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亦真亦幻恐懼
有了香煙的調節,我的一度激動暴躁的情緒暫時得到了緩和,也有了空暇打量起空蕩蕩的溫家老院子的這個院壩。
院壩的中央,昨晚上被汽油燃燒過的那一圈痕迹還很清晰,被大火燒過焦土顯得特別醒目和礙眼。
有兩三隻麻雀子在那圈焦土內蹦蹦跳跳的覓食尋歡,有種無憂無慮的小情調在裡邊。這使得冷冷清清的偌大的院壩里稍微有了些許活力。
冷剛似乎對那圈燒出的焦土產生了興趣,跳下戲台,徑自走到火圈的中心位置,埋著頭仔細地打量起來。
見他看得認真仔細,我心裡略感好奇,也跳下戲台快步走過去。
嘰嘰喳喳的麻雀子被我們一下子驚飛了,停在對面的屋脊上朝著我跟冷剛嘰嘰喳喳地叫嚷,似乎在對我們進行抗議。
當我走進火圈的中央,才發現昨晚上這個火圈燃燒得又圓又規整,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整個火圈燃燒出的是一個極其神秘的圖案。
我操!這溫駝子還搞起行為藝術來了,居然在這院壩中央玩起了這麼前衛的花活兒。
冷剛在仔細分辨著圖案脈絡,說:「這圖案怎麼看著有點蹊蹺。我感覺這裡面好像藏著某種貓膩。」
我對圖案其實一點也不上心,我倒是對昨晚上我跟小嘍啰在火圈裡的遭遇有點耿耿於懷,於是說:「有球的貓膩。昨晚上我跟那個盜墓的小嘍啰就是被溫駝子困在這火圈裡被他丫的狠狠戲耍了一番的。想想都他媽丟人。兩個大老爺們兒居然被一個弓腰駝背的老頭給戲耍了,還差點把尿給嚇出來。這個老不死的!」
我對溫駝子依舊狠得牙齦發癢!
冷剛抬頭看了我一下,說:「哦,有這事?」
「怎麼沒有?他媽的,當時火圈外邊還圍著五條毛色漆黑的藏獒!也不知道這老東西在哪兒找來了這些邪性的東西。五條藏獒凶神惡煞的死守著火圈不讓我跟小嘍啰出去。」
「你看清楚了真是藏獒?」
「老子看得真真的。還真是那東西。不過也說不準,當時火光有點恍惚,但是,不管怎麼說,反正是那種大型犬類。很兇猛的那種!」
冷剛卻說:「或許你看錯了,那東西興許不是藏獒。」
聽冷剛說這話的口氣,似乎昨晚上他也遇見了我所看見的藏獒。於是我才想起來昨晚上他的遭遇,於是問道:「對了,昨晚上你在什麼地方?怎麼一進了巷子就只剩下我跟小嘍啰了?最後弄得我跟小嘍啰差點成了溫矮子祭鍘刀的祭品。」
冷剛想了一下,說:「我比你們遇到事情更兇險,差點就被幾條野狗撕成肉塊生吞了。幸虧老子跑得快。」
「野狗?」
「就是你說的那種藏獒。」
「你不是說不是藏獒嗎?怎麼又變成野狗了。而且,你也遇見了。這麼說溫駝子昨晚上在這老院子里放了一群這種邪物?」
「你借著火光都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未必老子在黑漆漆的環境下還能看清楚是啥野物了?」
「那你怎麼比我還肯定地說不是藏獒?」
「我覺得還真不是藏獒?」
「那是什麼?」
「我曉得個球!所以老子才說是野狗三。」
「那怎麼那兩個吸毒犯會不明不白地死了?按說他們兩人是最應該被野狗生吞活剝了的。給被野狗吃得連骨頭渣渣都不剩才合理啊!」
「誰知道。當時都是狗急跳牆各跑各的,誰還顧得上誰啊?」
我笑道:「這麼說你們比我跟小嘍啰還狼狽?還慘不忍睹?」
「豈止是狼狽,簡直是太狼狽!老子當時被警察攆也沒有這麼狼狽過。這回老子總算是知道什麼是狗急跳牆了。」
「呵呵……」我還真被冷剛的話給逗樂了。
冷剛這時卻說:「對了,你知道人的潛能一旦發揮出來會有多大的能量嗎?」
