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雷霆
章節名:第一百四十三章雷霆
雷國的皇宮,相比與君國的皇宮,雷國的皇宮更添一抹霸氣,而少了一絲華麗,整個皇宮都是一種黑暗的色調,顯得格外莊重,一個月前,雷國皇帝駕崩,雷國太子雷霆繼承皇位,即刻大赦天下,贏得了不少百姓的讚揚。
雪末拖著下巴看著琉璃缸里的彩色小魚,聽宮裡的侍女說,這種魚極為珍貴,一條都要價值千金,可是她研究了幾天也沒有看出來它到底貴在哪裡?
「好看嗎?,你若喜歡,我再讓人送來」,雷霆一身黑色的龍袍,劍眉星目顯得格外炯炯有神,剛毅的臉上稚氣已經退去,俊美如鑄。
「不喜歡」,雪末無精打採的說道,換了一個姿勢,繼續看著遊動的魚,「我就是想不通這魚貴在哪裡?,把我賣了估計都買不起它」
雷霆輕輕一笑,道:「魚怎麼能跟你比,這魚只是長得好看,其它的也沒什麼特別」。
「你別跟我笑」,雪末撇了撇嘴,「我寧願看著你怒火衝天的向我吼,你這笑太滲人,有點笑裡藏刀的感覺」
「你這女人……」,雷霆剛想發火,隨即想到什麼,很快便收回了怒火,溫柔道:「你又調皮了」。
雪末立刻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有些受不了了,「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說話,我的雞皮疙瘩都要掉滿地了,你也不嫌肉麻」。
雷霆有些想發火,但是還是忍住了,溫柔道:「你不是喜歡溫柔的人嗎?,只要你喜歡我以後再也不對你發火了」。
「噗嗤!」,雪末拍桌子大笑,許久后才停下,道:「那是君上邪,不是你,君上邪溫柔我的確喜歡,但是你……,我受不了了,太肉麻了,算了,你還是對我發火吧,那樣我會比較舒服些」。
雷霆看著雪末取笑的目光,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轉身不再看她的臉,道:「你要慢慢習慣,以後我都不會對你發火了,等我們……成親,我會好好對你」。
雪末停住笑,狠狠的瞪著他,「雷霆,你玩笑開大了,我們可是表兄妹,這是近親結婚,宇文城和夢蝶的事情你沒聽說過嗎,你也不為自己的後代想一想嗎?」。
雷霆微微一僵,臉色有些難看,有些猶豫不決,最終道:「那只是意外,我找人查過,也有表兄妹成親的,他們生的孩子也很健康,你不要擔心」。
「雷霆,你在欺騙自己,那些健康的孩子才是意外」,雪末定定的看著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近親是決不可以結婚,由於太過相似的血緣,遺傳病的概率絕對比健康的概率要高,你怎麼能肯定我們以後的孩子會健健康康」。
「夠了」,雷霆拍案而起,有些憤怒的瞪著她,「你非要這麼說話嗎?,為什麼你不願意往好的地方想一想,若是真的你說的那樣,只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會愛他們,除非,你根本不願意成親,根本不願意嫁給我」。
「是,你說的沒錯」,雪末點頭,摸著自己的胸口微微一笑,「愛情是一條單行道,而我的心裡也只裝下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君上邪」。
雷霆狠狠握緊拳頭,劍眉星目有些通紅,「不管你願意或是不願意,我們是指腹為婚,舅舅和舅母都看著呢,你必須嫁給我」。
「雷霆,你這是想來硬的嗎?,早知道當初我就一掌拍死你,現在真的是養虎為患了」,雪末也有些惱火,桃花眼狠狠瞪著他,丫的,翅膀長硬了,敢威脅她了。
雷霆微微一僵,眼底有些惆悵的回憶,剛毅的臉上滿是深情,道:「我寧願你當時沒有撿我回去」,如此他便不會愛上她,便不會再走回老路,偌大的雷國江山,看似美好,卻不是他最想要。
雪末聽到雷霆的話,似乎想到什麼,有些回憶的笑了笑,道:「小乞丐,我沒想撿你的,可是你偏要撞到我的槍口上來」。
