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大結局
「你想娶我兒子?」一個風韻猶存,眼神犀利的中年女人上下挑剔的打量著吳聊,「體格不錯,長得一般般,我聽語兒說你是玉君婆婆的關門弟子?」
吳聊現在是一副女裝打扮,沒辦法,想結婚,還是要通過明月池母親這關。
雖然明月池一再攛掇吳聊私奔,但吳聊就是不肯,他打算光明正大的迎娶小池,做一對名副其實的伴侶。
等結了婚,小池想去哪玩,他都帶著他去,一對夫妻相伴遊山玩水,比一個單身男子孤身闖蕩要好很多,人家只會艷羨你,並不會多說什麼。
吳聊站起身,硬著頭皮點頭回道,「家師的確是玉君婆婆。」
「是嗎?」中年女人瞟了明月語一眼,「我怎麼聽說玉君婆婆的弟子早在幾個月前就逝世了呢。」
明月語這個女人更是幸災樂禍的附和了一句,「對啊,我也聽說了,難道你的死訊是假的?」
吳聊聽到兩人的質疑,額頭上滲出了汗,他心虛的閉緊了嘴巴,在桌子底下掐了把明月池的韌腰。
明月池巋然不動的坐在那裡,等吳聊注意力重新放到對面的中年女人身上時,他又一把狠狠掐了回來。
吳聊一個沒防備,大叫著站了起來,驚魂未定的揉揉自己的腰,他還以為被什麼東西咬了呢。
客廳內頓時一片寂靜,直到中年女人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吳聊這才尷尬的笑著重新坐了下來。
明月池笑睨了吳聊一眼,看他那窘迫得快滴血的臉蛋,心裡又一陣心疼,湊過去捧著他的臉蛋親了親,小聲安撫了一句,就跑過去扯著母親的袖子,撅著嘴巴撒嬌道,「娘,池兒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子,你可不要把她嚇走了啊~」
中年女人嚴肅的面孔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意,她慈愛的看著明月池,「我的池兒啊,娘這還不是怕你嫁過去被欺負嗎,娘啊,提前幫你煞煞她的威風,看她以後敢不對我的池兒好!」
明月池聽了笑得更歡暢了,妖嬈的眼睛中波光流轉,那小模樣別提多誘人了。
中年女人嘆息著輕輕撫了撫明月池的頭髮,她就這一個小兒子,可不得疼到心坎里去~
吳聊不自在的喝了口茶,端坐在椅子上,一動都不敢動,對於頭一次見岳母大人的愣頭青來說,這次的體驗還是相當的糾結加蛋疼的。
一個身著月白衣衫的清雅男子從偏房走了過來,施施然的坐到了上首的右邊,帶笑的眼睛滿意的看了看吳聊。
他輕輕對中年女人點了點頭,便低著頭,不再說話了。
中年女人伸手執過男子的手,濃情蜜意的說道,「時間過得真快,想不到咱們的兒子都要嫁人了~」
男子白皙的臉上羞紅了一片,他微微掙開了女子的手,小聲的提醒道,「孩子們都在呢。」
「哦~」中年女人動了動身體,再次擺正儀態,「恩,關於我家池兒跟你的婚事……」
明月池又趴到中年女人的耳旁小聲的說著什麼,中年女人由起初的驚訝,再到滿意,最後眼裡就剩下欣慰和放心了。
吳聊疑惑的看著他們,明月池這傢伙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他這幾天可被他整慘了,他以前怎麼不知道明月池原來這麼調皮!
有一次明月池趁他睡覺的時候,悄悄拿著沾了墨汁的毛筆在他臉上塗鴉,吳聊那時睡得沉,也不知道,等他醒來,明月池也不提醒他,就拉著他滿山莊的逛,吳聊那天簡直成了整個山莊的笑話。
後來他生氣了,明月池又跑過來抱著他撒嬌,吳聊心一軟,也捨不得硬起心腸不理他了。
還有一次,明月池趁他去山莊後方的溫泉泡澡的時候,偷偷把他的衣服給藏了起來,結果吳聊遊了一圈也沒在岸邊找到他的衣服,溫泉泡長了時間也不好。
就在他自暴自棄打算果奔的時候,明月池主動拿著衣服出現在了他面前,但是就是不給他,說什麼他要親手幫他穿。
吳聊覺得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死活不同意他幫自己穿。
明月池也跟他耗上了,抓著衣服不管吳聊怎麼發火,怎麼威脅都不給他。
無奈……吳聊只好同意了明月池的要求。結果這傢伙哪是穿衣服啊,里裡外外的把他給摸了個遍,一件衣服都沒給他穿上。
兩人還差點檫槍走火,要不是一個小廝送明月池的衣服過來,恐怕吳聊就要菊花不保了。
也就是那時起,吳聊開始警惕了,敢情這小子對他的菊花感興趣啊!
