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萱琳

第六章 萱琳

不知為何,左軒吝竟是覺得水底的那個背影有些熟悉,再看向裹在身上的黑布時,眼中頓時掠過驚詫。

「寧立?」

這塊黑布,赫然就是寧立平時那件千瘡百孔的衣服。

水底那人游上岸后,沒有任何停頓,直接邁著腳步往那三名下人走去,他捋了捋頭髮,手順勢經過嘴巴,嘴巴蠕動,一個刀片出現在兩唇間,他拿過刀片,將鋒利處的蠟質套具拿下,最後將刀片置於右手,用拇指和食指緊緊捏著。

兩位下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因為他們實在沒有緩神的時間。

「這位兄弟是……?」

寧立將頭抬起,眸中冷漠的幾乎沒有生機,他慢慢的轉走為跑,一股肅殺之意充斥著河岸。

「是個瘋子,快動手將他制服」某個下人大聲嚷嚷著,眼前的情況根本不容他們搞清楚情況,先活著再說。

兩位下人攥緊拳頭,奮身沖向寧立。

但此時,寧立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在那三個下人身上,似乎有著某種波動傳出。

這種感覺只在他的腦海里出現了一瞬,因為轉眼間他的腦袋就被殺戮充斥,三名下人揮拳踢腿,拳風撲面,陣勢十足。

寧立根本沒有注意對方的攻擊,在最前面一人出拳之時,他右手急速往上一掠,頓時濺出一條血線。

那人還在好奇那血線源自何人,但聚目於手腕時,發現一條深裂血管的刀痕,不由得慘叫一聲,倒地哀叫不起。

另外兩人見第一人的情況,腳往後一邁,又驚又慌,開始躊躇起來。

但是寧立沒有,他還是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在到達最後一人面前時,身影驟然停下,右手掠過其頸部,帶起一條鮮艷的血線。

由始至終,寧立的身體沒有觸碰過這兩人,就連唯一接觸過的刀片,也只是沾上了兩滴血液。

河流里的左軒吝早已看呆,一時間竟是仍有寧立望著,忘記了遮掩。

寧立更是看呆了,左軒吝的身體雖有大部分浸在水面下,但胸前兩團柔軟有半露出水面,加上此時的左軒吝才是真正的左萱吝,長發美艷,面容姣好,秋波動人,看的寧立心跳加速,咧嘴傻笑。

「啊!」似是注意到寧立臉上的傻笑,左軒吝尖叫一聲,連忙裹著黑布游向岸邊,借著幾塊巨石遮掩,快速穿好衣服。

穿上衣服后的左軒吝,沒有易容,長發飄飄,膚質白皙,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寧立看的又傻又痴,張著嘴巴,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左軒吝掩嘴嬌笑,問道「你怎麼來了?」

中午時,她以為和寧立已經一刀兩斷,不再來往,但誰知在如此關鍵的時候,寧立竟會出現。

寧立略羞澀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左軒吝遞給寧立那件黑衣,有些為難的說道「衣服濕了,先別穿了」

