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月鐮
蕭晴邁大步走進了紙紮店,準備出售的紙冥器排列在小屋兩旁,穿過前廳進入後院,一陣飯菜的清香迎面而來。
「阿俊回來了?飯菜馬上就好了……」老關頭聽到院內有有腳步聲,他就猜到是關井俊回來了。
「阿俊?呵呵,小名嗎?」蕭晴笑著,小聲的向關井俊說著。
「是呀爺爺,我回來了,今天有同學來咱們家。」
「是嗎?」說著,老關頭急忙從廚房出來,身上還掛著白色圍裙,手裡拿著青菜,知道阿俊有朋友來訪,連忙走出廚房,卻忘記了手上還拿著青菜。
「姑娘你好啊,趕緊把東西放下吧,既然來了,不如一起吃個飯吧。」老關頭顯得格外高興,因為從沒見過阿俊有過什麼朋友,更別提帶到家裡了。
「謝謝爺爺,我幫您做飯吧,打打下手我還是會的。」蕭晴隨後說著。
說來也是奇怪,以前的蕭晴滿腦子想的都是學校,但自從結識了關井俊,自己也在不經意間改變了很多,似乎在自己世界里,除了整日學習,還有更多讓自己開心的事。今天見到關爺爺,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不知為何,蕭晴卻有種親切的感覺,也許跟自己的身世有關吧。
「這些飯菜真的好香,您的手藝真好,怪不得阿俊他都不怎麼吃學校里的飯,原來是吃慣了美味,變的挑嘴了。」蕭晴說道。
「不許你叫我阿俊,叫我……」關井俊想了想又突然閉口。
「是爺爺讓我這麼叫你的,還有呀,爺爺剛才告訴我好多你小時候的事情,真是一個奇怪孩子,哈哈。」
三人邊吃邊聊格外開心,至於蕭晴說飯菜如何美味,其實大多是和心情有關,白菜豆腐,蔬菜湯,白面饅頭和一小碟鹹菜,全是素菜不說,一滴油水也沒有。
已經一周沒好好吃飯的關井俊幾乎顧不得說話,一口饅頭一口鹹菜,吃的甚是開心。
「姑娘能來到這兒,說明我們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是關於抓鬼嗎?我已經見過兩次了,雖然有點讓人害怕,但是阿俊做的都是好事。」蕭晴說道。
「我們靠靈力抓鬼,葷食會降低靈力,所以我們的飯菜頗為清淡,姑娘不嫌棄,真是難得啊。」老人說道。
「怎麼會嫌棄,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飯菜了,而且這樣好像一家人,小木桌,小板凳,咱們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不像我,總是一個人吃飯。」說著說著,蕭晴突然面露難過。
「你的家人呢?看你應該是有錢人家孩子吧。」滿口飯菜的關井俊,模模糊糊的問道。
「哎,我媽生我的時候就沒有了,爸爸再婚了,生了一個男孩兒,感覺他們更像是一家人,而我是個多餘的……」
關井俊聽完就是一愣,一時無語。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阿俊從小都沒見過父母,和我這糟老頭子一起生活,姑娘要是不嫌棄,以後可以經常來這裡,我們一起吃飯聊天。」
「真的嗎?太謝謝你們了。」蕭晴感動的幾乎流出了眼淚。
飯後一杯濃茶,小院里不時傳來陣陣笑聲,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時候,蕭晴告別關爺爺準備回家。
「阿俊,最近很是不太平,一定要送姑娘到家才行,回來時去趟收魂館。」臨走時,關爺爺囑咐著阿俊。
阿俊騎著腳踏車,蕭晴側坐在後面,夜晚的涼風迎面吹過,感覺十分清爽舒服,穿梭於條條小巷,其實和蕭晴一樣,阿俊以前也是沒有一個朋友,此時兩人的快樂,是由衷的發自內心的快樂。
「怎麼感覺氣溫一直在下降,好奇怪。」蕭晴問道。
「你也感覺到了嗎?你看天空的月亮……」
「怎麼會這樣,這月亮的顏色好奇怪,血紅色的月亮。」
