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類與死徒
真羽看著眼前的魔術師，問道：「所以，能告訴我，和你合作的是哪個高位死徒嗎？」
「我……」羅伯特猶豫了許久，最後帶著些許希翼的眼神看向眼前的魔法使，問道：「如果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您，魔法使大人您能夠幫安娜重新恢復為人類嗎？」
「喂，別忘了，汝現在可是余的階下囚，沒條件給你提要求！更何況……」尼祿帶著捉弄的口氣說道：「奏者的催眠術相當不錯哦！余可不相信憑汝這點實力能夠扛過去。」
羅伯特張了張嘴，最後卻是什麼都沒說，因為他很清楚，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的確沒有資格提出要求。
真羽倒是沒在意，而是蹲下身子重新觀察起躺在地上的女子。從羅伯特提出的這個要求，真羽能夠大致猜出事情的過程，無非是喜歡的人被死徒吸血了，為了阻止她的死徒化，羅伯特便開始了對死徒的研究，最後研究出了一些名堂，魔術協會的人自然就不客氣地動手了——這裡可是時鐘塔所在的倫敦。
讓死徒重新變回人類……真羽從來沒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事實上，他對人類轉化成死徒這方面涉獵得並不多，他的精力更多還在於了解死徒的所屬的勢力、持有的能力以及如何更方便地幹掉他們。在時鐘塔的圖書館中，倒是記載著幾例魔術師出於不同目的而研究如何將死徒重新恢復成人類的嘗試，最後自然是毫無疑問的失敗了，他們統一得出的結論便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還是殺了更方便。
雖然人類經歷食屍鬼和活屍體的階段之後，便會成為死徒，但人類和死徒可以說已經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物種，從某種意義上，死徒位於食物鏈的更上端，某種意義上的不老不死，為了保持自己的**而榨取人血。當然，人類也不是泥捏的，看看二十七祖的空席位就知道了，這裡便是人類的功勞。
這個叫安娜的女子現在的情況則是比較奇特，在她被死徒吸血之後，應該是用了某種秘術暫時遏止了這種變化，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受到外界刺激的她居然開始跳過前兩個階段，直接進入死徒化的階段，不過也可能是她擁有足以跳過變異過程而馬上成為死徒的罕見潛質。不管她是哪一種變異，變回人類的難度都不會因此而減少半分。
用解析魔眼仔細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真羽拍拍手站了起來，看著羅伯特希翼眼神，道：「很遺憾，這方面我幫不了你。如果是最開始出現變異的時候，那我可以幫她換一具身體，但現在的她已經有一半靈魂變異為死徒了，哪怕是換身體也無濟於事，那一半死徒的靈魂會繼續異化新的軀體，直到她變成死徒為止。」
不過，還有一種不是辦法的辦法真羽沒有說，那就是將她死徒那一半的靈魂分割並拋棄掉，然後依靠**的滋養慢慢補全，但這麼做的後果，連真羽也不清楚會怎麼樣，失憶恐怕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死亡更是非常正常的結局——畢竟他是第六法的魔法使，而不是第三法。
羅伯特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整個人變得有些死氣沉沉，看樣子，希望被魔法使否定了，這讓他很是喪氣。
一直沉默的巴澤特突然出聲問道：「你為什麼要如此執著於恢復她的人類身份？」
「因為安娜她說不想變成怪物，所以，我會幫她完成這個願望。」羅伯特呢喃道：「不過，現在看來，是我不自量力了……」
「怪物？」尼祿想起那個因為名字而和她戰鬥過的傢伙，贊同地點點頭：「有些真的很噁心！」
「既然如此……」羅伯特掙扎著抱起安娜，輕輕地撫摸著那金色的長發，柔聲道：「我是不會讓你成為那些傢伙的實驗品的！安娜，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哦？」真羽有些詫異地看了羅伯特一眼，他已經察覺對方要做什麼了，不過……摩挲著下巴，救還是不救呢？
看出羅伯特死志的自然不止真羽一個，巴澤特已經準備出手出手拿下羅伯特了，畢竟這關係到她的任務。至於尼祿……
拉著真羽的衣袖，尼祿小聲問道：「奏者，汝能夠救他們嗎？」
「誒？」真羽有些詫異了，按照她的性格應該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才對，「怎麼突然有救人的興緻了？」
尼祿很認真地回答道：「即使在美麗的愛情也會有凋零的那一天，但眼前這一段超越生死的愛情故事，吾不想讓這朵美麗的愛情之花凋零在眼前！」
「……好！」沒等真羽的話說完，整座城堡開始搖晃起來，看樣子，羅伯特已經啟動了他的最後手段。
「唔？」真羽眉頭一揚，在他的感知中，大源中的魔力正以一種異常的速度聚集，這股危險的魔力源正是來自這房間刻畫的魔術工房魔法陣，「快走，這裡要爆炸了！」
「呵呵，這就是我最後的底牌了，希望你們能夠逃得掉！」黑色的咒文從地面的魔法陣中延伸而出，頑皮地跳動著，最後連接到羅伯特的身上，但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慌張，帶著些許笑意道：「有了這個東西，你們是帶不走我的……」
真羽掃了那些有些類似他符文鎖鏈的黑色咒文一眼，撇撇嘴，然後轉頭朝著牆壁走去，這時候自然不能從樓梯走出去了，不過區區十多米的高度，在場三人都可以跳出去。
沒等真羽動手，尼祿的原初之火便狠狠地劈到牆壁上，堅硬的石材在寶具面前如泡沫塑料般脆弱，而失去了魔力供應的工房魔法陣完全變成了擺設。碎石四濺，尼祿很輕易地開出一個大洞。
「巴澤特，走！」尼祿轉頭招呼正一臉糾結的男裝麗人，顯然剛剛她嘗試帶走羅伯特和安娜失敗了。
「……哦，知道了。」沉默了兩秒，巴澤特做出了選擇，或者說，魔術工房的核心中的魔力波動已經到了讓人心驚的地步。
在三人剛剛跳出城堡的下一刻，如同閃電出現，一陣耀眼的白光劃破了雨天的昏暗。隨後，高大的城堡像是由積木壘積的一樣轟然坍塌，轟鳴聲和粉塵充斥著整個空間。
真羽的臉色微微發白，輕呼一口氣，「這魔力消耗何時能夠解決……」
ps：感謝暗夜騎士丶小黑，雲歧青谷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