寧立點了點頭,拿過衣服,剛在思考著該不該說些什麼,眼神卻在此時陡然一變,側身擋在左軒吝身前,看著剛剛跑來的慕容泉麟。

慕容泉麟只是看了一眼死去的下人,然後就把目光放在左軒吝身上,充滿了好奇和玩味。

「左小姐,你……怎麼在這裡?」慕容泉麟眼中掠過絲詫異之色,道「哎呀,難道說那個乞丐就是左小姐,如此說來,我豈不是觸摸過左小姐的……胸部?」

連慕容泉麟自己似乎都是難以置信,當下就對著左手淫笑著。

左軒吝一聽,感覺羞愧無比,眼眸彷彿能噴火。

寧立臉無表情,只是冷漠的看著慕容泉麟,他捏著刀片,這是他從地球穿越過來帶著的唯一武器,對付慕容泉麟這種廢物,綽綽有餘。

左軒吝卻是阻止寧立,說道「慕容泉麟修為和我相仿,更修鍊了凡品中階的墓刑劍法,你對付他,毫無勝算」

寧立沒有應答,只是露出難明的笑意,捏著刀片,慢慢走向左軒吝。

慕容泉麟看著寧立手中的刀片,忽然哈哈大笑道「你身上沒有波動,用的武器甚至算不上小刀,這樣就想打敗我,堪比白日做夢啊,哈哈」

寧立等的就是這刻,他右手猛地一甩,刀片帶著讓人心寒的鋒芒掠向慕容泉麟的頸部,無論是速度還是準度上都是無可挑剔。

他是殺手,身體早已習慣了殺手的做法。

慕容泉麟臉色一凜,那道鋒芒讓他有心悸的感覺,當下就湧起全身的靈體,聚於五指。

「虎噬掌」

慕容泉麟猛地推拳,化拳為掌,只見掌心處彷彿有個虎首,虎首怒吼一聲,空氣逆流,刀片頓時停滯在空中,然後飛快的往後掠去。

寧立心中大驚,他從未見過這種名為靈力的威力,如今一看,只覺棘手非常。

刀片「錚」的一聲插進旁邊的樹榦上,寧立突然疾奔起來,拔出刀片重新置於兩指之中,並飛快的沖向慕容泉麟。

左軒吝見狀,以為寧立在慕容泉麟的手下必死無生,大喊道「別衝動,我們兩個一起動手」

「玄玉掌」左軒吝雙手變幻莫測,結成手勢后,雙掌如同美玉般透徹,猛地迎上慕容泉麟的虎噬掌。

雙掌對轟,對碰處產生氣流,捲起濃濃灰塵,玄玉掌是左家絕學,而虎噬掌只是簡單地凡品下階靈技,如何能抗,不過慕容泉麟的修為卻是隱隱比左軒吝高上一線,對轟之下,竟是不分高下,兩人同時往後倒去。

狂風亂襲,左軒吝衣裳亂鼓,頸部的玉佩離體飛出,她卻是絲毫未覺。

慕容泉麟剛好看到那塊玉佩,心中震驚非常,揮劍橫刺,恰好斬斷玉佩的紅線,將玉佩收入懷中。

左軒吝往後倒去,寧立趕快過去將其扶起,在其耳邊說道「不用你幫忙,我一個人足夠了」

「可是……」左軒吝還想反駁,可是看到寧立那雙夾雜著關懷和冷漠的眼眸時,卻是無由的點了點頭,說道「小心點」

聽到關心之語,寧立怔了瞬,一時間竟是沒有反應過來。

慕容泉麟爬起身來,看到左萱吝和那個臭乞丐竟是如此親熱,大為不忿,輕哼一聲,譏笑道「螻蟻之能,如同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說完,他握劍斜置,看著寧立,抬頭挺胸道「無能之輩,躲在女子身後算什麼,我給你機會和我一決高下」

寧立站出來,同是沒有應答,他是殺手,殺手從來不和敵人一決高下。

「墓刑劍法,吾劍為墓,為汝之邢」慕容泉麟以為對方接下戰帖,二話不說,直接使出最強靈技。

只見在慕容泉麟的長劍處,繚繞著灰色氣體,每次揮劍,寧立都感覺空氣為之凝固,讓他動作不順。

寧立沒有和慕容泉麟正面交手,而是一直用一種頗為玄妙的步法躲閃著,這是他在地球自己領悟的步法,步法奇妙,能夠輕易的變換位置,而且能讓對手產生錯覺,更適合於躲閃子彈。

慕容泉麟的每一劍似乎都刺中了寧立,但仔細看去,卻是發現偏移了幾寸,剛好被躲過,幾次下來,慕容泉麟靈力漸空,耐心全無,揮劍之間變得毫無章法,破綻百出。

寧立在暗殺時,能在暗處潛伏著幾天不吃不喝,現在不過幾次交手,怎會體力不支或者耐心不足,只是這墓刑劍法彷彿有種力量,讓寧立周圍的空氣時不時的凝固,所以寧立才遲遲沒有出手。

或許慕容泉麟沒有發現一個可怕的現實,待在一旁的左軒吝就發現了,所以才會滿臉驚駭。

由始至終,慕容泉麟一直沒有碰到過寧立,無論是身體還是長劍,竟都被寧立完美的躲過了。

慕容泉麟的長劍刺向寧立,寧立剛欲躲避,身體卻是僵硬的不懂,他全身發力,但無論如何都無法動彈,看著愈發接近的劍尖,周身的空氣卻在此時恢復正常,寧立勉強躲過,眼角一瞄,發現慕容泉麟如今中庭打開,破開百出,不在拖延時間,寧立右手輕鬆地在慕容泉麟的頸部掠過,濺射出一朵美艷的血花。

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左軒吝卻是對寧立大為讚歎,這個世界以靈力修鍊為主,靈力程度是決定實力的第一因素,然後才是靈技等等,但如今寧立卻用沒有納入過點滴靈力的身體,擊敗了快要立儒中期的慕容泉麟,這種現象,幾乎顛覆了左軒吝的世界觀。

「帶走相關的東西,我們要快點離開」寧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幹了件顛覆這個世界常理的事情。

左軒吝頓時醒神過來,方才意識到死在這裡的是慕容家的少爺,如果被發現,定會掀起轟動,多待一刻便等於留下多些線索,旋即她不敢多等,帶走相關東西,兩人匆匆離開了。

廟宇後方有片及人高的蘆葦,左軒吝躲在其中換上男裝,用地上的濕泥塗抹在臉上,不用多久變成寧立剛認識的那個瘦小乞丐。

「謝謝你來救我」

寧立站在蘆葦群外,聽到這聲感激,由衷一笑,說出了那句很想說的話

「我想保護你,我一直都在你附近」

左軒吝沒想到寧立會這麼說,也不明白其中用意,轉念一想,說道「其實我叫左萱琳,萱草的萱」

左萱吝撥開蘆葦走了出來,此時的她不是樹林那個美麗的左家千金,而是個瘦小的骯髒乞丐,

寧立笑了笑,說道「很好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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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黑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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