「已經被盯上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陰氣太強,我們肯定不是對手,還是趕緊離開這裡。」阿俊說著,加快速度。
「嗡嗡,嗚嗚,嗡嗡……」
像是金屬震動的聲音,像是痛苦嗚咽的聲音,聲音漸漸變大,感覺有東西加速靠近,「嗖!」一道寒光從後面閃過,阿俊憑感覺向旁邊閃躲,臉頰一陣冰涼,鮮血流出,跟著他們二人摔倒在地。
「嗡嗡,嗚嗚,嗡嗡……」
二人抬眼觀看,倒吸一口涼氣,那東西猶如天上的血色月牙一般,是一個通體血色的鋒利鐮刃,沒有刀柄,詭異的懸浮在半空。突然,鐮刃騰空旋轉,刀鋒閃亮,接著一道藍色劍氣撲面而來,情急之下,阿俊抬起腳踏車抵擋,「噌」的一聲,腳踏車劈成兩半,阿俊衣服劃破,右臂鮮血流出。
「你是什麼妖怪?死神大人在此!還不退下。」阿俊一看沒有逃跑的可能,於是硬著頭皮與它一戰。
「阿俊,我感受不到,與張生和無顎女不同,這個東西沒有感情,我沒內心活動。」
「什麼,你居然無法與它通靈,混蛋,它陰氣太強了,我們不是對手,你去安全的地方,恐怕今晚凶多吉少。」
「你說通靈?我會通靈……」
「沒錯,可以感受鬼怪的想法,看到它們的記憶,這就是初級通靈術。」
「嗖」,寒光閃過,鐮刃發出更多劍氣直面撲來,阿俊推開蕭晴,口念秘術。
「死神秘術,斬魂刃!」瞬間藍光閃耀,獵魂筆化為鬼頭大刀—斬魂,「噌!噌!」劍氣被彈開,兩旁的牆壁被劍氣砍斷,刀口平滑乾淨,猶如刀切豆腐。
「阿俊,怎麼辦?」躲在遠處的蕭晴問道。
「你快跑,我們兩人不是對手。」
蕭晴靈機一動,突然想起張生和無顎女,他們已經消失兩天,不知道是否復仇成功,沒辦法,只能試試了,想到這裡,蕭晴拿出金釵。
「張生!快點來幫忙,你們死神大人有危險!」蕭晴喊道。
「小生在此,救駕來遲,死神大人贖罪……」
「時間剛好,我大仇已報,日後必定跟隨死神大人!」
二鬼騰空而起,立刻與鐮刃戰成一團,劍氣四射,周圍的一切都被砍割割成斷。
「這到底是什麼鬼怪,你們誰知道?」死神向二鬼問道。
「紅月當空,妖鐮索命。我曾在一本古書殘卷中看過,每當人間陰氣大勝,就是群鬼夜行之時,這妖鐮就會在人間出現,它尋覓主人後,不管是人,鬼,妖,神,它都會趕盡殺絕,最後連主人也難逃一死,千年難遇,此乃陰邪之物。」張生果然是飽覽群書,就連這神話傳說也略知一二。
「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你還是有點用,那就告訴我們降服它的辦法。」無顎女問道。
「這個,這個,書中不曾提到啊,小生慚愧……」
「我知道了,它是在找主人,這妖鐮已經有了靈性,是被阿俊你吸引而來!」蕭晴額頭的藍色鬼眼再次開啟,雖然很難捕捉這妖物的想法,但蕭晴最終還是有一點模糊的感覺。
「死神秘術,收魂盾。」死神話音剛落,手中的斬魂立刻變形,幻化為厚重的盾牌,微微散發著藍光。
「二鬼讓開,你這妖物,待我降服與你!」說完,死神大人舉盾直衝,那妖鐮快速旋轉,直直的砍向盾牌。
「嘭!」白光閃過,四周一片鬼哭之聲,狂風不止,劍氣四射,二鬼用陰氣形成屏障保護蕭晴,一陣耳鳴聲過後,死神大人與妖鐮靜止不動,收魂盾被妖鐮深深的砍了進去,但那妖鐮也無法拔出,就在這時,死神大人居然赤手接刃,鮮血灑落一地。
「告訴我名字,你將為我所用!」
妖鐮抖動,開始吸取盾牌的靈力,死神立刻口念秘術:「死神秘術,萬鬼歸宗!」
只見藍光再起,收魂盾開始反吸妖鐮的陰氣,二人僵持不下,最終都因氣力耗盡雙雙倒下。
「血月鐮,尋找最初的主人……」妖鐮落地一刻,突然傳來陰沉的聲音。
「血月鐮,與汝契約,為我所用,找到最初主人之時,契約廢除之日!」說著,死神用手中的獵魂筆在亡靈簿里簽寫「血月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