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迷霧散盡
我頓時傻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那男人是誰?怎麼會在晚上來找她。難道是她爸?我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第一,來我們這所學校讀書的都是些沒錢的窮學生,有權有錢人家的子弟都花錢去買重點高中讀去了,誰會來這所又破又爛,聲敗名裂、學生成天鬧事的差校?第二我看她每次去食堂吃飯都只打青菜,從不吃肉,這麼節省不像是有錢人家的。第三,依她的成績跟我不相上下,完全可以去縣高中,如果有那麼有錢的爸,怎麼可能來這種學校,那時候在我們這學校里沒有任何一個學生家裡有能力買小車,就連開一輛摩托車都像是買私人飛機那麼奢侈,更何況是小轎車,那簡直就是等於現在私人坐宇宙飛船去登月。
我想只有一種可能,傳說有錢的男人都很壞,那男人很有錢,看上了林霞的美貌,用錢**了她,難怪她平時對人那麼冷,怕別人靠近她,就是以防那男人誤會甩了她。,煤礦老闆**學生妹的事在我們學校也曾發生過,結果那老闆破產被查剽宿幼女,所謂的幼女就是我們學校被**的一個高二女學生,此事暴光后,校長有一次去市場買菜,被人砸了n多個雞蛋,這也是校長嚴懲早戀最直接的一個原因。
我想到這裡,不由得心灰意冷,沒想到曾經心中的女神,原來如此墮落,竟然是一個偽裝神聖虛偽的女子,頓時打消了所有追求她的念頭,我力勸牢改等人放棄追求這樣的女孩,他們都說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也就懶得管了。從此我一心專註於學習再無心關注林霞,我也跟她冷冷相對,從那以後直到高中畢業晚會之後的幾天都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也沒正眼看她一眼。由於沒有戀愛的邪念干擾,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班主任取銷了對我留校查看的處罰,轉而對我嘉獎無數,常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並對我的實例加以論證。
時光飛逝,轉眼就高考了,高考填完志願后,我們六號正派人物,聚於一家破餐館,一個個醉熏熏地唱著那首周傳雄的《寂寞沙洲冷》宣告最後的離別:「自你走後心憔悴,白色油桐風中紛飛,落花隨人幽情這個季花,河畔的風放肆拚命的吹,不斷拔弄離人的眼淚,那樣濃烈的愛再也又不能給,傷感一夜夜,記憶的線彷彿纏繞支離破碎,是狂亂佔據了心扉……」
由於都不是考得很好,我們成了那些成功考取重點大學的墊腳石,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臨別連揮手的力氣都沒有,只有牢a改豪情萬丈地說:「此次慘敗,天教我**,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那天晚上剛與牢改等六號人物去外面喝完餞別酒,其它幾個說還要去玩會兒,我由於不勝酒力,強烈要求回去休息,然後就獨自一個人回去宿舍,在經過宿舍大門的時候,一陣清脆的聲音叫了我一串的名字,我漫不經心地回過頭去,發現身後竟站著林霞,我以為自己酒喝多了,眼花了,再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沒錯,就是她!我暗想,她找我能有什麼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一般情況她不會主動去找男生的,更不可能無緣無故來找我。我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
「冷血殺手,你找我什麼事呀,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做了兩年同桌,我記得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到現在都畢業了,以往不經意得罪你的,你就高抬貴手,一筆勾銷了吧,怨怨相報,何時了?,
林霞哭笑不得地說:「我不是來找你算帳的,是來找你幫忙的。」
「找我幫忙?幫什麼忙?」
「想請你幫我搬一下行李,東西比較多,拿不下。」
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她會來找我幫忙,看她平時冷冷的,連話都不跟我說一句,這會兒還有勇氣來找我幫忙,雖然從最以後一次跟蹤她后我對她冷淡了,好歹是同桌一場,再加上她特意邀請,我不好意思拒絕,也就答應了。
一路跟著她,我再也沒了當初對她的那種激情,都沒怎麼說話,她問一答一,漫不經心,我只想早點給她搬完,早點回去睡覺,我頭有點暈乎乎的。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女生宿舍的門口,那裡放了一大堆大包小包的東西,東西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男人,那模樣對我來說非常深刻,他就是上次我跟蹤林霞時,在車上開車的那個40多歲、曾經被我在心裡詛咒了無數次的老男人。我心裡在暗想,現在畢業了,膽肥了,不怕被開除了,都帶那老東西來學校搬行李了,我越想越氣,真想上前去揍他一頓,好好的一個女孩都被這樣的畜生給遭踏了,但苦於找不著理由。我打算趁搬行李這個機會,隨便找個理由跟他打一架,解解恨。
當我走近他時,他卻微笑著先對我開口說:「你好,我是林霞她爸,很高興見到你,你是她同桌吧?」
那老男人是他爸,我頓時吃驚得合不上嘴巴,原來我理性的推斷竟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設想,冤枉和錯怪了一個好人的罪惡感籠罩了我的心頭,曾經暗藏在心裡那些對林霞的激情全都又沸騰和燃燒起來。我昏昏沉沉地頭了點頭,沖他微笑了一下,轉而把目光把投向了林霞,她秀髮垂肩,面若秋月,目若秋波,身姿阿娜,我突然抑制不住狂然的心跳,只暗暗嘆息這已經畢業了,轉眼就要各奔西東了,曾經那近水樓台的月,即將變成他鄉遙不可及的夢。
他爸繼續說道:「林霞性格孤僻,在學校基本上沒有什麼朋友,剛才叫她去叫個同學過來搬東西,都糾結了很久,她想了半天,才說去叫她同桌來搬。這東西太多了,我們剛才從樓上搬下來搬了好幾趟,滿身是汗,這學校沒有停車場,也沒有車道可以開進來,所以只得從這裡搬到校門口去,人手不夠,就麻煩你一下了。」
我跟她爸客套了幾句,我當時真不知道要怎麼對林霞說,我不知道應該給她說點什麼,但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拚命的給他搬東西,滿頭大汗、氣喘噓噓,在這最後分別的時刻也許這只是我唯一能給她做的最實際的一點事情吧,這時候什麼都晚了,想從頭再來已經不可能了。
搬完東西放在停在校門口的矯車後備箱里,林霞趁她爸上車之際,悄悄地塞給我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辛苦了,為了表示感謝,和曾粗暴待你的歉意,請你吃頓飯,於6月15日晚在學校操場那棵最大的樹下不見不散!」
我接過紙條,受寵若驚,萬萬沒想到我和她之間還有機會,我興奮不已,但沒表現出來。林霞坐上車和她爸一道與我揮手致謝作別。
我那幾天一直等待著6月15日的來臨,我一直期待著那一天能見到林霞,想把曾經一直想問她的一個問題問請楚,曾經做夢都沒想到會與她單獨相約,而且還是她主動提出來的,沒想到在今天輕而易舉就做到了,激動之情無法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