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軒然大波
次日,慕容泉麟和兩位下人的屍體,被恰好進入樹林的乞丐發現,一經報官之後,烏淌鎮立刻掀起了軒然大波。
慕容家主痛失獨子,哀極而怒,頓時怒髮衝冠,誓要找到兇手,報此不共戴天之仇。
只是慕容泉麟和兩位下人身上的傷口不多,只有一處,但卻是這一處傷口,恰好要了他們的性命,無論官兵在現場如何探查,皆是無法找到任何線索,無奈之下只能暫告一段落。
慕容興勻自然不會如此放棄,直接就向外宣布,如有人能提供兇手的相關信息,獎勵上百銀幣,如知道兇手為何人並有證據,獎勵黃金百兩。
慕容家雖是烏淌鎮的大家族,但烏淌鎮不過是小鎮,黃金百兩對慕容家來說並非小數量,由此可見慕容家對找到兇手的決心,以及對兇手的痛心疾首。
寧立和左萱琳自然不會參與其中,無論這件事鬧得如何沸沸揚揚,他們兩個則是不理不睬,專心的當乞丐,別忘了,明天就要交幫費,離那兩個銀幣,差的可不是一點一滴。
經過昨天一事後,兩人和好如初,左萱琳再不介意寧立知道自己是女兒身的事情。
只是這幾天,鎮子被慕容家弄得人心惶惶,極少人出街,他們討到的銅幣極少,過了一天,兩人加起來竟是不超過一個銀幣。
當了要交幫費的日子,兩人無錢上繳,只能在街邊乞討,拖延些時間再說。
但是這次,是廖爺專門向他們收取幫費。
左萱琳萬萬想不到廖爺會親自前來,當下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幫費呢,時間到了」廖爺伸出皮包骨的手,看了眼左萱琳后,盯著寧立說道。
寧立毫不畏懼的和廖爺對視,卻是沒有說話。
看到這樣的情況,很明顯廖爺是專門針對寧立的,廖爺本身是心高氣傲之人,最看不得別人冷眼看他,特別是寧立這樣不愛說話、只會用眼睛瞪人的人,最容易引得他發怒。
「廖爺,現在時間還早,你不如先向其他人……」
左萱琳賠笑著說道,只是話沒說完,廖爺突然插口罵道「我先找到你們,你們就要先交,這是我的規矩,是不是不服啊」
左萱琳馬上就癟了,不敢再說話。
廖爺繼續盯著寧立,冷笑著說道「錢呢?」
寧立扭頭看著委屈的左萱琳,內心的殺意在瞬間湧出,他迎向廖爺的目光,嘴角往上一勾,輕輕地說道。
「沒有」
不知為何,廖爺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但他沒往寧立身上想。
「沒有?交幫費這是規矩,看來你們還真是愛破壞規矩啊」
左萱琳有些委屈,聽廖爺這麼一說,沒想太多,直接就頂嘴道「破壞就破壞,大不了不加入丐幫了」
聞言,寧立卻是笑了笑。
廖爺似是找到出氣的點,當下就站直了腰桿,對著周圍的乞丐喊道「你們都給我過來,別說我仗著九袋長老的身份欺負新人」
烏淌鎮的乞丐不多,但此時卻是聚來十來位,寧立看到那些唯命是從的乞丐,眼中閃過絲冷冽。
等乞丐到齊后,廖爺指著左萱琳的鼻子,大義凜然的說道「這兩個人,三番四次的破壞規矩,兩天前申請加入幫派,而且同意在今日上繳幫費,但是現在呢,但是不願意上繳,而且態度惡劣,絲毫不把丐幫放在眼裡」
「丐幫是隨國第一大幫,幫規嚴謹,面對如此情況,你們覺得應該怎麼辦?」
旁邊的乞丐紛紛附和,頓時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狠批道「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乞丐,不給他們一些教訓他們是不知道錯的」
「誒,現在年輕的一代,真是不知羞恥」
「掌缽龍頭行事公正,面對這樣的情況,自行處理便是,我們絕不會有意見」
廖爺雙手置於腰后,傾聽完后,沉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代幫對這兩人行使幫規」
「對幫派不敬,而且三番四次的違例,按照幫規,應該處於棍棒之邢,但現在棍棒不在,便由我親自出手,教訓這兩人便是了」
說完,廖爺還轉身向周圍的乞丐尋求意見。
毫無意外的,乞丐們是統一的贊同,有的甚至還在感慨廖爺的親力親為。
左萱琳沒有出言反駁,是因為她的確是被唬住了,不敢多惹事端。
寧立不說話是因為他覺得沒必要說話,人在臨死前,說的話的確是比較多的。
得到大家的肯定后,廖爺痛心疾首的對寧立兩人說道「為了你們的將來,我必須要教訓你們,不然你們便會步左家的後塵,遭人屠殺」
