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確實是你！

我有些緊張地抱著自己捲縮在沙發上，在腦海中把從秦小欣突然出現在我的世界中的所有事情都梳理了一遍，越想我就越害怕，被自己剛才那種猜想給用力地牽扯著，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像迷茫了，我不知道這把人頭都卷暈了的漩渦到底是秦小欣給我設計的，還是穆池給我設計的，還是我自己給自己添堵的！

正當我冥思苦想也不得定論的時候，我家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一陣接過一陣的就跟催命鬼似的。我還在自己糾結的思緒中沒有緩和過來，愣愣地看著大門的方向，竟然沒有起身去開門。接著，門板就開始被人劇烈地拍打著，伴隨著一陣陣的來自閨蜜們的怒吼聲，「王藝，你他媽的給我開門，你以為你現在上了頭版頭條了，你就過起了大明星般的隱居生活了？你就開始給我們耍大牌了？你快給我把門打開，你要是再不開，我就讓我們家梁以陌來卸門。你是知道的，他對這類事情都異常地拿手！」

我聽到陳佳蕊在外面一邊拍門一邊威脅的聲音，不得不說，她說的也是事實，她們家梁以陌的確很擅長做這類毀壞的工作。我渾渾噩噩的思緒好像也被陳佳蕊這麼一吼就給吼醒來一些，我站起身來朝著大門走去，趕在門板沒有被人卸掉之前打開了門。

陳佳蕊的身體往前面一個踉蹌，差點就撞在我的身體上，她身後跟著的是一臉擔心模樣的范曉黎。我掃了她們一眼，「來的速度還挺快，不過，我說陳佳蕊，你來就來，你把人大肚婆又綁來幹嗎？不怕她出什麼意外，人饅頭先生找你拚命啊？」

范曉黎白了我一眼，「呸呸呸……烏鴉嘴說什麼呢？詛咒誰出意外啊？我看我們現在的三個人中，最容易出意外的人除了你王大律師，還會有誰？趕緊給我呸掉，不吉利！」

我不肯就範，范曉黎卻又拿出她那種執著的精神來逼迫著我必須呸完。就在我們兩個為這個呸不呸的問題僵持著的時候，陳佳蕊已經不見人影了。我伺候好范曉黎換鞋，就轉過身去找那個不要臉地把我家完全當自己家一般隨意的陳佳蕊。

我發現她就像獵犬一樣吸著鼻子一個個房間推開來尋找姦情的氣味到底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我懷抱著手臂靠在牆壁上看著她忙忙碌碌的樣子，好心好意地提醒了一句，「別找了，沒有姦夫，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呢，喜歡把人姦夫往衛生間里踹？」

當年陳佳蕊把梁以陌鎖在衛生間里，卻被林軒給逮個正著的事情也曾在我們這個小圈子裡被當作是苟且的佳話傳閱了很長時間。每當提起這個事兒來，陳佳蕊都會立刻翻臉。不過，看來今兒個她是真的心思不在此，只是略微回頭瞪了我一眼，便繼續她的搜尋之路。

像這種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貨，我也就懶得跟她多廢口舌了。被手機和門鈴聲吵起來的我到現在一點東西還沒有進肚子，又跟秦小欣玩了一場耗時不短的心理和口角站，的確是耗心又耗力。我看了沙發上的范曉黎一眼，還是打消了企圖像以前一樣無償奴役孕婦的心裡，自己朝著廚房走去。

不過，我前腳剛進去，范曉黎後腳也就跟了進來，熟練地拿出我生日的時候，她斥巨資（這次是真正的巨資）給我買的chanel的圍裙。她說本來沒有做飯的閒情逸緻的女人，看到這圍裙上的chanel的標誌也應該會激起一番鬥志的。

可惜，我看著那令人賞心悅目的logo，愣是一回鬥志都沒有被激起來，只有在那天晚上邀請穆池過來吃飯的時候，才掏出來這個高大上的圍裙用了一下。

范曉黎一臉嫌棄樣把我往旁邊推了推，用也只有在廚房這個我太不擅長的場地的藐視的話語來了句，「為了你們家的廚房和我的圍裙的安全著想，還是我來做吧！」

我狀似做作地推辭了一番，「奴役一個孕婦，無論是從法律的層面，還是道德的層面上來說，都是不太好的行為！」

聽我說這話，范曉黎笑的更加地諷刺了，「要論法律，你這鼎鼎大名的離婚律師以後在S城還能不能接到官司都不一定了，要說道德……呵呵……王藝，這兩個字什麼時候跟你扯得上過關係？」

我看著在她的地盤如此猖狂的范曉黎，竟然一時間找不到反擊的話語，只好來了句，「那好吧，我就給你個表現的機會，不過，記得千萬不要跟你們家饅頭先生彙報。不然的話，就憑著他那個唐僧念經般的精神，我可是真的受不了。還有，不用搞太複雜，能夠犒勞一下我的胃就好了。」

我說完，就從廚房轉悠了出來，聽到身後的范曉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突然就有了一種心酸的感覺。正好陳佳蕊也完成了她的經警犬般的視察工作，檢查完了房子之後，我明白她接下來的步驟就應該是拷問我了。