「雪末,你嫁給我好不好?」,雷霆抓住雪末的手,認真的看著她,「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花香滿街,十里紅妝,單膝下跪,還有不拘束你,我都可以做到,忘了他,好不好?」。
「雷霆,那些東西我只是說一說,並不在乎,即使君上邪沒有做那些事情我也會嫁給他」,雪末收回自己的手,道:「雷霆,放了我吧,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不可能」,雷霆狠狠一揮袖子,轉身不再看她,「你在這裡好好休息,七天後就是我們的婚禮,我一定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說完,雷霆快速離去,他不想再從她的嘴裡聽到讓他發火的話,只要他們成親,一切都會好的。
雪末看著雷霆的背影有些惆悵,她撿的小乞丐長大了,做了皇帝,是個大男人了,可是卻不是原來的那個了。
「師傅,不好了,師傅,出大事了」,天月飛快的向雪末沖了過來,粉紅色的衣裙劃過一道殘影。
七天後,秦王的人馬開始大舉進攻風都,邊境的軍隊再過幾天就要到了,只要邊境的軍隊到了,秦王就再難有機會,可是若是他們沒有及時趕到,風國的天下就要換天了。
黎明的天空還未完全放亮,空氣中夾雜著泥土和血腥的味道,整整一夜的不停攻擊,風都巍峨的城牆早已破敗不堪,搖搖欲墜,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道不盡它的歷史與滄桑,十幾年前,君昊天也是這樣走進了風都,成為風國的皇帝,十幾年後的今天,這裡再次迎來了新的掠奪者,這次,風國真的要再次變天嗎?
易子墨一身黑色的鎧甲,背靠在破敗的城牆上,狹長的狐狸眼半眯著,手裡把玩著一個金色的小鈴鐺,清脆悅耳傳了出來。
藍逸軒走到易子墨身旁,將手裡的水壺遞給易子墨,又拿出一塊餅,分了大半給他,自己慢慢吃著剩下的餅。
易子墨疑惑的看著手中的餅,勾起唇角看著藍逸軒,「哪裡來的?,你還私藏了吃的,太不夠兄弟了吧,現在才拿出來」。
自從秦王進攻風都開始,風都的城門就再也沒有打開過,城內僅存的糧食根本不夠這麼多人吃,儘管君孜然將城裡所有的糧食都集中起來定量分配,但是,也就撐到了昨天,話說他們也有一天沒有吃飯了,現在肚子早就餓的沒有知覺了。
藍逸軒咽下口中的餅,仰頭喝了一口水,藍色的長袍第一次沾染了灰塵,如玉的臉上依舊溫和,「是君上邪送來的,這是城裡最後的糧食了」。
「最後的早餐嗎?,想不到我易子墨最後吃的飯竟然比不上一個死囚,真是諷刺」,易子墨說完,大口吃掉手中的餅,狹長的狐狸眼有些哀傷。
藍逸軒靠在易子墨身邊的城牆上,抬頭看著天空上的啟明星,「再過一個時辰就是決戰的時候了,子墨,若是這次我們真的死了,你有什麼遺願嗎?,說出來聽聽,如果你死了,我沒有死,那我一定幫你達成」。
「這樣說來,你死了,我沒死,我就幫你達成心愿」,易子墨抬頭看著藍逸軒問道。
「嗯!」,藍逸軒點頭,仰頭嘆了一口氣,「如果我們都死了,至少也有個人知道對方的遺願,總比什麼都不留下好」。
「說的有道理」,易子墨點頭,想了一下,掂了掂手裡的金鈴鐺,悅耳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我想……我想把這個鈴鐺送個阿蒂,親手給他帶上,這樣他走到哪裡我都聽的到」。
藍逸軒轉頭仔細看了一眼易子墨,眼底劃過一絲古怪,這易子墨最後的遺言居然不是關於他爹,而是阿蒂,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好想阿蒂,已經兩個月沒有看見他了,這個雪末也是的,自己跑了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帶走阿蒂」,易子墨一想到這就氣的牙痒痒。
藍逸軒眼底劃過一絲黯然,「阿蒂本來就是她的,若是她不帶走,現在跟著你也是受罪」。