此話一出,廖爺身後的乞丐已然舉手叫好,寧立則是猛地看向左萱琳。
左萱琳只感覺全身乏力,身體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音,而眼淚,終是不能只在眼眶打轉,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你不應該扯到左家」寧立突然站起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滑過嘴唇,轉瞬間便有刀片在兩指間。
廖爺大感不妙,他猛地看向寧立,眼中有著濃濃的驚懼,就在寧立起身的同時,他感覺渾身上下的每一寸的皮膚都被針刺著,自己的性命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般,而這種感覺的源泉,似乎就是寧立。
廖爺並不清楚這種感覺意味著什麼,但他卻是憤怒了,因為寧立動手了,終於動手了,他調動著體內為之不多的靈力,握緊雙拳,怒而擊之。
一道寒芒如同星光般出現在寧立兩指之中,飛掠而上,直迎廖爺頸部。
廖爺絲毫不懼那道寒芒,身體泛著淡淡的波動,揮拳迎了上去「打狗拳」
打狗拳是丐幫的基本靈技,拳法雜亂無章,主要講究的就是死黏住對手,以不大黃河心不死的態度,如痛打死狗一般攻擊對手,但也因為這打狗拳不過是凡品下階的靈技,流傳甚廣,許多不是丐幫的人也藏有這本靈技。
寧立的刀片劃過無可挑剔的弧度,掠向廖爺的頸部,但就在此時,廖爺肘擊寧立肘部,廖爺的力氣不大,但靈力轟擊之下,寧立臉色一變,被擊中的部分劇痛難忍,只能收回刀片,往後連退幾步。
寧立是個普通人,從沒接觸過修鍊,剛才廖爺看似隨意的一擊,卻讓他感覺關節破裂了一般,現在觸摸之下,才慶幸手肘並不大礙。
廖爺出手就得逞,更是得以非常,他深知這打狗拳的精髓,沒有停滯,繼續揮動著毫無章法的雙拳,往寧立奔跑而去。
寧立腳步靈動,以那玄妙的步法和廖爺周旋起來,如果論身體素質,廖爺是遠遠比不上寧立的,但廖爺體內那微弱的靈力數量,卻是輕易的打破了這個平衡。
寧立現在才算是初步的認識到這名為靈力的奇異能量的威力,但現在無暇讓他感嘆,看著看似胡亂揮拳,但只要被纏住就難以脫身的廖爺,寧立腦海里迅速閃過幾個字。
「不能近身」
近身下對寧立沒有任何好處,而且廖爺的攻擊範圍不廣,只在臂展之內。
寧立捏著刀片的手忽然往上一劃,另一隻手往上一捉,頓時有條樹枝出現在手。
路兩旁解釋枝繁葉茂的行道樹,寧立心生計念,才有此動作。
只見寧立重新把刀片含入嘴中,右手緊握著樹枝,沒有再用步法閃避。
廖爺見狀,看著寧立的陣勢,嗤笑一聲,道「以為拿根樹枝就能打敗我,異想天開」
說完,他繼續揮動著打狗拳,迎向寧立。
寧立平靜的看著廖爺,沒有任何動作,既不像進攻也不像閃退。
只要在地球接觸過打架的人都很清楚,在干架的時候,鐵棍或許不如空心棍好使,刀或許還不如樹枝好使,板凳可能更是群架殺器,那些看似威力驚人的武器,在非專業人員的手中,根本發揮不出萬分一的威力。
反而像板凳和樹枝這種看似沒有殺傷力的物品,只要心夠狠,便能發揮出駭人的威力。
寧立現在便是這種情況,他握著柔軟的樹枝,看著足夠靠近的廖爺,突然往上揮動樹枝。
咻!啪!咻!
幾滴鮮血突兀的濺出,緊隨著而來的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啊~~啊~」
廖爺身體猛地一墜,倒癱在地上,雙臂上兩條深及血肉的傷痕,在慘叫聲中顫慄,特別是在廖爺的臉部,剛才樹枝尾端在其左臉頰劃過,竟是直接刺破臉頰,由此可見寧立對力度的掌握是何等熟嫻。
情況的大轉變讓場邊的乞丐無不膛目結舌,剛才廖爺還意氣風發著,怎麼現在就倒在地上哀叫了?
寧立看了眼仍在傷心的左萱琳,默默的扔掉斷成兩截的樹枝,重新從樹上拔下一條,然後他走到廖爺身旁,眸子中滿是冷漠之色。
「你不該說出左家這兩個字的」
話音落下,樹枝如鞭般出現,帶起刺耳的破空聲,直接鞭打在廖爺的嘴巴上。
還在哀叫著的廖爺,挨此一鞭后,卻是忽然愣住了,緊接著更加大聲的慘叫聲,如同爆炸的風浪般傳出。
寧立臉色未變,眼神未變,手上的動作從未停止,就像那破風聲從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