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杜凡篇(1)
接到於倩的電話是我正跟一金髮碧眼的美妞大戰第八回合。她說亞洲的男人都「不行」!為了證明亞洲人「很行」!我拉著她從電梯里就開始脫衣服做到客廳、浴室、陽台、卧室、床上。任何空間地方都留下她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的笑容。
原本不想接電話,非得搞的身下的這個女人對我求饒再放手。只是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弄的我注意力不集中技術也變差了。
低聲罵了句,「Shit!」接起了電話。掛了電話,丟了幾張美元就出來坐車去機場。在車上的時候訂了最近一班飛往北京的飛機票才稍稍安了點心。
於倩在電話里跟我說,阮青在夜色出事差一點被人強姦。那一刻,我腦袋裡浮現的全是關於跟她的畫面。心裡暗暗懊悔,不應該當初讓她進夜色。明知道裡面魚龍混雜,卻還是讓她進去工作。
如果真的發生點什麼,我難辭其咎。
第一次見到阮青,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因為認識一個哥們白翩然生日的時候請他吃飯,他帶了一個女孩兒。那天我只管著跟白翩然一同喝酒,根本就沒有留意坐在他旁邊安靜看著我們的她到底長什麼樣子。
後來熟悉了,跟白翩然出來玩喝酒見到她的機會也變多。每次也是安靜地,不怎麼說話。但是白翩然在哪兒她就會在哪裡。看的出來她很喜歡白翩然,眼中那情誼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只是白翩然喜不喜歡她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沒有跟誰談過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戀愛,總覺得這事情是不靠譜,捉摸不定,而且還勞力傷神。還不如有了需求的時候直接去找個姑娘解決之後就完事。情情愛愛的事情我懶得去傷神!
哪知,有一天我剛解決完一場鬧事回住的地方時,卻在門口遇到她蹲在我家門口。頭埋在雙腿之間看不見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叫她叫了好一會兒,她才抬頭。應該是睡著了!我覺得有趣,哪有人在別人家門口堵人,居然還睡著了的。
她看見我,站起來。我這才是第一次正正經經正眼看她。以前都是不經意間的一瞥,只有些模糊的印象。現在看來還確實是挺漂亮。特別是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此時雖然惡狠狠地瞪著我,還是有流光暗動。
「你找我?」看她那個像個發毛的小花貓一樣,惡狠狠地似乎要馬上撲過來抓我的樣子都有些想笑。
「要不然你以為我過來這裡是幹嘛?」她白了我一眼,「我今天來是跟你說個事,你以後有事沒事別老來找小白。他都快被你帶壞了!」
「壞?什麼是壞?你覺得是我把他帶壞,為何不說他本性中就很壞,只是以前隱藏著沒表現出來!」
她被我說的話弄的有點怔住,好像才恍然大悟一樣。但仍說,「算了吧,小白以前可乖了!要不是你整日跟他稱兄道弟老是叫他出來喝酒打球,他成績也不會突然一下子下滑那麼多!」
小白……這稱呼挺好玩的!
「我警告你啊。以後可別老來找我們小白。他最近要好好複習準備期末考試,要是考砸了我就找你算賬!」
只是,她說話這些話之後。我反而本不是很經常找白翩然出來喝酒,變成了每天都要找他出來。
倒不是跟他多投緣也不是完全找不到人跟我一起,而是一想到我找白翩然出來時她在旁邊一臉不樂意。兇狠地瞪著我的模樣我就覺得有趣。
日子就這麼平淡地過去,反正我覺得自己這一生就這樣過了。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因為跟著一個大哥做了點「小生意」小賺了一筆。準備拿那錢再去做一些能夠賺翻一倍的生意,所以生活也變得忙碌起來。倒是沒有那麼經常過去找白翩然喝酒了!
這樣一晃,半年就過去了。有一天下大雨的時候我準備去吃飯,卻在街角發現一個蹲在角落裡淋雨而不自知的女人。
這種可憐人平日里看得太多,也沒覺得有什麼。剛準備走過,聽見那個女人低低的啜泣聲。那聲音……
「唉,美女,你沒事吧?」那是我第一次主動幫忙一個路人。
而在很多年後的午夜夢回之間,我很慶幸那個時候自己的主動。
她抬起頭梨花帶雨的那一幕,我想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我記得那個時候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杜凡,我失戀了!」
其實,我想過她跟白翩然分手的情形。倒不是因為我想插一腳!而是覺得她跟白翩然本身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可能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都不覺得,而我這個旁觀者卻看得很清楚。
阮青她確實很愛白翩然。至於她的小白倒不是那麼愛她!