菊花是能給人碰的嗎!!!
==至少也要等他碰了明月池的,再考慮讓他一次。
要是第一次都不能守住,明月池這小子以後還不得上了天,那他以後可有得苦頭吃了。
而且他發現明月池一個特點,就是說話不算話,每次都能在下一秒就變卦,他有好幾次都吃了悶虧。
正是因為相處這幾天來,他看清了明月池的劣根性,所以當他明顯心懷鬼胎的跟他的母親密謀什麼的時候,吳聊才會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明月池跟中年女人嘰里呱啦的說了半天,總算是笑眯眯的又撲到了吳聊的懷裡,吳聊習慣性的抱住了他,兩人親親熱熱的蹭了蹭鼻子,又碰了碰唇。
那清雅男子輕笑著搖了搖頭,下一刻突然感受到中年女人熱烈的目光,一下子又燥紅了脖子,低著頭不再出聲。
「池兒,你和吳聊的婚事就定在八月初八吧。」中年女人終於一錘定了音。
明月語也湊趣地說道,「這個日子不錯,到時定要大擺三天三夜的宴席!」
男子嗔怪的看著明月語,「又想著和那些紈絝女子一道喝酒划拳了吧~」
明月語被說中心中的打算,訕笑著摸了摸鼻子,「那啥,爹和娘你們親近,我們幾個先走了。」
說著對吳聊和明月池使了個眼色,三人一閃身,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了前廳。
吳聊現在暫時住在明月池的院子里,所以在明月語借故離開之後,吳聊就按捺不住了,他一把抓住明月池的手,「老實交代,你和你的母親剛剛商量了什麼?」
明月池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玉白的面頰上投下了兩抹陰影,他彎了彎唇,一臉神秘的對吳聊勾了勾手指。
吳聊警覺的不進反退,「有什麼就快說吧~」
明月池明顯不開心了,轉過身就要離開。
「小池,我錯了。」吳聊立馬後悔了,衝上去一把抱住了明月池。
明月池嘴角露出了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在面朝吳聊的時候又假裝委屈的靠在他胸前小聲啜泣著,「寶貝,我怕疼。」
吳聊立馬低頭關切的看他,「怎麼了,哪裡疼?」
「八月初八那晚,你能不能讓我……」明月池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睫,可憐兮兮的看著吳聊。
吳聊的臉一下黑了,他咧嘴一笑,「行啊,就那晚讓你,以後你都別想再那樣。」
明月池的眼睛立馬亮了何止一倍,「好啊。」
吳聊抽了抽嘴角,答應的這麼快……明顯是想以後賴賬。
「不行,第一晚還是我,以後我們一人一次,平等對待。」吳聊態度堅決的看著明月池。
明月池扁了扁嘴巴,委屈的望著吳聊。
吳聊的眼神卻更堅定了。
明月池見這一招不管用,冷哼了一聲,一甩衣袖就進了房間,一關門把吳聊擋在了門外。
院子里的清雲和清月捂嘴小聲的笑了一下,等吳聊看過來時,他們又恢復了正正經經的表情,專心的打掃著院落。
八月初八這天來得很快,明月山莊到處張燈結綵的。
吳聊一身大紅色的喜服站在銅鏡前,好不瀟洒俊逸。
皮卡少年在旁邊上躥下跳的圍著吳聊打轉。
「別轉了,你轉的我頭都暈了!」吳聊頭疼的看著少年。
「嗚嗚,小聊聊就要嫁給別人了,銀家的心好痛~」皮卡少年捂著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我那是娶,好嗎!」吳聊惡狠狠的說道。
「好吧,從來沒有看到過新郎從新娘家裡的一個房間,把新娘接到她家另一個房間的習俗,你們倆算是開了先例了~」皮卡少年又是擠眉,又是弄眼的,那表情不要太豐富。
吳聊抽了抽嘴角,好吧,他就知道皮卡鼠會來擠兌他。
媒婆笑眯眯地走了進來,催促道,「哎喲,新女啊,吉時到了,該迎接新男去了~」
吳聊點了點頭,最後對著銅鏡看了看自己,才走出門,一腳跨上了外面綁著大紅花的高頭大馬,帶著早候在那裡的儀仗隊浩浩蕩蕩的往主院趕去。
