離血紅火海不到十多米的距離了，葉歡的手終於碰到了自己輪迴之門的邊緣，說也奇怪，他手一抓上去，輪迴之門立刻懸浮在空中不動了。

「好耶，抓到了就好了！」背後刺耳的聲音。

「謝謝，謝謝大家！」終於抓到了輪迴之門，葉歡心裡也是微微鬆了一下。

可他還沒有喘一口氣，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謝謝倒是不必了！」

一雙巨大的，帶著嘲笑的眼珠，盯著他看，正是帶頭的眼珠怪。

他一邊的觸手，抓住了葉歡，另一邊的觸手用力狠狠一打。

葉歡的輪迴之門被打進了血紅火海，無力地掙扎一下，隨後被血紅火海徹底吞沒了進去。

「你……你做什麼？」葉歡徹底懵了。

「做什麼？當然是按照慣例，把你的輪迴之門送進去，讓你永遠留在這裡啊。」帶頭眼珠怪想看傻子一樣看著葉歡：「你還不會真以為我大發慈悲，要送你出去吧？你還真夠天真可愛的。」

「你在騙我？」葉歡咬著牙。

「當然是騙你！如果不騙你，你怎麼會燃起希望，你不燃起希望，怎麼才能有更深的絕望和恐懼，供我們欣賞呢？」帶頭眼珠怪志得意滿：

「對，就是這種表情，就是這種又絕望又憤怒的表情，我們想看的就是這種表情，哈哈，真是痛快。」

無數眼珠怪附和的刺耳聲音：「哈哈，太痛快了，我們演了半天戲，就是想看這種表情！」

「我和你拼了！」葉歡揮起拳頭，打向眼前巨大的眼珠。

可他怎麼打得到，拳頭剛舉起來，就被一根觸手牢牢捆住了。

「感覺痛苦么？恐懼么？是不是寒冷已經佔據了你的全身？絕望讓你牙齒咯咯作響？」帶頭眼珠怪的觸手，想捆粽子一樣捆著葉歡，帶他在無邊的黑暗中飛行著：

「等一天後，血紅之海徹底吞噬掉了你的輪迴之門，等你變成了我們，你就會發現，恐懼和絕望時不可治癒的，它日日夜夜折磨著你，唯一的緩解方法，就是變成恐懼和絕望本身。」

「接著他！」帶頭眼珠怪的觸手用力一揮，葉歡飛了出去。

無力地飛了出去，越飛越高。

「接住啦！」上方的眼珠怪說，它用觸手用力撕扯著葉歡的四肢，欣賞他痛苦的表情。

「別把你弄死了，我也要玩一玩！」旁邊的眼珠怪喊。

又一次拋接，又一次撕扯，不知重複了多少次。

葉歡終於暈了過去。

「不好玩，怎麼我剛拿到手，就暈過去了。」剛接到葉歡的眼珠怪非常不開心，想了想：

「要不然，我把他四肢全撕下來吧。」

「不好不好！」旁邊一個眼球怪說：「應該把他腦袋擰下來才對！」

「腦袋擰下來，他就死啦，就真的變成我們中的一員啦，要我說，還是把他的腸子挖出來比較好。他醒了看自己的腸子出來了，該多害怕啊！想想就開心。」一邊的眼珠怪表示異議。

它們笑著叫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空間里，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個人。

那個人二十齣頭的樣子，五官精緻，臉上掛著笑。

只是他的笑根本不像是一種表情，而像是嘴上的線條而已，根本就似乎是雕刻上去的。

他穿著一身白衣白褲，肩膀上架著一把刀，另一隻手插在褲袋裡。

又高又瘦，又穿著白衣，遠看好像一根白色的蠟桿一樣。

「狄摩高根這傢伙還真難對付，打了七年才把他收拾掉。」白蠟桿站在虛空里，還想站在沙灘上一樣閑適，喃喃自語：

「不過羅德里斯.d.雷諾，你還真夠能惹禍的啊，七年的功夫，怎麼就把自己弄得這麼慘了？」

「那好！我知道！」抓住葉歡的眼珠怪興奮地說：「我就先砍掉他的四肢，在剖開他的肚子，把腸子拉出來，這樣他醒了以後，不就更害怕了？」

「太好啦，太好啦！」無數眼珠怪附和的刺耳聲音。

那眼珠怪放平葉歡，剛想動手，忽然覺得背後有人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喂，大眼睛，把你手中的小朋友，交給我吧！」

（寫到這裡，葉歡苦逼的前期終於要結束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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