我把她帶回家讓她進了浴室沖個澡換件乾淨的衣服,看她那個狼狽樣子想必也沒有吃飯。就從冰箱里拿出一些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菜將就著做了。
她在浴室把水開的很大,洗了很久很久。我知道她肯定是在哭……
算了,她需要發泄,就隨她去吧。把做好的飯菜都蓋了起來。等了一個多小時還不見她出來,我有點擔心了。浴室里也不知道有我放著的什麼東西,萬一要是想不開怎麼……
我越想越不對勁,猛地站起來捶浴室的門,「阮青!阮青!阮青!」
叫了好幾遍都沒人應,我急的有些沒注意。準備直接撞門進去,她卻慢悠悠地開門出來。眼睛果然紅腫的像兔子一樣,站在門口冷冷地說,「急什麼,又不會死!」
我無言以對,只是說,「飯菜都做好了,你吃點吧!」
她搖搖頭,說,「我不餓,就想睡一會兒。我現在無處可去,你能把你的床借給我睡一晚嗎?」
「隨便你住。我可以住朋友家!」
她垂著眼眸,聲音有點哽咽,「謝謝你!」進了房間,我卻坐在客廳失眠了。
每天她都是靜靜地獃獃地坐在我的床上,身上穿的是我給的那件大襯衣。抱著雙膝不說話也不動,到吃飯的點兒我把飯端進去的時候讓她吃。每次都是說不餓,她這個樣子不吃不喝不笑不說話的樣子,讓我心裡很不舒服。
可是我強迫不了她,只能去找白翩然。
只是那個時候見到白翩然的時候,他正笑著手中牽著另外一個女孩的手。那個女孩我也認識,好像跟她是比較好的朋友。
我突然明白了,阮青是雙重背叛。除了男朋友白翩然,還有那個好朋友!
我衝上去直接給白翩然一拳,他莫名其妙瞪著我。旁邊的女孩很心疼地去扶他罵我,「你神經病啊你,幹嘛打人!」
是啊,我真的是神經病!我有什麼資格來這裡揍人。這是他跟阮青自己的私事,我憑什麼?
慌不擇路地逃離現場,真的是逃離。
我才猛然發現我跟阮青連朋友都算不上,甚至關係都比不上我跟白翩然之間的酒肉朋友關係。我有什麼資格?
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裡很整潔。心裡一驚,果然阮青趁我不在家的時候走了!還給我留了張紙條。
這樣也好,從我生活中消失,就像這幾天的相處都是夢一般。我也不會再做出連自己都感到驚訝的事情。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不久之後聽說白翩然和他的新歡林橙橙已經出國。我想到那個曾經在我房子里幾天幾夜不說話不吃飯不會笑的女孩,不知道她現在過的還好不好!
說實話,我幻想過跟阮青再次相遇。我想像她那麼漂亮的女孩失戀雖然難過,但是只要經過一段時間就會遺忘。只是當再次相遇,著實沒有想過她會變成那副模樣!
她居然搶劫!
雖然只是一個包,雖然被我當場抓住退還那個女人沒有讓她走上不歸路。
只是有一件事,我卻沒有想過。她居然真的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那天回去之後我對她進行一番思想教育的時候,發現她臉色越變越難看,還以為她生病了。後來看到她全身抽搐顫抖著手讓我去給她買「葯」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阮青對白翩然是用情太深。
深到只有用藥物才能麻痹自己,讓自己不要去想!
那一瞬間,心情情緒五味雜陳。唯一還有點理智的是,我不可能就這麼放任她!即使她痛苦的時候我也不好受。把她捆綁在床頭,不讓她痛苦的時候弄傷自己。
她開始求我苦苦求饒,見我無動於衷后就破口大罵。之後又求我,求我可憐她。我都無動於衷,只是在旁邊幫她擦汗照顧著。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現在可憐她的話不叫可憐,那是害她!雖然我做的業務中也包含她的所需,但那是工作是給別人的。她,我萬萬不可能讓她走上這條不歸路上萬劫不復!
她撕心裂肺叫了一夜,我同樣撕心裂肺疼了一夜。歸於平靜的時候,她雙目無神地望著天花板,不叫不笑!
