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舊友相聚
為了幫程愷儘快從失去父親的悲痛中走出來,丁勝男特意安排了時間,約了郭小林和程愷來到藍調酒吧喝酒。
華夏有一個很殘忍的說法。說是一個男人要真正成熟,就是要從失去父親那一天起。程愷的悲傷還寫在臉上,最近他一直無法入睡,情緒非常的低落,丁勝男看著心疼,但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郭小林倒是越活越精神了,他在尚雲鵬的幫助之下,負責了幾個夜場的『治安』維護工作,手下有幾十號兄弟,也算是號人物了。
「愷子。你別難過,人死不能復生,你爸也希望你開開心心的,咱白楊村不是還有一個爹么。」郭小林說。
「白楊村的那個,能算人么?」丁勝男冷冷地說。
郭小林自知失言,也沒吭聲,岔開話題。「你們看,那人像不像袁絲斯?」
丁勝男隨意瞟了一眼,還別說,那人真就是袁絲斯。她穿著一灰色休閑裝。正在和一個男的對飲,那男的穿一身白色西服,五官端正,倒也長得不錯,就是氣質有些輕浮。
郭小林揮了揮手:「老同學,過來喝一杯啊。」
丁勝男本來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袁絲斯已經看了過來,看到程愷和丁勝男,袁絲斯站了起來。向這邊走了過來。
「這麼巧,幾位都在吶?聽說兩位結婚了?然後程家又死人了,只聽說過克夫的,還沒聽說過克公公的……」
丁勝男手裡的酒已經潑在了袁絲斯的臉上。
「你說我倒也算了,竟敢對過世的人不敬,真是該死!」丁勝男冷聲道。
和袁絲斯一起喝酒的那個男的見這邊鬧起來了,趕緊跑了過來,拿出紙巾遞給袁絲斯:「袁小姐。怎麼回事?」
「哪來的娘娘腔,滾一邊去,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郭小林喝道。
「你……」那白色西服的男子正要發作,袁絲斯阻止了他。
「介紹一下,這是天宇公司的副總鳳天陽,這是我的老同學丁勝男、程愷、郭小林。都是誤會,都不要激動。」袁絲斯接過紙巾,將臉上的酒水擦乾淨。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袁絲斯這樣忍,丁勝男反而不好意思再生硬下去了。呆司反才。
「對不起,我爸剛剛過世,心情不好,既然巧遇,就坐下喝一杯吧。」丁勝男說。
「好哇,鳳先生,你在那邊等我吧,我和我老同學聚一下。」袁絲斯說。
那個穿著白西服的男子只好又悻悻地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去了。
「袁絲斯,傍上款了?這娘娘腔還是個副總?可是天宇公司沒聽說過啊。」郭小林說。
「天宇公司是從滬城搬過來的,搬過來的時間不長,但是很有實力,現在在江寧不聞名,相信以後你們會知道的。」袁絲斯說。
「你是官家小姐,這個公司一來就和你們家扯上關係,那以後自然會發展好了,官商結合,一向都是很有殺傷力的,看來以後我得小心了。」丁勝男說。
「不說這個了,丁勝男,你終於還是贏了我,把程愷弄到手了。」袁絲斯說。
「你別告訴你,其實你一直都喜歡我老公?」丁勝男說。
「還記得高中時那張字條嗎?」袁絲斯說。
「當然記得,那張字條直接影響了我以後的人生,如果不是那張字條,我也不會去念商學院,也不會被開除,連畢業證都拿不到,那張字條,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丁勝男說。
「那你知道那張字條是誰寫的嗎?」袁絲斯說。
「我早就想通了,當然是你寫的,當時班上能寫仿宋字的,只有你和程愷,不是程愷寫的,那當然就是你寫的了。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丁勝男說。
「其實那張字條是我想寫給程愷的,但後來我想了想,程愷肯定知道那字條是我寫的,而且他也肯定不會答應我,所以我乾脆把字條夾你書里,你們當時可都是好學生,如果老師發現你們早戀,那肯定會很有趣,沒想到啊,效果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好。」袁絲斯笑道。
「原來如此,也真是難為你一番苦心了,不過你的苦心也真是沒白費,你的那一張字條,差點害得我連書都念不成了,不過人在做,天在看,還好我最終還是嫁給了程愷,而你,永遠只是一個看客。」丁勝男說。
袁絲斯的臉色有些難看,端起酒狠狠地喝了一口,嗆得她咳嗽起來。
