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吃人的沙子
這些紅色的圖畫描繪的非常簡單,每個畫面只是簡簡單單畫了一些景物和一些小人。
第一幅畫面中的背景是一所穆斯林式的宅院,宅院前有七個人,他們面帶微笑,並排站在那裡,右邊一個人似乎正在加入他們,那個加入他們的人表情卻很奇怪,說不清是恐懼還是痛苦,或者是無奈。
第二幅畫面的背景是一座巨門形狀的砂岩,畫面中一共有八個人,但其中一個人仰面倒在地上,似乎已經死去,其他七個人圍在他身旁,臉上是悲哀的表情。
第三幅畫面的背景是很多砂岩,畫面里一共有七個人,其中兩個人正離開其他五個人。
第四幅畫面好像是在一片沙丘之中,這幅畫面里只有五個人,其中又有一個人倒在地上,其他四個人注視著他。
第五幅畫面沒有任何背景,畫面中只孤零零的畫著三個人,畫面后還用硃砂寫著一行小字:勿拿任何東西。
這些圖畫雖然簡單,但在我看來卻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我們離開北京到達熱騰那木的時候正是七個人,我、張萌、小胖、老張、海叔、祥子和阿梅,當時我們無處投宿,臨時在那所據阿梅說看到有「不幹凈的東西」的穆斯林式宅院里過夜,之後遇到了蘇子武,他加入了我們作為我們的嚮導,這情景正和第一幅畫面一致。
在那騰熱木廢棄的宅院里,我們遭到屍蝗的攻擊,海叔不聽小胖的勸告沒有按照王胖子的方法清除屍蝗屍毒,以至於後來在魔鬼谷那座詭異的巨門型砂岩的地方喪命,這正如第二幅畫面所描述的。
阿梅和祥子是跟隨海叔來的,海叔不幸去世。他們再去太陽古城已經沒有意義,因此在魔鬼谷,阿梅和祥子離開了我們。這與第三幅畫面描述的一致。
我們在蘇子武的帶領下,依照樓蘭手卷標識的路線。終於到達去往太陽古城的第一個標誌地點——太陽丘,然而到了這個地方以後,沒有發現太陽丘的蹤跡,我們的嚮導蘇子武卻不幸慘死,這竟與黃綾紙上第四幅畫面描述的一模一樣。
而第五幅畫面,卻只剩下了三個人。
我不知道這些圖畫是什麼人所畫,只能根據蘇子武所說的猜測有可能是路過商店的那個道士畫的,然而。讓人匪夷所思的是,據說道士是在我們到達那騰熱木一個月前與蘇子武相見的,而這張黃綾紙上描述的畫面,卻是一個多月後我們遭遇的事情,不論這些圖畫是什麼人畫的,他竟然「預言」了以後我們將要發生的事情,這完全是一件違背常理的,甚至是「荒謬」的事情!
蘇子武自從見到我們起,就一直心事重重,並且時不時的摸摸懷裡揣著的這張黃綾紙。我現在才明白,他一定是知道了那個道士所說的話是真的,這張黃綾紙上描述的事情一定會發生。他可能會成為其中一個死去的人。他一直因為此事而感到恐懼,卻又不能逃避,我還清楚的記得他說的那句話「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躲是躲不過去的」,看來他早就知道了將要遭遇的這些不幸,卻又一直不敢把這張黃綾紙拿出來告訴我們,也許是因為他怕我們不相信,也許還有其他什麼原因。
但無論怎樣,這張黃綾紙上「預言」的事情卻都真的實現了。這看似違背常理的、荒謬的事情卻實實在在發生在我們眼前,然而。最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第五幅畫面中只畫了三個人,而現在。我、老張、張萌、小胖,一共是四個人,另外一個人去哪兒了?既然前面的預言都已經實現,那麼也就意味著,按照第五幅圖畫,最後活著的只有三個人,我們四個人當中還有一個人會遭遇不幸。這個即將遭遇不幸的人會是誰?
