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我似乎來過這裡
第二天,導遊打電話過來讓大家起床去下一個景點。
夏青曼已經從昨晚的夢境中走出來了,但是,情緒一恢復,她也就不依賴陸愛駒了,看著陸家駒的目光也像昨天一樣疏離了。
「青曼……這個給你,」陸家駒把上好牙膏的牙刷遞給夏青曼,她接過來,木然地刷著牙。
陸家駒對她越好,她越是有壓力,怕分別的時候自己會傷心難過。
在有限的記憶里,夏青曼有過幾次分離,在特務學校里的時候,她有一個很合得來的女生,在高強度的訓練下,她們一直互勉,後來那女孩被調去一家公司當了卧底,而她則去了美國,那種撕心裂肺,像是掉了一塊肉一樣的分離感覺,她至今都能感覺得到。
她木然地刷著牙,好一會兒,站在她旁邊的陸家駒終於說話了:「青曼,給我一點時間。」
她看著他,他的眼神滿是誠懇。
「什麼時間?」她不明白。
他從架子上拿了條毛巾,替她擦去嘴角的泡沫,「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愛上你的。」
「……」夏青曼納悶,忍不住問:「是不是所有女人給你時間,你都會愛上她們?」
陸家駒誠懇地說:「不是,坦白說……我只是剛剛從一段戀情里走出來不久,如果我現在就說愛上了你,這對你不公平。」
「你剛從一段戀情里走出來?你是剛失戀嗎?」
「不是,談不上失戀,」,他自嘲地說道:「只是對某個女人有好感,想跟她走下去,但後來發現只是我單方面的一廂情願。」
「意思是你被甩了,對嗎?」
「對,可以這麼說。」
「你還愛她?」
「不,不該我愛的人,我會馬上放手的,對誰都一樣。」
夏青曼洗了臉,情緒大有好轉,她背過身去,羞澀地說:「那……好吧,我給你時間。」
他輕輕地擁住她:「其實,你是這輩子對我最好的女人,唯一的一個。」
導遊又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催他們趕快出門。
今天上午的旅遊計劃是觀光,就是坐在觀光車裡游城,看城市的風景。
為了讓自己顯得跟普通遊客一樣,陸家駒上車前去買了幾包零食,跟大多數遊客一樣,一邊觀光一邊吃零食。
夏青曼現在的心情已經大為好轉,陸家駒願意陪她回來,肯對她體貼入微,加上早上那句承諾,或許他們之間只差一點點時間了,也許在某個適合的場合,他的心會突然觸動,會表白。
不知不覺地,她就挽上了他的左手臂,像慵懶的貓一樣靠在他肩膀上。他沒有拒絕。
然而,先有觸動的人是夏青曼。
她看著江邊的一處建築,那是一座魚型的建築,底部像魚,頭部像獅子,靜靜地立於廣場邊上。
導遊拿起話筒介紹:「這是坡國特有的旅遊建築,魚尾獅身,也是最高的自由式結構建築,魚尾上有320片魚鱗……」
雖然在坡國長大,但記憶中,夏青曼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就像很多中國人從來沒有去過北京,沒見過故宮一樣。
很久之前,她在一本書上看過這建築的介紹,也聽人講起,每一次她都有所觸動,沒想到,現在親眼所見,她的心情就像澎湃的大海一樣潮動著。
「家駒,我似乎以前來過這裡!」夏青曼指著那建築說。
陸家駒看了看周圍的人,小聲提醒:「不要叫我家駒,不是說好了叫我老公的嗎?」
她看著他,突然就笑了。
說不清楚為什麼,就是想笑。陸家駒有些莫名其妙,但沒敢多問。她今天的情緒是好一些了,心情好起來的夏青曼一點都不柔弱,那次她毫不費勁地把他摔了個腳朝天,他至今印象深刻呢。
觀光車越駛越遠,好一會兒,她想起那個建築,回頭,那魚身獅頭的建築已經消失在視野里了。
**
一天下來,除了那魚身獅頭的建築,夏青曼對別的景物沒有任何印象了。
今天晚上不用去莫醫生那裡,他們回到房間輪流洗了澡,陸家駒在床頭玩手機遊戲,夏青曼在床尾用手機看關於獅頭魚身建築的資料。
再一次看,仍然有觸動內心。可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五六歲之前,她一定到過那裡,頭腦里閃過一些片斷,但還是沒辦法連在一起,越想越頭痛,索性把手機扔在一邊,倒在床上。
「怎麼了?」陸家駒問。
「頭痛!」她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
「別急,慢慢來。」
他也放下手機,跟旅遊團出來就是累,也想早點休息。那麼問題來了,今晚也要一起睡嗎?
昨晚夏青曼從莫醫生那回來后,整個人懵懵懂懂的樣子,像丟了魂一樣,所以他才抱著她睡的,可今晚她是清醒的。
看出他的尷尬,夏青曼笑了笑,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拽,不讓陸家駒蓋。
「家駒,」她的聲音酥酥軟軟的:「人家的第一次可是給了你的,所以我不介意跟你一起睡,但是……你要是不想親近我的話,就自己睡地上吧,不用勉強自己,但我可事先說好了,被子是我的,你晚上冷的話不要跟我搶被子。」
陸家駒聽到這銷魂的聲音,全身都酥了,他就勢往她旁邊一躺:「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麼呀?」
她翻個身,腿勾搭在他大腿上,仍是銷魂地說:「這樣呢?介意嗎?」
陸家駒漸漸有些吃不消的感覺,但人家都這麼主動了,他也不好輸給一個女人吧,便就勢把她摟過來,臉貼近她:「你這說話的聲音和語氣,也是特務學的吧?特務學校,是你們家最強嗎?」
她推開他,用手指在他額頭上一指:「死樣,不跟你玩了。」
他伸手撓她的胳肢窩,戲謔道:「果然是特務學校你家強,連這種民國時期欲禽故縱的把戲都學到了!」
「……」
兩人在床上玩了一會兒,突然,夏青曼眼神凌厲起來,一隻手捂住陸家駒的嘴,說:「噓,別說話!」
以特工和間諜的敏銳,她察覺危險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