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怒春十苦笑,「叔兒,您當我三頭六臂呢,怎麼把你弄回家?」
得咯拍了拍床鋪,「我必須回去一天!」接著又咳。春十給他倒來一杯水,「您先說說那血怎麼回事兒?」
得咯沉聲說,「我把嘴巴咬破了。」
怒春十也拍床鋪求爹告娘樣兒,「叔兒,您把舌頭咬破了事兒就大了!」真拿她這不得了的叔兒沒辦法,「說說,這又是想哪兒出?」
得咯又摸了摸床鋪,怒春十看出蹊蹺了,那被子里藏著什麼?
得咯又瞧了眼鐵欄杆外,給春十使眼色,春十擺手,「放心,小張的班。」得咯這才沉口氣,好小的聲音說,「前幾天有人給我送進來一樣東西,我一看,不得了,這必須得藏起來。」
「什麼東西,」春十好奇,要去掀被子,得咯按住了她的手,更神秘又隱隱地興奮,眼眸中甚至泛出狼一般的色彩,那叫慶幸與貪婪。「十兒,你看見了可別叫,這是真正的大家之作……」說著,掀開他靠牆面的被子……怒春十一瞧,一隻粗竹筒,足有湯碗口那麼大,又長,跟她叔兒腿差不多長。
「到底是什麼!」春十有點著急了,直覺是個禍害,
就見得咯眼神中的色彩更深,貪美到華麗的地步且有些迷醉人呢,「是《江山萬里圖》的真跡。」
「什麼?!!」怒春十一下站起來!
得咯更急,曉得他侄女兒識貨,可也沒料到會這麼激動,為她的反應欣慰但也著急,怎麼打了招呼愣是還沉不住氣,「坐下!叫什麼叫,跟你說要學會不露聲色……」
怒春十跟他磨嘰不了這些,確實又坐了下來,換了副臉孔,十分肅整,「誰送的,」
太巧是不是!近天兒來為這幅畫絞盡腦汁,今兒這真跡出現在她叔兒的深牢大獄里?……這就是大禍臨頭的預兆!
怒春十的面孔確實百樣,平常淡淡糯糯,要麼嘻嘻呵呵,丟人堆兒里就認不出第二眼,可真當她板起面孔,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能唬著人。她叔兒心一蹬,見她這模樣多少也猜出這事兒不尋常,可,怎麼捨得!這什麼,《江山萬里圖》哇!得咯的心思就是,老們死了有它陪葬這輩子都賺了。
老狐狸沉住氣,「誰送的你甭管,我就是死也要先回去一天把它藏好。」
怒春十當然了解她叔兒,滋要是他認準的東西有了佔為己有的心,就算最後毀了也絕不離手!
春十盯著他,心思百般旋轉。實話實說,怒春十現在考慮得倒真不是強要她叔兒舍了這畫兒了。春十就這麼一叔兒,人不是好人,但畢竟是她唯一在世摸得著的親眷,身子骨本身單薄,又落進這大獄裡頭恐怕老死終生……得咯被手銬腳鐐鎖進大獄那天,怒春十望著緩緩關起的大門,心中就發誓:凡事,滋要是我能辦到好吧,絕不虧待我叔兒,得咯,後半輩子,我一定竭盡我所能,讓你起碼心中榮華富貴走完半生……
怒春十從老港監獄出來,約了小張吃晚飯,「保外就醫」這事兒開始動主意了,
卻,哪裡想到,主意動了就快動手,一件要人命的事兒先轟然發生了!
怒春十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