這時旁邊的顧客們安靜下來,因為台上有人在彈吉他唱歌,是一首古風歌曲,旁邊還有一個人用洞簫伴奏。歌詞是一首詩:
晨興步北林,蕭散一開襟
復見林上月,娟娟猶未沉
片雲自孤遠,叢筱亦清深
無事由來貴,方知物外心
丁勝男聽這歌詞有些熟悉,再仔細看那唱歌的人,昏暗的燈光下那人扎著馬尾,輕彈低唱,這種髮型,這種嗓音,丁勝男似曾相識。
「大哥?」丁勝男說。
「好像真是哦?」程愷也說。
「沒錯,就是他,晨興步北林,蕭散一開襟,這句詩我見過,大哥刻在他的木吉他上的。現在他編了曲在唱。」丁勝男說。
「你們認識這個歌手?」郭小林問。
「是啊,他是我們在麗江結拜的大哥,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真好,一會得和他喝一碗才行。」丁勝男有些高興。
「真幼稚,都什麼年代了還玩兒結拜?」袁絲斯說。
「好了,你那字條的故事說完了,我一會要和我大哥喝酒,你去陪你的鳳先生吧。」丁勝男說。
袁絲斯臉色很難看,站起身走了。
等封清遠把歌唱完,正要退回後台,丁勝男和程愷趕緊跑上去,「大哥,下來喝酒!」
封清遠回頭看了一眼,燈光有些昏暗,看不是很清楚,於是又湊近一些,這才看清楚了丁勝男和程愷。
「哈哈,是你們倆呀,我說誰會叫我大哥呢。」封清遠也樂了。
「是啊,除了我們,誰會叫你大哥呢,大哥,快來喝酒。」丁勝男說。
「好啊。」封清遠欣然應道。
四人坐下,把酒倒上。
「大哥,你怎麼回江寧也不告訴我一聲?」丁勝男說。
「時間長了,我把你電話給搞忘了,聯繫不上你啊。」封清遠笑道。
丁勝男覺得封清遠這話不像是真的,現在江寧媒體關於她的報道還是比較多的,如果封清遠真要想找她,那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這個倒也不重要,故友相聚,總是讓人開心的。
「大哥,你等到你的女神了嗎?你的十年之期到了?」程愷問。
封清遠臉上露出一絲惆悵,「那都是年輕時犯的錯,不提也罷,我們喝酒。」
他顯然是不想提起那件事,至於說那只是年輕時犯的錯,那倒未必了,誰會用十年的青春去堅持一個錯誤?
「大哥不願說,那咱們就不提了,大哥,你雖然年紀不小了,但現在帥大叔很吃香啊,你看看人家吳秀波多火啊,你再看看人家林志穎,還演偶像劇呢,你人帥又懂音樂,找個漂亮的小妹妹肯定沒問題,回頭我給你找一個漂亮妹子。」丁勝男說。
「算了,我可不想再犯錯,我就唱唱歌喝喝酒就挺好。」封清遠說。
「那怎麼行,肯定得給我找個嫂子才行,你用十年的時間來等一個人,那說明你是痴情的人哇,你這麼痴情的人,必須要幸福才公平。」丁勝男說。
「我都已經說過了,那只是年輕時犯的一個錯。」封清遠說。
「哪有用十年時間堅持自己的錯誤的啊?那不是錯。」丁勝男說。
「有些錯,回頭才知道是錯,身在其中,不知是錯,不然誰又願意用青春去賭一個錯。」封清遠說。
這有些像說謁語一樣的話,聽得丁勝男有些摸不著頭腦。
「大哥不喜歡說,那就不說吧,大哥以後有什麼打算?」丁勝男問。
「沒什麼打算,在江寧呆一段時間,我會離開。」封清遠說。
「那明天我請你吃飯吧,對了,我和愷子結婚了。」丁勝男說。
封清遠倒也沒顯得有多驚訝,「恭喜啊妹子,你們一定要幸福。」
丁勝男見封清遠情緒不高,也沒再多說現實中的事,只是一起回憶過去在麗江賣唱時的趣事。
直到喝得快醉,丁勝男他們才讓司機接回了家。
程愷喝多了,情緒倒也沒有那麼低落了,盤腿坐在床上,盯著丁勝男看。
「勝男,我終於娶到你了,真好。」
丁勝男笑了笑,「傻瓜,難道認為自己還在做夢么?」
「是啊,我覺得還是那麼不真實,人生如戲,變化太快,眨眼間爸爸就沒了,一直愛而不得的你,卻真實地成為了我的妻子,我真是有些如在夢中的感覺。」程愷說。
丁勝男有些心疼,走過來抱住程愷的頭。
「程愷,曾經有一段時間,我非常的恨你,你知道嗎?」丁勝男說。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因為之前的軟弱,害你受了很多的苦,你恨我我也不怪你。」程愷說。
「你不知道,其實,我懷了你的孩子。」丁勝男說。
程愷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什麼?孩子?你不在江寧的那段時間,是因為懷了我的孩子?」
丁勝男點頭嘆息,「只可惜孩子不在了。」
程愷用力扇了自己兩大耳光,「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不然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