到了主院前的大廣場上,那裡站滿了人,大多都是女子,男子在後院由明月池的爹招待。
吳聊下了馬,那些女子紛紛往兩旁讓開了一條道,明月語牽著明月池的手走了過來。
吳聊看著明月池蓋著紅蓋頭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新女看著新男笑傻了呢!」不知是誰吆喝了一嗓子,廣場上的人紛紛笑了開來,大家吵吵嚷嚷的調笑著『新女』吳聊,有僕從適時的撒了一些紅花過來,漫天飛舞的花瓣給這裡的氣氛又添了幾分熱鬧。
媒婆帶著兩個人遞上了大紅繡球,吳聊和明月池各執一端。吳聊在前面慢慢走著,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明月池,就怕他會一不小心被什麼給絆倒。
明月池一路走得極穩,待到兩人走到正屋裡,後面呼啦啦的一群人便爭相恐后的擠在了門口,等著一會兒的搶繡球,在鳳鳴國有這麼一個說法,誰搶到新男扔出的繡球,這一年就會事事順心,財源滾滾來。
主屋內,一個司儀高聲的唱到——
一——拜——天——地——
吳聊扯著綢帶和明月池一同轉向門外的天地,擠在門口的人見了,紛紛讓到兩邊去,露出了一塊寬敞的空地。
兩人彎腰一拜。
司儀接著唱到——
二——拜——高——堂——
兩人再次轉過身,對著前方坐在高位上的中年女人和清雅男子彎腰一拜。
夫——妻——對——拜——
吳聊和明月池面對面,他的臉上滿是笑意,明月池的臉被紅蓋頭遮著,看不清神色,兩人相對著一拜。
沒人知道的是,吳聊彎腰的瞬間,眼圈突然紅了,他輕聲地對明月池說道,「這世我定不負你。」
送入洞房————!!司儀急急的唱完這句話,門口的眾人再也壓制不住激動的心情,紛紛衝上去,攔住了還抓著紅綢帶的明月池。
高堂上的兩位見到這副情景,都笑彎了眼。明月語更是慫恿的高聲叫道,「新男快快扔出繡球,讓我等也沾沾喜氣!」
司儀這時候也配合的唱著扔繡球。
明月池拽著綢帶的手微微往前一送,直接塞到了擠在最前面的皮卡少年懷裡。
皮卡少年驚喜的尖叫了一嗓子,然後擠出了人群往廣場跑去。
「快,繡球被人搶跑了!」明月語率先使出輕功追了過去。
身後呼啦啦的一眾人一齊湧出了門外,對抱著繡球的少年那是圍追堵截,使勁了渾身的解數。
明月池趁著現在人少,一把扯掉了頭上的紅布,抓住吳聊的手就往他們的新房跑。
高堂上的中年女人笑著跟清雅男子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表示很欣慰,他們的池兒終於找到了疼他的人,儘管對方是個男子,但只要自己的兒子幸福,中年女人也不會太在意這些,明月山莊原本就不太注重世俗的那些規矩。
「小玉,交杯酒都準備好了嗎?」中年女人意味深長的問道。
那叫小玉的少女憋笑的點點頭,「莊主你就放心吧,小玉辦事絕對穩妥的。」
中年女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管怎樣,她還是不願自己的兒子吃虧啊。
喜房裡紅彤彤的一片,兩支巨大的紅燭燃燒著,喜慶又吉祥。
吳聊看著明月池,他那一身喜服更加顯出他的膚白唇紅,明艷不可方物。
明月池淺笑著端來兩杯清酒,「寶貝,這兩杯酒你都要喝,我可是幫你逃過了那幫女人的敬酒呢~」
吳聊點了點頭,再加上他心裡也高興,這才不假思索地伸手接過,一仰頭喝了一杯,清酒滑過喉嚨,溫暖了全身。
又喝了另一杯,這次身體更熱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明月池伸手摟住了吳聊的腰,輕聲誘哄道,「寶貝兒,我們洞房去。」
吳聊的腦袋更暈了,他用力一甩腦袋,「好,走。」
說著帶頭往床上躺去,一沾到柔軟的錦被,他的睡意就襲了上來,連明月池什麼時候趴到他的身上都不知道。
艷紅的床帳被緩緩放下,紅燭還在緩緩燃燒著,照亮了這一世的旖旎。
