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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爸爸沒料到辛妮反應這麼大,低聲下氣的哄她:「妮妮,爸爸不是有意瞞著你們的,辛如和辛梓是都是你阿姨生的,你們都是爸爸的孩子……」
「我可沒有什麼阿姨,你別跟我套近乎!」辛妮毫不留情的打斷父親。
「妮妮,別這樣,爸爸是真的愛辛如和辛梓的媽媽,爸爸跟你媽媽的婚姻早就貌合神離,我們沒有愛情,爸爸只是為了真愛掙扎……爸爸……」
「真是太好笑了!你和我媽媽沒有愛情,那你跟她結婚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說你真愛辛梓他媽,你認識她的時候你怎麼不跟她結婚,偏偏跟我媽媽結婚了呢?背著自己的妻子在外面搞外遇生私生子,這就叫做真愛?!狗屁!」
辛妮的性子在辛家的眼裡,就跟她的媽媽一樣,軟揉好捏,這是大家第一次見到她發脾氣的樣子,暗中都吃驚不已。
「辛妮,你怎麼說話呢?!你的教養呢?!你媽就是這麼教你的嗎?!」辛爸爸有些怒了,大庭廣眾之下被女兒這麼訓斥,這還真是頭一遭。
「有你這麼噁心的父親,我還有什麼教養可言?!辛家的私宴,辛家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不帶來,卻帶著自己的一對私生子女來這裡耀武揚威,你還要我對你有什麼教養?!」
「辛妮,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你偷生了兩個噁心人的私生子你就不過分嗎?!」辛妮滿腔怒火,扯著嗓門朝著辛爸爸大喊,整個人被氣得渾身顫抖不已。
辛爸爸氣急,伸手就要打辛妮,手臂卻在半空中被攔住。穆逸衍雙眼微眯,看著岳父,似笑非笑,眼神中透露出危險的殺氣,嘴上卻說的禮貌:「岳父,妮妮是我的妻子,還請您將手放下。」
辛爸爸被女婿這麼一威脅,頭腦衝動,直介面無遮攔:「辛妮,你的性格不是很容易原諒別人的嗎?既然連這個毀了你一生的男人你都能原諒,為什麼不能原諒爸爸呢?」
此話一出,全場安靜。
辛妮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父親。她萬萬沒有想到,她一直努力只想記住他的好的爸爸,有一天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胆的掀開了她一生中最疼的一道傷疤,毫不留情!
片刻之後,她收起震驚的表情,冷笑著:「想讓我原諒您?想讓我歡天喜地接受你在外面的私生女?您可真是當您的女兒是軟包子,親手一刀一刀剁碎,毫不留情啊!呵呵……說這麼多,有什麼用,我告您,也告訴辛家的每一個人,只要有我辛妮在的一天,她和辛梓就別想進辛家的門,別想繼承辛家的一分財產!別以為我的話是開玩笑的,要整垮你們辛家,我有一千種辦法讓你們生不如死!」
「辛妮,你別太過分!你有什麼可狂傲的,你的一切也不過是我們辛家給的!辛家的一切還輪不到你說的算!」一直旁觀的辛奶奶突然開口訓斥,而此刻辛如乖巧的呆在奶奶身邊,辛梓正在挽著奶奶的手臂,狀似親密,其樂融融。
穆逸衍將辛妮攬進懷裡,比她先開口輕聲說:「奶奶,我善意忠告,你們最好相信妮妮的話,有些事不要做得太過分,人總要給自己留活路的!」
辛奶奶見小輩跟她頂嘴,頓時大怒:「穆逸衍,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穆家的私生子,你有什麼資格在我辛家指手畫腳的!」
穆逸衍冷冷的看過去,眼神陰鶩,令辛家奶奶莫名的懼怕,她本覺得這個後輩小生無傷大雅,可是此刻對上他的眼睛,似乎比任何人都陰狠無情。
收回自己的視線,穆逸衍將辛妮打橫抱起,隨即邁開步子走向門口,廳堂里圍著的辛家人都因為他周身散發的低氣壓,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
他走到門口,說的聲音不大,卻冷如寒冰:「別讓我聽說辛家還有個女兒的消息傳出去,否則,我會讓辛家死無葬身之地,你們一個都跑不了。聰明的人,就不要試圖激怒我!」然後,留下呆若木雞的一屋人,徑自離開。
見人離開,一向做主的辛奶奶沉默了一會兒,對著全會場的人命令道:「今天這件事誰也不要傳出去,辛如的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奶奶,憑什麼啊?奶奶……」辛如不甘心,哭著哀求奶奶:「奶奶,我都被藏了二十五年了,我才是辛家的大小姐啊,憑什麼她可以雀占鳩巢?!憑什麼只有她辛妮能獨享辛家的大小姐名頭呢?!穆家不是喜歡女孩嗎?我也是女孩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就不信穆家不喜歡我……」
