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調酒師口中的名字
簡言濕噠噠的樣子略顯狼狽,唇角似有如無地勾起一抹笑,低低地說了句,「不要再追究過去,沒有意義。」溫厚的嗓音里,似乎還多了份要在未來守護的決心。
她凝上他布滿柔意的眼光,手裡的水刷砰得掉在地上,掌心疊上了寬闊的後背。
當懷抱鬆開,男人的鼻息悄無聲息地滑在她耳畔,光影中,他隱藏的沉悶太過清晰。
喬菀心裡咯噔一下,只要於柏徽一天沒有消息,簡言的快樂不可能永恆地停留,他便不能完整。
柳葉眉梢輕輕一扯,她轉身從壁架上拿過毛巾,踮起腳尖擦著他漆黑的頭髮,眉心,脖頸。而自己發梢上的水滴卻化成了急切滴落的線,滑進綿柔的白色t恤。
他皺了下眉,大手按住了細滑的手背,從她手裡扯過雪白的毛巾,一絲不苟地擦去從她發里流淌出來的水滴。
當喬菀長發尾端的水不再流淌,他才緩緩說了句,「你衣服也濕了,趕緊洗個熱水澡,我在外面等你。」語落,輕颳了下她的鼻翼后關上了門。
順著他離開的腳步,灑落的水滴勾勒出幾行方向一致的線條。
常常在逆境中求存,變數里自保,絕望間力挽狂瀾。
他總是隱隱地站在自己在意的人的立場上考慮,一退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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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已經是美國時間,下午5點。兩人穿著寬厚的睡袍,坐在酒店客房的陽台上,看著這片不一樣的夕陽。
喬菀轉過頭,偷偷側目睨了他一眼。
身旁的男人側臉輪廓被夕陽映襯地更有型,他皺著眉,眼睛直直盯著眼前漸漸落下的那圈鵝黃,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喬菀放下手裡的水杯,輕聲喚了句,「簡言。」
他轉頭,淡淡地勾起唇,「怎麼了?」
喬菀吐吐舌頭,「能和我說說你和於柏徽以前的事嗎?這一片,發生過什麼?」
「好。」他點頭,卻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實在不知道到底要從哪裡說起,濃眉越擰越緊,還不著痕迹地嘆出了氣。
她挑眉,忍不住好奇,「怎麼不說了。」
女人濃重的疑惑滑進耳里,他驀地回神,淡淡地問了句,「你現在還困不困?」
喬菀愣了愣,「睡意過去了,不困,怎麼?」
凝了她幾秒,簡言突然說了句,「換衣服,我帶你出去。」從喉嚨里流淌出來的男音有些暗沉和壓抑。
她只敢點頭,順應著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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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換好衣服,在酒店的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離開酒店的時候,天幕已被染黑。
美國東西兩岸,即使窮區房子,價錢對普通百姓未必窮價。兩岸窮區買房子的錢,差不多可以在美國中部的好學區買到好房子。而且美國的窮人定義和國內的也相差很遠。
普遍的窮人家庭房屋有三個卧室以及一部汽車,46%貧窮家庭實際擁有自己的房屋。9%的窮人生活拮据。
這一片比較折中,看上去沒那麼繁華,有好幾條巷子里還有很多拿著酒瓶打轉的『流浪漢』算是貧富懸殊比較大的一塊區域。
簡言和喬菀步行在略顯陳舊的柏油路上,往日的回憶歷歷在目。
一處轉角,他驀地停下了腳步,目光移在那塊白墊石上久久沒有移開,第一次見到沈若天就是在那裡。
那時候他剛到美國沒多久,據說是在賭場贏了一大筆錢之後遭到搶劫,餓了好幾天,在街角睡了幾個晚上,最後連身上的西裝,皮鞋也給扒了。
再次經過這裡,卻是物是人非。心口泛起微酸,臟腑窒息般的抽疼了幾下,他才將目光緩緩移開,落在喬菀審視的目光里,他點了點那個位置,自嘲般地笑了笑,「我和沈若天第一次見面,他就坐在那裡。」
喬菀心裡咯噔一下,挑眉探問道,「你還恨他嗎?」
他搖搖頭,良久后才道了句,「這條街走到底,有個酒吧。我來美國之後,他來接應我。我就是在那個酒吧里給他接風洗塵,後來有一次,沈若天和於柏徽還在這個酒吧里打了一架。」還有,那次狠狠刺傷沈若天的心,也是在這裡。
喬菀鼓起腮幫子吹了口氣,揚起濃重的好奇心,道了句,「你以前的生活聽上去比現在的精彩多了。」
「年少輕狂罷了。」簡言淺淺揚起唇角,沒有喬菀的眼睛,但他似乎能感覺到這女人正目不轉睛地凝著他。
手臂被喬菀扯了扯,她說了句,「快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去看看那裡是什麼樣子。」語落,攤開雙手,在夜色里打個好幾個圈圈。
他含笑,望著她不斷旋轉的影子,加快腳步追上去。
擦身而過的路人金髮碧眼,幾年過去,晚上在這一片打轉的面孔也不再熟悉。
上次來的時候公司臨時有事,走得比較急,沒來得及過來看看。時隔多年,再踏進來,這裡已經重新裝修過,格局,感覺,都變了,難以找回記憶里的味道。
侍應生的面孔一張張也都無比陌生,唯有吧台上的調酒師傅,和這家酒吧的招牌歌手還守在這裡。
美國的夜生活開始的很晚,這個點,酒吧里一個客人還沒有。
他牽起她的手,走到吧台的地方,突然在檯面上重重的拍了拍。低著頭擦拭調酒容器的James一抬眼,手裡的金屬調酒器匡唐掉在地上,清脆的碰撞聲搖曳在空蕩安靜的酒吧。
吧台裡面一頭金髮的男人飛快地從裡面竄出來,撲進簡言的懷中,用傳統的觸臉利益打了個招呼。
James的年紀看上去和簡言差不多,他們用英文交談著。喬菀對流利的美國口語只能聽得一知半解,反正大致是一些久別重逢會說的話。
簡言要了一杯熟悉的酒,給喬菀點了杯酒精度極低的藍色雞尾酒,她漫不經心地在一旁靜靜待著,突然從 James嘴裡聽到了『於先生』三個字。
她驀地一驚,將目光移到簡言臉上,發現他臉上的表情很凝重,顫巍巍地問了句,「於柏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