我狠下心對她說,「阮青,你不能再這樣下去,會毀了你的!」
聽聞我的話,她慘淡一笑,「毀?我現在還怕被毀嗎?反正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還怕什麼!」
「不就是失個戀,你有必要這麼作踐自己?他們都出國了,你現在這些糟蹋自己是給誰看?難不成還能引起那個人的同情不成?難不成還會因為你變成這樣他於心不忍再回來?」
想到那次見白翩然,他跟個沒事人一樣。我就替她難受,「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就算你要自殺他也不會有所觸動!阮青,你要明白你跟他已經沒關係了!即使你心裡再怎麼不樂意,總之就是沒關係了!」
她仍是毫無反應,眼圈卻有些紅了!
送阮青去戒毒所是沒辦法的辦法,如果有其他辦法幫助她戒毒的話,我寧願自己受罪也不會讓她吃苦頭。可當時除了那個辦法有效一些,哪裡還有什麼可行的辦法。
還記得我送她去的時候她平靜地跟我說了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晰!
「杜凡,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不會原諒不就是代表永遠記得?
這樣也好,記得就不會忘記。就算想起我來會很不舒服,卻忘不了。這樣也挺好的!
經常回去看她,剛開始她不願意見我。次數多了,偶爾會見我一兩次,只是每次都是淡淡的神情,比以前並沒有好多少。
我想她應該還是沒想通我這麼做的原因,對我還是有恨意。只是我沒了時間再去糾結這些,因為賺了一筆錢,我準備在北京開個夜總會。那段時間兩頭奔波也是在忙這個事情。我想總不能一輩子在刀刃上過日子吧,萬一哪一天我身首異處估計連個給我燒紙錢的人都沒有。
阮青出來的時候正是夜色剛剛開業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去接她。她像換了個人一樣脫胎換骨般站在我面前笑,「小凡凡,你來的真準時!」
突然間對我的親昵讓我有些手足無措,但是挺受用。
我們倆很有默契地不再提之前的事情,她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就跟著我一起回了北京,然後進了夜色。
剛開始我是很反對她做這一行,我有我自己的私心。具體什麼,也說不清……
三番兩次她懇求我讓她去,並且說「只賣藝不賣身」,我想著她去接觸一下更多的人可以讓她更好的忘記那段感情。是的,我總覺得她雖然表面上變得開朗多了,也會經常跟我打鬧,只是我還是擔心,擔心她並沒有走出來……
想著她去夜色工作,我還可以幫忙照顧就隨她去了。就這樣,她跟我一起在夜色工作一做就是五年之久。
見她越來越妖艷,越來越多的男人為她瘋狂的時候,我卻落寞了。
她很會在男人中周旋,也能夠讓更多的男人為她痴迷在她身上砸下數目不少的錢。每次她拿著那一疊疊錢給我,得意地媚笑,「小凡凡,你看我多會賺錢!」
是啊,她挺會賺錢,夜色如此紅火其中也少不了她的魅力。只是我感到不開心!特別是看到她和別的男人貼身在一起跳熱舞的時候,我更是火冒三丈。
於倩說,「你完了,你肯定是愛上她了!」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愛上她?雖然她長的是挺好,我們經常也在一起開一些黃色玩笑。她難過的時候,我也不開心。但是,我怎麼可能愛上她?
於倩說,「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嫉妒,她難過的時候你也不開心,只要她好你就覺得自己什麼都好。你說你這還不算愛,那是什麼?難不成你要跟我扯什麼兄妹之情?」
我在嘴邊的「那是兄妹之情」給賭了回去。
「喜歡就去爭取,要不然就便宜別人了!」於倩讓我追她。
可是,怎麼追呢?我對她已經是這樣,難不成還讓我表個白確定一下關係之類的嗎?不,不可以!
如果她同意的話被取笑幾句都還好,如果她沒有那個想法以後連朋友都難得做!