「有多大的能量?」
「完全可以飛檐走壁!」
「切,你吹牛不打草稿吧?」
「真的,昨晚上老子就親自試過。當老子被攆得無路可逃的時候,居然一個縱身,一下子翻上了起碼有三四米高的房檐。如果是放在平常,不用梯子是根本上不去的。」
「我操!你真有那能耐。」
「我有球的那能耐。這不是狗急跳牆嗎?」
我又被冷剛說的話逗得呵呵地笑。
「不過,昨晚上經歷也真的是太離奇了。現在想想我都還恍若做夢的感覺。有點不真實。」
「我也有這種感覺。感覺就跟做夢似的。」
「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溫駝子要把你跟小嘍啰拿來祭鍘刀?」
「這是真的。我跟小嘍啰差點就被那雜種拖上戲檯子用鍘刀鍘了。就是剛才你用來斬斷土狗的那把鍘刀。我日他媽!昨晚上溫駝子那雜種就跟個魔鬼似的。連瞪人的眼珠子都是血紅色的。老子當時被他的樣子嚇得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是,怎麼剛才他又跟個平常人一樣了?還真他媽的奇了怪了。未必昨晚上我們所有的人都穿越了?」
「穿越個毛線!昨晚上事情反正蹊蹺得很。說出去也未必有人相信。我要是沒有親自經歷過,打死也不信的。」
「我也這麼認為的。誰會相信這空蕩蕩的溫家老院子,昨晚上會整出這麼大的動靜。所以在汪矮子面前,老子對他隻字未提昨晚上經歷的事情。」
冷剛這時卻略顯惡作劇地說:「有機會也讓汪矮子來經歷一回,呵呵……」
「憑他挺著一個腐敗的奶油肚子,能跑得過那群土狗?」我笑道。
冷剛這時卻又說:「或許那還真不是一群野狗。真的。」
「不是也狗?你剛才不是說是野狗嗎?未必還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魔鬼變的?」我打趣地說。
「反正那東西出現得滿蹊蹺的。渾身都透著一股子邪性。按說我當時的心理素質都不該是那麼差的。可是,當時我真的是感到恐懼了,那種血淋淋的死亡逼近的恐懼。」冷剛說。
見冷剛說得認真,我對他的話也有點將信將疑的了,說:「這麼說來,溫駝子還真的在這老院子的某個隱秘的地方養著一群怪物。」
冷剛說:「我反正覺得這老東西身上藏著大文章。」
「這老東西的身上有貓膩是毫無疑問的。就拿他背上的那個駝背來說。昨晚上我明明看見的是一隻猴子從他背上的包袱里鑽了出來。而且,昨晚上當他要拿我跟小嘍啰血祭他的那把鍘刀的時候,明明我是看見他從背上的包袱里拽出了一條猴子,而且這老東西是當著我跟小嘍啰的面,活生生地在我跟小嘍啰的眼前把猴子給鍘了的,血淋淋的恐怖極了。猴子的腦袋就放在一個香案上,當時猴子的眼珠子還朝我轉動了一下。把我嚇得……可是,今天他背上的駝背明明還好好地長在他的背上的。這還真他媽的邪了門了。」
「會不會這老傢伙是在你跟小嘍啰的面前變了一場魔術,只是想嚇唬嚇唬你們?」
「我操!你怎麼會想到老傢伙是在我們的面前表演魔術?你是不是把老傢伙想得過於喜劇仁慈了?還變魔術?再說,有這麼大型逼真的魔術嗎?要是老傢伙真的有這本身,不早靠這本事賣藝掙錢了。若真是這樣的話,恐怕大衛科波菲爾也會拜倒他的門下了。」我嘲笑道。
「不然昨晚上的事情怎麼解釋得通?」冷剛說。
「我知道有一個人絕對把這個事情解釋得通。他絕對知道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誰?」冷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