想到這兒,我感到一陣發冷,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卧槽,東子,這紙上畫的好像是咱們。」張萌驚呼道。
我點了點頭。
「畫這畫的人好像事先就知道了咱們的遭遇,這、這怎麼可能?太不可思議了!」老張也吃驚的說道。
小胖卻顯得很淡定,從我手裡接過黃綾紙又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說道:「我猜是老頭蘇子武搞的鬼,肯定是他在事情發生后趁咱們不注意偷偷畫的這些畫,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興許、大概、可能……是跟咱們鬧著玩吧。」
「靠,胖廝,說你聰明吧,你這廝有時候也犯糊塗,你沒看到第四幅畫里又死了一個人嗎?老頭蘇子武現在已經死了,丫為了跟咱哥幾個鬧著玩,把自己給『畫死了』,有這麼鬧著玩的嗎?」
「那你說,這些畫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有人能掐會算?要說胖爺我嘛,倒是有這法力,平時不怎麼施展,旁人嘛,我不相信有誰還有這種道行。」
「你這胖廝這時候還開玩笑,甭管這畫是誰畫的,起碼前四幅畫上的內容都實現了,你看看第五幅畫,上面只畫著三個人,咱們現在有四個人,那第四個人哪兒去了?也就是說,沒準、沒準咱們四個當中還有一個人會遭遇意外。」張萌急道。
「我看他這第五幅畫畫的不準,你想想,現在咱們的嚮導老頭蘇子武都over了,別說去太陽古城,我看咱們回都回不去了,怎麼還能剩三個人,全軍覆沒才對。」小胖故意氣張萌說道。
「你這胖廝,又烏鴉嘴,我看畫上沒有的那個人就是你,你看看,第五幅畫里畫的哪有胖子?身材都那麼苗條,而且旁邊寫著『勿拿任何東西』,只有你才愛干那事,所以畫的肯定是我們三個。」
「這三個里也沒有長得像麻桿的呀,顯然畫的也不是人比黃花瘦的張萌同志。」小胖呵呵笑道。
小胖和張萌貧起來又沒完了,我知道小胖故意開玩笑是為了避免大家緊張,小胖一個非常大的優點就是遇到再大的事情也臨危不亂,不管什麼情況都吃的飽睡的著。就算「死到臨頭」他也能滿不在乎的開玩笑,他這種特質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大家,有他在。讓人感覺心裡很踏實,緊張情緒減少很多。
張萌正想再回擊小胖。就在這時,我們腳下傳來一種聲音。
這種聲音就好像是在一個籮里篩著無數的豆子的聲音,是從地層深處傳來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面積很廣,似乎整個區域都充滿了這種聲音。
「尼瑪,這什麼聲兒?」小胖說道。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大家小心。」我說道。
我話音剛落,只見我眼前蘇子武的屍體微微顫動了一下,還沒等我弄清怎麼回事,他的屍體就一下子鑽進沙子里不見了!
我驚得嘴都合不上了。
「卧槽!怎麼回事?屍體怎麼鑽進沙子里去了?」張萌喊道。
「靠,不是它自己鑽進去的,我看是被沙子『吞』進去的,此地不宜久留,大家趕緊撤。」小胖說道。
還沒等小胖說完,張萌旁邊的那峰駱駝也「忽悠」一下被沙子「吞」了下去,我們都沒看清它是怎麼下去的。只是眼前一花,見它往下一陷就沒影了,而它原先站的地方沒有坑也沒有洞。甚至一點兒痕迹都沒有。
「趕快……」我的「跑」字還沒說出口,只覺腳下一沉,身子直落的就往下掉下去,那感覺就好像猛的踩到了一個陷阱上。
幸虧我旁邊的小胖手疾眼快,就在我跌落的瞬間,他拽住我的胳膊猛的把我提起來甩到旁邊,我一個踉蹌坐到地上。再看我剛才站的地上,仍是平整的沙子,沒有任何異樣。
「這地方太邪門。快走!」老張邊跳上自己的駱駝邊喊道。
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慌忙跳上雪峰駱駝。張萌的駱駝陷進了沙子里,就和我一起騎上雪峰。小胖也跳上了他的駱駝。
大家用駱駝刺猛刺駱駝大腿。駱駝受到驚嚇,四蹄蹬開,發瘋似的往前奔去,我們這時也不顧辨識方向了,只想著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我和張萌騎的雪峰跑的快在前面,老張和小胖的駱駝跟在後面,一路狂奔。真別說,這駱駝不愧是沙漠之舟,在沙丘上跑起來竟然比平地還要快,一眨眼的工夫,我們就飛奔出去幾十米遠。
這時,聽見我們身後那「篩豆子」似的聲音越來越大,好像逐漸從地層深處上升到地表,但此時我們也顧不上回頭看了,騎在駱駝上拚命往前跑。
跑了大概七八分鐘的樣子,也不知跑出了多遠,身後的聲音沒有了,我帶住了雪峰駱駝。
「東子,怎麼不跑了?」張萌在我身後問道。
「應該離開那片鬼地方了吧」我說道:「不能再跑了,在剛才那個地方起碼還有可能按照樓蘭手卷的路線返回那騰熱木,雖然沒有蘇老先生做嚮導,憑藉記憶和雪峰駱駝也還是有機會的,但是像這樣瞎跑,一旦迷失了方向,在這茫茫沙漠里等於是找死。」
張萌點了點頭。此時,小胖和老張也跟了上來。
我們驚魂未定,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沒敢下駱駝,精神高度緊張,保持著警惕,想著一旦往沙子里陷就馬上從駱駝上跳開,起碼能保住人不被沙子吞沒。
等了足有半個多小時,看看沒有發生剛才那樣的事情,再仔細聽聽,遠處一片寂靜,也不再有那種「篩豆子」似的聲音。
我們商量了一下,準備冒險回原地。從目前的情況看,沒有蘇子武做嚮導,就憑我們四個人,想找到太陽丘然後再找到太陽古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只能先回到剛才那個地方,再設法從那個地方按原路返回那騰熱木。
商定以後,我們按照駱駝的足跡小心翼翼的往回走,跑過來的時間感覺不長,但走回去卻覺得過了很長時間,好像走了很長的距離,眼看著太陽西沉,就要落到沙丘下面去了。
我們翻過一座又一座沙丘,估摸著回到我們剛才所在的區域了,我們上了一座很大的沙丘,往前望去,眼前的景象卻把我們驚得目瞪口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