第二天早上,吳聊睜開了眼睛,有些獃滯的望著紅帳頂,身上的每一處地方都酸痛不已,後面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更是脹痛的難受。
一隻瑩白細嫩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腰身,輕柔地好似能滴出水來的聲音在他耳旁問道,「還疼嗎?」
吳聊吞了口口水,搖了搖頭,轉過頭看著明月池,湊上去輕輕咬住了他紅潤潤的嘴唇,含糊不清地道,「下一次換我。」
「好~」明月池舒服的在他頸窩子里蹭了蹭,軟聲應道。
「你每次都說話不算話。」吳聊輕嘆了口氣,摸了把他緞子似的皮膚。
「啊,因為我知道你捨不得不理我的~」明月池甜滋滋的笑著。
吳聊轉頭看著帳頂,頓時沒話說了。
明月池輕笑了一下,恍惚的看著吳聊的側臉,突然徐徐說道,「有時候我脾氣不好,發過就後悔了,你不要怕我,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
吳聊愣了下,轉過頭看著明月池瀲灧妖嬈的眸子,微微笑了下,「有時候我愛胡思亂想,腦子一熱什麼都敢說,你聽了不要生氣,我的腦子和心臟好像有仇,它們總是喜歡唱反調,連我有時候……都能被它忽悠的看不清心。」
明月池咬了咬紅唇,委屈的扁扁嘴,「你不許離開我。」
「就算你厭煩我了,我也要纏著你。」吳聊伸出手指撥弄了一下明月池纖長的睫毛。
明月池抿唇露出了一絲笑,「你有時候挺傻,總被我捉弄。」
「那是我讓著你!」吳聊瞪圓了眼睛,那裡隱隱有火苗跳動。
「喂,不許跟我生氣的。」
「我哪有?」
「明明就有!」
「明明就沒有!」
「我說有就有!」
「沒有!」
「那你叫我夫君。」
「……你的腦迴路是不是轉的太快了。」
「叫不叫?」明月池伸出手扯著吳聊的腮幫子。
「不叫。」吳聊一把抓住明月池的手。
「哼,那我叫你,」明月池原本變沉的臉色立馬晴朗了起來,一把攬住吳聊的脖子,甜膩膩地叫道,「夫君~」
吳聊簡直哭笑不得,他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明月池細滑的臉蛋,「乖~」
「就想寵著你。」明月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捏了捏吳聊的鼻子,「要多笑笑哦~我的小寶貝~」
「小甜心。」吳聊不甘落後的叫道。
「小心肝~」
「小脾肺。」
明月池瞪著他,「有這種叫法?「
「心肝脾肺,我這是跟你首尾呼應。」吳聊得意的揚了揚眉毛,總算扳回來一局。
「小王八蛋!」明月池眯了眯眼睛,張嘴恨恨地咬了他的肩膀一記。
「小壞蛋~」
「你個荷包蛋。」
「你個臭皮蛋。」
「雞蛋。」
「鴨蛋。」
「手榴彈炸死笨吳聊。」明月池快速接完這句,立馬轉過身體背對著吳聊笑得一抽一抽的。
吳聊看著他白皙緊緻的背部,腦筋一轉,突然反應了過來,上前一把摟住了他,「不帶你這樣的。」
雞蛋,鴨蛋,手榴彈,炸死X國王八蛋。
記得這是小時候常聽到的一句順口溜,沒想到倒被明月池拿來坑他玩了。
「我怎樣了?」明月池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笑意。
「我生氣了。」吳聊閉上了眼睛,也背過身體,佯裝著不理他。
明月池眨了眨眼睛,翻過身來抱住了他,蹭了蹭對方暖暖的皮膚,迷迷糊糊地道,「還沒睡飽呢~你也睡。」
吳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輕輕應了一聲,也睏倦的閉上了眼睛。
皮卡少年從門口探出了腦袋,望著相擁而眠的兩人輕聲道了句祝福,隨後就躡手躡腳的離開了這裡。
明月池輕顫著眼睫睜開了眼睛,摟著吳聊腰的手收緊了一下,看到對方不適的動了動,這才慢慢的鬆開了手,安心地陷入了深眠之中。
在以往千萬個日日夜夜中,他從未像今晚這樣睡得踏實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