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丐幫

幾日小雨帶來的潮濕，很快就在陽光在褪去，左軒吝和寧立在一條人流量並不多的街道上乞討著，直到中午，兩人的收入還抵不上早晨的短短半個時辰。

「該去吃飯了」左軒吝把鐵碗收進口袋裡，叫上寧立一起，隨便走進一家麵館。

丐幫的盛行雖然讓人們不再像以往那般輕視乞丐，但乞丐總歸身份低下，一些飯鋪明文不允許乞丐進入，而那些地處偏僻的飯館麵館則成為了乞丐常去的地方，也因為如此，才勉強維持著這些飯館麵館的經營。

「待會就去丐幫的總部，記得不要像早上那樣，態度放好下」

兩人叫的都是齋面，寧立馬上皺起眉頭，問道「去幹嘛？」

左軒吝伸手在寧立的眉心處揉了揉，說道「不要老是皺著眉頭嘛，當然是去申請加入丐幫啦，鎮里的乞丐大部分都加入了丐幫，而且都分到了比較好的位置，加入丐幫還能收到庇佑，運氣好還能修鍊靈技」

寧立聞言便沉默下來，他很快就將面吃飯，然後望著這個剛來到沒一天的陌生世界，似乎在發獃。

其實是否穿越對寧立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他被養父在街邊撿到，五歲時被訓練成為殺手，六歲殺了第一個人，而後的日子裡，他一直在接任務殺人，對地球他並沒有歸屬感，現在來到這個世界，他根本不需要改變什麼，如果有人對他不利，他會將對方殺了，如果沒錢，他可以去偷去搶。

生活方式，寧立從來都不需要改變。

天氣像是會變臉一般，昨日還是陰濕天，今天不僅晴空萬里，中午還艷陽高掛，將地面的水漬蒸發，讓人略感悶熱。

吃碗面，付了銅錢，左軒吝便打算帶著寧立去丐幫的總部，就在此時，一群人從麵館對面街道出現，那群人並不簡單，因為都是乞丐，寧立往那邊看了眼便沒有移開視線，因為他發現在人群里，廖爺就在其中。

廖爺似乎沒有注意到寧立的目光，而是一直在和帶頭的乞丐有說有笑的聊著。

帶頭的乞丐長相尖酸刻薄，和廖爺有幾分相似，只是年輕了許多，大約四十左右，他穿著一身還算完整的衣服，如果不是那頭蓬亂的頭髮和手裡的鐵碗，或許不會認為他是個乞丐。

「那是丐幫幫主張賀圖，咦，廖爺和傳功長老林徒也在，三個丐幫高層聚在一起，他們這是要幹嘛？」左軒吝頗為詫異的看著，有種市井小民看熱鬧的感覺。

丐幫幫主帶領著一群人走到裡面館不遠的酒家前，那裡並不算高級，但也絕對不是乞丐能夠消費的起的。

正在好奇中，左軒吝看到一名男子從酒家裡走出，正熱情的和張幫主聊著天，忽然間他就收回目光，急忙的往反方向走去。

「走了走了，去丐幫提交了申請就回家睡覺了，快點」

寧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廖爺的身上，早在今天早上，他就知道廖爺遲早會死，但絕不是自然死的。

寧立暗暗記住來這裡的路，跟著左軒吝走過了幾條街后，身影忽然一閃，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三個高層都出去了，這次申請可能容易很多，我們要捉緊時間了」左軒吝往後一瞥，卻是看不到寧立的蹤影，他四處看去，街道上路人不少，但卻看不到寧立。

「怎麼辦？」不知為何，左軒吝做出蹬腳這個極為女孩子氣的動作，他著急的望向四周，不知道該怎麼辦。

鎮里的乞丐大多都是些三十歲以上的男子，難得遇上一個同齡的乞丐，他很想和寧立交好，所以寧立即使闖禍了他也願意替他擺平，現在寧立忽然消失，一種空洞和寂寥敢湧上心中，像是螞蟻般腐噬著他的心防，讓他眼眶再度有著淚水打轉。

「算了，不理他了」

寧立按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回，再次出現在麵館附近，他躲在角落裡偷看著酒家的情況，發現廖爺和那群乞丐已經不見。

他抬頭看向酒家，酒家只有兩層，第一層已經滿客，第二層四邊無牆，由木欄護著，讓客人在用食時可以觀看到街邊風景，此時放眼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丐幫幫主張賀圖和朋友對碰飲酒。

沉吟片刻，他步行到酒家的後方，觀察了周圍的情況后，忽然往上一躍，竟是腳踩凸處，手握不平之處，像個蜘蛛一般往上爬去，寧立動作極為利索，速度比起真蜘蛛竟是慢不了多少。