「你說的沒錯」,易子墨輕輕一笑,「那傢伙最喜歡吃好吃的,現在這裡連食物都沒有,要是他在這裡肯定會受不了,還是跟著雪末好,他最喜歡吃剁椒魚頭了」。
藍逸軒看見易子墨微笑的嘴角卻是苦澀,心頭也是一陣苦澀,「易子墨,如果我死了,你把這個交給雪末,藍家所有的東西都給她了」。
「這個是藍家的令牌」,易子墨接過他手裡的玉牌,仔細摸了摸,藍色的蓮花玉牌,這可是藍家家主的令牌,「藍逸軒,你瘋了嗎?,這是你藍家的掌權令牌,即使你死了,你也不該給她,你藍家還有人在,他們不會允許的」。
「我已經吩咐所有的人,藍家以後就歸雪末,他們不會為難她」,藍逸軒平靜道。
「為什麼?,為什麼給她?」,易子墨皺眉看著他。
「這是我們藍家欠她的」,藍逸軒低頭苦澀一笑,「當初君家造反,支持他軍隊作戰的物資,就是我們藍家出的,若是沒有藍家,或許風國就不會滅亡,她……原本該是最高貴的公主,欠她的,我這輩子都還不清」。
易子墨看著低頭的藍逸軒,心底有些惆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藍逸軒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可惜一切都是天意弄人,有些人,註定了這輩子不屬於你。
這時,城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聲響,藍逸軒和易子墨立刻警覺的起身,握緊手裡的刀劍,看著城門外的敵軍,今日就是大決戰的時候了,勝負在此一舉。
城門上的守軍也以最快的速度集結起來,沾滿泥土和血漬的臉上有著堅挺,有著茫然,今日這場大戰後,又有多少人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化作枯骨,一將功成萬骨枯。
君孜然拿著長槍快速走上城樓,皺眉看著城外的騷動,「怎麼回事?,敵軍開始攻城了嗎?」,不應該是現在才對,按照他的估計,至少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難道出了什麼變故。
「不對,不是秦王的人,你們看那個旗,上面的字不是秦」,易子墨指著城門外迎風飄揚的銀色旗子,滿眼的震驚。
「風!」,藍逸軒皺眉念了出來,「是風氏商行的旗,難道是她回來了,不會……,這個時候她怎麼能回來」,藍逸軒有些激動,轉身就要走下城樓。
「等等」,君孜然伸手攔住他,凌厲的雙眸眯起,看著遠處幾十輛的車隊,而他們停下的地方居然是秦王的帳篷前,「下來的人不是她」。
藍逸軒聽到君孜然的話,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城外,果不其然,君孜然說的不錯,帶頭的馬車上下來的人不是她,而是一個精練的男子,男子走進了秦王的帳篷,不一會兒又出來了,幾十輛馬車開始慢慢向城門口走來。
易子墨看著城門口站著的男子,想了一會兒,忽而眼前一亮,「是小七,藍逸軒你還記得嗎?,他是雪末的那個小跟班」。
君孜然仔細打量著城門口站著的精練男子,「他是風氏商行的七總管?」,風氏商行崛起的同時,風雪初的幾大手下也是名聞天下,文有方子洲,武有天狼,商場上便是七總管,雖然這些人極少露面,但是,卻是威名遠播。
小七站在城門口,仰頭看著城門上的君孜然,淡然一笑,可愛的娃娃臉已經不復以前的稚嫩,充滿了精明和幹練,「大皇子,我們風氏商行要運食鹽進城,請放行」。
君孜然微微皺眉,凌厲的雙目仔細的打量著小七的表情,並不開口放行,現在他們唯一的支撐就是這堵破敗的城牆,若是打開了,秦王的人馬很可能會一涌而進,君家的天下會就此破滅,他不能冒這個險,為了風國的百姓,他也不能
「大皇子,我看他們不像是秦王的同黨,要不,我先下去看看」,易子墨仔細看了看車隊里的馬匹,沒有看到他想見的那個,不禁失望不已。
君孜然伸手攔住他,反對道:「不行,現在大戰當前,這些人來的太過奇怪,難保他們不是秦王的姦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