為了不讓自己太衝動做出什麼,我去了一趟國外。對她聲稱是想玩玩不同品種的女人。
在她面前,我反正已經是這種流氓不正經的形象,那就貫徹到底。
在國外的期間,我沒有閑著。查了一下白翩然在的地方,去找了下他。沒想到他那麼薄情的人,居然還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見到我的時候特別驚訝,請我在一個比較高檔的咖啡廳喝咖啡。
事先我說過有事情跟他聊聊,所以就沒帶林橙橙。
「沒想到還能在這個地方見到老朋友!」上一次揍他的事情似乎已經遺忘,對我還算熱情。
「看來你現在生活過的挺滋潤的。有女朋友還有咖啡喝!」
他笑了笑,「總不就這些,也談不上滋潤!」
他說完,我沒有接話。似乎他也找不到什麼話可說了。以前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即使沒有什麼話題,男人嘛,只要有幾瓶啤酒就是哥們就是話題。哪還需要像現在費盡心思想說點什麼,卻發現一點共同話題都沒有!
「還記得阮青嗎?」我問。
他似乎很震驚,急忙問我,「是不是她出什麼事了?這幾年在國外我有暗地裡在找她,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果你有見到她,告訴我!」
我點頭,卻沒有再問!
我沒有告訴白翩然阮青一直在我身邊,這是我的私心。開始我以這樣是為阮青好來安慰自己,後來想想其實根本就不想讓白翩然知道。
或許白翩然心中還有她,或許她心中還有白翩然。只是我絕對不會讓她再受一次那樣的傷害!
我趕到阮青的住處,直接撬開了門。她沒有回來,我看了眼她的屋子,真心亂的不忍直觀。聽到外面有高跟鞋的腳步聲,我藏在門口等她進來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剛我像流氓一樣抱住她,在她身上揩油的時候她很不客氣直踹我關鍵部位,一點都不給我剛回國的人面子。不過看到她還這麼活潑的份上,我也算是安心了。
再後來的時候,經過又一次差點被人滅口的事件之後,她告訴我說她要嫁給林志南。
這個人我調查過,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商人,只是年紀可以做她爸爸了。更重要的是他是林橙橙的爸爸。所以,我直接就想到她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報復林橙橙,報復她搶走了白翩然,所以她也要搶走她爸爸。
「你不要把我想象的那麼重情好不好?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你怎麼還想著?」她倒來說我的不是。
我忍下心中的不快,跟她說,「那樣一個老男人都可以當你爸爸,你別跟我說你是因為愛!」我怕自己反應過大,她會察覺出什麼。又補充,「不是以前跟你說過了嗎,嫁人只嫁給我杜凡哥。那麼一個老男人怎麼能夠滿足你需求啊!」
其實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不是經常在她面前表現一副弔兒郎當,不務正業,沒個正經的樣子。她會不會覺得我也是一個可以依靠可以託付的人。
我總是擔心自己的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感情被她識破,所以每次做什麼我都會以一種讓她很鄙視的方式來做。這樣,她倒是習慣了我的不正經,也不覺得我會有別的心思。
她一門心思想要嫁給林志南,對我這樣說,「杜凡,我想要安穩的生活,只有經歷過很多事情的林志南才能給我。」
我不確定林志南能不能給她想要的生活,但我能確定她是鐵了心想嫁給林志南。
不管裡面是想要安慰生活多一點,還是想要報復林橙橙他們多一點。至少她表現給我的是,她已經鐵了心。
加上她在夜色遇到的那次事件,我也不敢讓她會夜色繼續工作。雖然是我管理著,但指不準什麼時候會發生什麼。所以,我跟林志南不謀而合讓她不要再去工作。
而經過這一點,我想也許林志南是可以依靠的。阮青她說,她對林志南沒有愛。她說也許這樣才更好,沒有愛就不會有期待沒有期待就不會失望,沒有失望生活就會變得安穩。
她又說,林家家大業大可以給予她富足的生活,她不用再擔心因為一個月沒上班房東就要上門催繳房租。不用擔心哪一天突然被居心不良的人給把她怎麼樣了。不用揣摩任何人的心思。不用擔憂她深愛的人會不會一直愛她。
她說,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樣患得患失,在感情的事上如履薄冰。所以,當她跟林志南結婚的時候,她讓我以她父親的角色出席的時候我義無返顧的去了。
我想總得去一個男人給她撐撐腰,要不然以後被婆家人欺負怎麼辦?
是的,我把她送進林志南的懷抱里的時候確實很心痛,曾有一刻,我想就這樣帶著她逃婚算了。可看到她那麼堅定地望向林志南的時候,還是算了。
對於她來說,我猶如兄長一般。那我也要做好為人兄長的本分,不讓她為難才好。
雖然看著她和林志南走過紅地毯的時候,我手腳冰涼連走路都不會,但還是挽起她母親的手為她做好後續工作,不讓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