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安

第二日清晨……

「喂，醒醒，小師兄你又睡過頭啦！」子欣嘟著嘴道。

於是，子越便起床洗漱。穿戴完了后，出門早修。走到場坪，很多子弟已經在場坪早修了，似乎一點異常都沒有。

「小師兄，你又亂看什麼，你已經遲到了！」子欣咋呼著把子越叫到專屬於他們的那一塊修鍊的地方。

「師父交代今天早修由我來主持，大家各自修習，有不明白的喚我就行。」子清肅然地說。

「是，大師兄。」大家齊齊地應答，各自散開修習。

子越環視了一下，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進行。他心道：昨天果然是一場夢。又自嘲地笑笑：當然是夢了，昨天就知道那是一場夢，只不過是比較真實清晰的夢罷了。

「子越，怎麼還沒開始修鍊？」子清問道。

「馬上，馬上，昨天沒睡好，有點遲鈍。」子越擺擺手。

「你已經比其他人領悟的慢了，要加緊好好修鍊，不要分心知道么。」子清訓誡。

想起昨天夢中的情景，子越覺得，比起詭異的安靜，就算被訓誡也讓人覺得好生幸福。隨即便把昨晚的夢拋到腦後，開始專心練習法術。

早修順利地結束了。這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大家各自可以做自己的事，直到晚上的晚修。

子越找到子萱要一副助睡眠的葯，子萱疑惑地看了看他，也沒多問，便把葯給他。

子越躊躇了一會，又問子萱：「師姐，你有沒有做過讓你覺得很真實的夢，好像就是真的那樣？」

子萱想了想，道：「有，做夢的時候特別真實，但是醒來后，似乎又覺得不那麼真實了。」又道：「怎麼？你做夢了？」

子越道：「做了一個怪夢，很真實的感覺，不過師姐你說的對，現在想想，便也覺得沒什麼，夢嘛，想來也都是沒有邏輯的。」然後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師姐，打擾你了，你忙吧，我隨便走走。」說著便告別子萱，子萱看著他的背影，有種怪怪的感覺。

……

和子萱說完話后，子越越想越覺得昨天夜晚的事都是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又看看那手中的藥丸，心想今晚有葯，必定一夜無夢，可以睡個好覺。當下心中無比愜意，便獨自踱到綠水亭看風景。

綠水亭處在是瀛洲一塊小角落，亭子旁有一汪不流動的綠水。這裡風景不比瀛洲其他的地方，顯得略死板，所以弟子們平時並不愛待在這裡。子越卻獨獨喜歡這裡，這裡有份安靜讓他能夠忘記煩惱，讓他可以天馬行空地想任何事。

「嘿，子越！」熟悉的聲音打斷子越亂七八糟的思緒。

來人正是天成，天玄的師弟。

「天成師叔。好久沒見你了！」子越看著天成的臉，那臉白白胖胖的，臉上好似永遠掛著微笑一般，倒像是一隻開口笑的去皮冬瓜。又想起天成曾自稱自己年輕時是修仙界的奇葩，不禁「噗」的一下笑出聲來。

「怎地？看見我就笑啊？看來心情很不錯哦？」天成道。

「哈……哈哈。」子越知道自己失態，打著哈哈，「師叔，這幾天怎麼沒見你啊，是不是也出去辦事了？」

「就在和你師兄出去之後，我也接到掌門任務，昨天晚上剛回來的。」天成道。

聽到「昨晚」兩字，子越心裡咯噔一下。

天成看到子越臉色忽然有異，問道：「怎麼了？表情怪怪的。」

「沒什麼。」子越搖頭，他不想把昨天那荒誕的夢說出來。

只聽天成又道：「這次出去辦事，碰見了奇怪的事，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所以想來這裡思考下。」天成性情隨和，平素話多，很多心事都藏不住，抓到子越便聊開了，「想不到回到這裡，掌門師兄和天玄師兄也是怪怪的，問他們也不說。」

子越心裡又咯噔一下，道：「師叔，什麼東西怪怪的？」

天成道：「我也說不清楚，有些事像是做夢一樣，連我自己都不信。」忽的像是想起什麼，道，「子越，你和師兄出去，有沒有碰見怪事？」

子越點點頭，把遇到之事簡略地說了一下，不想天成聽完他的敘述，臉上竟微微變色，連那招牌笑容也不自在了。

「師叔，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子越問。

天成摸著鬍子，呆了半晌，嘆了一口氣，道：「是耶非耶，道是如此，我終於明白師兄他們為何不願說了。子越，有些事，不能問，我也不能說。說了你也未必能明白。」

見子越還想問什麼，天成又道：「子越，人總要面對一些難以明白的事，你是如此，我亦是如此。好了，我要走了。」說完便匆匆而去。

子越望著天成的背影，本來已晴朗的心情又壓上一絲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