爬到二樓，寧立露出半個頭觀察著裡面的情況，二樓的客人不多，小二大部分都在一樓忙碌著，他掃視一眼，並沒有看到廖爺的身影，不由得蹙眉不悅，剛欲離開，看到張賀圖附近有張桌的客人留下銀子后便自行離開了。

思吟一會，他終身一躍出現在二樓，在那名客人下樓之時坐上其位，裝模裝樣的夾菜吃飯起來。

只是寧立實在不擅長偽裝，剛坐下，內心的不安就被一股冷漠的殺意取代。

看到客人下樓，樓下的小二正準備上樓收拾，卻是沒看到空桌，只看到一個乞丐坐在放有飯菜的位置上，以為又有乞丐上來搗亂，當下就過去準備教訓一番。

小二剛走到寧立的身後，只感覺全身泛冷，腦海像是插進了一把利刃，腳步不知覺就往後退，隨後他甩一甩腦袋，心想這個乞丐在搞什麼花樣，大步一跨就出現在寧立身旁，剛想開口教訓，卻是看到桌子上放著整齊的兩枚銀幣，當即心中一怔，不敢多說什麼，直接就縮著脖子退了回去。

聽著小二漸遠的腳步聲，寧立暗鬆一口氣，張賀圖就在自己隔壁，他夾起碗里的剩菜，卻是閉上眼眸，仔細的聽起隔壁桌的對話。

「慕容家主，你的意思是左家被滅門一事，存有蹊蹺」

慕容家，和曾經的左家是烏淌鎮兩大家族，其家主名為興勻，慕容興勻。

「倒也算不上蹊蹺，只能說事情沒那麼簡單，張幫主你也清楚，左家能在烏淌鎮立足這麼久，怎麼可能在一夜間就被滅門」

「慕容家主就別賣關子了，仔細說說吧」

「呵呵，左家家主左午性格和善，是萬萬不可能惹怒江湖之人，而且你試著想想，左家這晚剛被滅門，隔天下午那群兇手就被殺了丟在左家院子里，你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那邊突然安靜下來，張賀圖似乎真的在思考，寧立背對著他們，此時也是蹙眉思考起來，只是他想的和張賀圖完全不同。

他來到這個世界雖然不久，知道的事不多，但也知道左家被滅門一事，甚至也猜到了左軒吝和左家有著關係，現在聽那位慕容家主如此一說，竟讓他隱隱猜到了左軒吝的真正身份。

「我大概猜到了些，不過不多，也就不說出來獻醜了，請慕容老爺明說吧，別再欺負我這小小的乞丐了」

「哈哈，堂堂丐幫幫主老夫可不敢欺負，好吧，老夫就直說了，老夫覺得這左家，背後只怕有著不弱的勢力」

張賀圖聞言怔了瞬，似是聽不懂，問道「什麼？」

「這些年來慕容家和左家的明爭暗鬥不少，但無論我出動什麼手段，都無法打壓左家，由此可見左家底蘊之深，我相信，讓左家滅門的是左家的世仇，而正是左家背後的強大勢力，在得知左家被滅門后，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將兇手一一屠殺，並放回左家院內」

張賀圖聞言，細細品味片刻后，沒有多加臆測，說道「或許事情真如慕容老爺所說，但是左家之事與我何干，慕容老爺專門找我出來，不會就是談這件事吧」

「當然不是，老夫浪費口水說出猜測，和接下來要說的有很大關係」

「請說」

「張幫主可知為何左家人沒有被風光大葬，而只是隨便的埋在亂葬崗內？」

張賀圖沒有說話，用眼神示意慕容家主說下去。

「左家被滅，衙兵沒在左家內發現任何財產，所以無奈之下，只能魯莽處理了」

此話一出，張賀圖和寧立皆是臉色微變，兩人竟是都聽出了言外之意。

「難道慕容老爺知道左家財產所在？」張賀圖笑著說道。

慕容興勻卻是瞪了張賀圖一眼，張賀圖身體一縮，知道自己說話聲音太大，馬上就收斂起來。

「左家有個地窖，裡面應該放著左家的全部底蘊，不過我並不知道地窖所在，以及開啟的方法」

張賀圖蹙眉深深地看了眼慕容興勻，說道「那……？」

「張幫主可知道，衙門在清點左家屍體時，發現少了一個人的屍體」

「缺少的那人是？」

聽到關鍵所在，慕容興勻卻在這個時候站起來，招呼小二結賬。

寧立仍是假裝用食，在慕容興勻和張賀圖兩人離開后，他才匆匆的離開了。

雖然並沒有聽到關鍵，但寧立卻是猜到了真相，所以他才匆忙的離開，按著他和左軒吝走過的路，往丐幫總部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