辛奶奶輕蔑的目光冷冷的掃過,辛如乖乖的閉上了嘴巴。辛奶奶毫無感情的陳述著一個事實:「你若是想成為辛家的大小姐,最好乖乖閉上你的嘴,禍從口出,謹慎言行,回去好好跟你媽學學!」
辛如在奶奶這裡吃了啞巴虧,又沒有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辛家正式的小姐身份,眼神陰狠,將所有的事都恨在了辛妮身上。
「辛妮,你給我等著!」無聲之中,她暗暗發誓,此日之仇,她一定會報,她一定會原封不動的還給辛妮的。
宴會會場之外,辛妮將頭埋在穆逸衍的懷裡,雙手環住他,眼淚打濕了他的襯衫。她哭著說:「三哥……我好恨啊!我媽媽忍了一輩子,可是她換來的是什麼結果?!丈夫明目張胆的背叛,一家人的嫌棄,小三仗著真愛的名義上門大鬧,如今竟然還有個二十五歲的女兒,竟然跟我同歲!他,憑什麼這一輩子活的這麼瀟洒,憑什麼讓我媽一生給他陪葬!當年,辛梓以長孫名義回到辛家時,我就努力剋制自己不要去恨,要想著爸爸的好……可是,我忍不住了,一想到我媽自結婚以來,獨自一個人夜夜等他回來時,他卻在另一個家裡當著丈夫爸爸的角色,我就恨!三哥,我以為萬事只要忍一忍,就能過一輩子的,我錯了我錯了……忍一輩子,什麼也得不到的!」
父母的婚姻,讓辛妮原本信奉忍一時風平浪靜的觀念轟然倒塌。她的媽媽,忍了一輩子,什麼都沒有換來,甚至連該有的尊敬都沒有。她呢,她和穆逸衍的婚姻,也要像媽媽一樣繼續忍耐下去嗎?
忍耐一輩子的話,她會得到幸福嗎?
她窩在穆逸衍的懷裡一直哭,哭媽媽的婚姻,也哭自己的婚姻。
穆逸衍一言不發,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神微眯,多年不見的殺戮神色已經出現,血液開始沸騰。他唇角一勾,最近似乎又有事情,能引起他親自動手的興趣了。
辛妮終於哭累了,穆逸衍已經在浴缸里放好了水,將她脫得光溜溜的,然後打橫抱起她,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水裡,一點一點的幫她洗澡,每一寸肌膚都不放過,輕輕的揉捏,手指靈活有力,遇到關節處,很熟練的幫她按摩幾下。
辛妮傻傻的躺在浴缸里,任由穆逸衍動作,整個人望著天花板出神。她的眼睛哭得紅腫,大大的瞪著,毫無生氣,不知不覺,又有幾滴眼淚劃過臉頰。
穆逸衍這一生年少坎坷,閱歷豐富,大風大浪全都見過,解決事件的手段,無論陰的陽的,數不勝數,手腕高超,曾經在南部是響噹噹的人物,直到現在南部的人一直想高薪將他聘請回去。
可是,面對辛妮無聲的哭泣,他總是束手無措。至始至終,每一次都是這樣,他只能靜靜的看著她在哭,偷偷的把欺負她的人報復了,卻沒有辦法讓她立即停止流眼淚。
他耐心的哄她:「妮妮,起來擦乾淨,我們去睡覺,好不好?」
很意外,辛妮乖巧的從水裡站起來,渾身濕漉漉的。然後她只是直直的在水裡站著,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就像只沒有思想的木偶。
穆逸衍嘆了口氣,他了解她,她傷心難過無處發泄時,總是躲進自己的殼裡,把自己變得更加乖巧聽話,好像想通過這種方法不受責備。這是她保護自己的辦法,長久以來,在辛家在穆家,在這個骯髒的上流社會圈裡學會的生存之道。
他心疼的將她從浴缸里抱了出來,用浴巾給她擦乾身體,將她裹進床上的被子里,又找來毛巾,細緻耐心的一根一根的擦乾她的頭髮。
辛妮一直乖巧,當他把毛巾送回浴室再回到卧室時,一進門就看見辛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著他,似乎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渴望。
辛妮裹著被子,老實的坐在床上,穆逸衍一上床,她整個人就粘了過去,身上披著的被子已經滑落,露出一片美好的春光,看的穆逸衍口乾舌燥。
小傢伙雙手環著他的腰,披散著頭髮的小腦袋在他胸口極慢的磨蹭,這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卻完全撩起了穆逸衍的欲丨望。他咬牙切齒,這種時刻真想把辛妮壓在身下好好□□一番,可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辛妮之所以這麼乖巧,只是因為傍晚在辛家的那一切。她現在處在害怕不安和苦苦掙扎中,他寧願跟她在床上廝打,看著她反抗他,充滿活力的跟他倔強,也不願意趁著這個時候佔有她。他不是好人,卻也不是小人。
穆逸衍果然是了解辛妮的。辛妮果然只是抱著他,用細小的動作在他身上尋求安慰,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她將頭窩在他的胸口,喃喃的對他說:「三哥,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