不過，我突然發現她沉默地站立在秦小欣站的位置上，一會兒低頭看看手裡的東西，一會兒抬頭看看餐廳。可能因為先前真的在那張餐桌上發生了很多無下限的事情，面對陳佳蕊那警犬般的鼻子，我還真的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幾聲，以示意那個沒有品的人即使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的秘密，也不要試圖在我這裡得到任何的求證。

可惜，我這閨蜜向來就有無視別人的所謂自尊的東西，直接轉過頭問我，「這張照片的背景就是你家客廳吧？你們這對狗男女玩兒的可真夠high的，我要是這個叫秦小欣的，我非撕了你不可。從此以後，也再也不會好好地在餐桌上吃飯了，一想到就會噁心的！」

我想陳佳蕊說這段話一定是在伺機報復，因為我總是拿她跟梁以陌之間的糗事來說事，不分場合和地點。這回終於輪到她來反擊我了，她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的，要我我也不放過。面對這隻難纏的孽畜，我覺得廚房那隻賢妻良母可能要好相處很多。於是，我拔腿就想朝著廚房奔去，沒想到，陳佳蕊在梁以陌那廝的嚴格訓練下，身手敏捷了許多，一把擋住我的去路，挑眉說道，「妖孽，哪裡跑？咱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你跟這個男人的前塵和後事吧！」

這時候，范曉黎也端了一碗面出來，兩個人用眼神把我趕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我盤腿坐在地上一邊享用著范良母給我做的愛心麵條，一邊林聽著陳佳蕊的喋喋不休。

「王藝，不是我說你，你不是向來自詡為全世界就屬你最聰明的嗎？你聰明，你就用這種辦法來毀自己？雖說現在都流自黑的方式，可是，也不帶你這麼黑的啊！你說你在S城也算得上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向來人緣又不好，除了在我們這幾個熟知你個性的朋友眼中還勉強算得上是一個人以外，你以為你還有什麼形象可言嗎？」

「你倒好，自救都來不及，還直接給自己刷了一遍墨水。你知道網路上的人都在說些什麼嗎？現在的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浮躁，你也算得上半個公眾人物，而且是那種名聲不好卻又惹人嫉妒的公眾人物。人們對於這類人的要求就更加地苛刻，但凡，你犯了一點點錯誤，她們都會拿放大鏡放大；然後，延伸；再然後，推廣…...更別說，你乾的還是這番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了，你是在把自己往絕路上逼，你這麼愚蠢，你爸媽知道嗎？」

聽到陳佳蕊突然提到爸媽這兩個字眼，我就笑了，我心想這時髦的網路用語用在我身上還真是合適。我連割腕自殺我爸媽都是後知後覺的，回來看我還是建立在帶著她們親愛的另一半遊玩或者是過壽的基礎上順帶的，我這麼愚鈍，他們當然是從來都不知道的！他們一直都認為他們當年的結合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所以，當別人被稱之為愛情的結晶的時候，我卻只能被冠名為錯誤的結晶！

范曉黎拍了拍陳佳蕊的腿，示意她別說了，其實，這孩子結了婚懷了娃之後還是一如既往的單純。我倒是無所謂，陳佳蕊說她的，我做我的，大不了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是了！只是，覺得這場景看起來好熟悉，沒有多久前還是我在說陳佳蕊的時候，范曉黎戳戳我讓我口下留情的！

陳佳蕊白了我范曉黎一眼，又白了我一眼，語氣放緩和了一些，「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不做律師了？在家過著坐吃等死的包租婆的生活？還是說，你準備跟那個叫穆池的男人從此王子和公主過上幸福的生活？」

陳佳蕊的問題問完了，我的麵條也吃完了，我端著碗就朝著廚房走去，她用腳攔住我。我心想這丫的真是跟梁以陌在一起越待越壞了，盡學了這些歪門邪道來，我沒好氣地來了句，「我放完碗回來，慢慢接受你的盤問還不行嗎？」

陳佳蕊不情願地點點頭給我放行了，我走到廚房，剛把碗放到水池裡，一轉身的時候就撞到一堵肉牆。我猛地一抬頭就看到臉色凝重的穆池悄無聲息地站在我的身後，我驚訝地問了句，「你怎麼進來的？什麼時候進來的？」

穆池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像掃描儀一樣把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都掃射了一遍，然後便沉默了，我也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這種詭異的沉默很快被陳佳蕊一陣尖叫聲給打斷了，「王藝，你還說沒有姦夫，這男人是誰？」

穆池冷冷地轉過臉去看著陳佳蕊，她緊接著又爆發出一陣尖叫聲，「是你，原來就是你……」

我看著陳佳蕊哆嗦著手指的樣子，有些不明所以，雖說那張朦朧的照片上穆池的臉看起來也不是多清晰，但好歹也能夠看得出來大概的輪廓，也不像是她說的那種可以直接用臉來避孕的恐怖程度啊！她怎麼就拿如此驚悚的眼神看著他？

陳佳蕊看看我，又仔細地研究了一下穆池那張臉，篤定地來了句，「確實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