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狼心狗肺的東西
穆池的臉從始至終都是保持著一樣的冷漠狀態,他只是瞥了一眼陳佳蕊就繼續看著我,我有些理不清頭緒地看著他和我閨蜜,指著那張臉問道,「什麼叫確實是他,難不成你還在別的什麼地方見過他?」
陳佳蕊只是一直盯著穆池看,連我的問題似乎都沒有聽清楚,我心想你這對別的男人垂涎欲滴的眼神可是千萬沒有被你們家梁以陌給看到了。否則的話,以他那變態的佔有慾,不直接往人臉上潑硫酸嗎?
我用腳踢了踢還在潛心研究穆池的陳佳蕊,「哎哎哎,我問你話你聽到了嗎?你是不是在這之前在哪裡見過他?」
陳佳蕊這時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我,「啊......嗯......」
哼唧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來幾個能讓人聽得懂的字眼,陳佳蕊貌似是在看穆池的臉色,我想這丫的難不成還有什麼把柄在人手裡拽著?我又去看穆池,可是,除了一張冷冰冰的臉你壓根兒就看不到他的任何情緒。
「你什麼時候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掐了一把陳佳蕊,本來就一肚子的疑問了,她倒好,來了之後,別說還沒有好好地安慰我,劈頭蓋臉一頓罵之後,現在又拋給我一個疑團,閨蜜手冊上可沒說閨蜜應該是這樣當的。
陳佳蕊這會兒好像是真的被我給掐清醒了,捂著胳膊發出「嘶嘶」的聲音,拿眼睛瞪著我,「我就是剛才突然覺得他長的很像一個明星,可是,我盯著他的臉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出來到底是哪個明星。你要是想起來了,記得告訴我,我先去照顧孕婦了,你們慢慢聊!」
說完,陳佳蕊轉身就要走,不過,臨走之前還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穆池一眼,穆池也非常難得地對著她輕輕地扯動了嘴角,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我心裡已經非常確定這兩人之間有不為我所知的姦情,而陳佳蕊這個不要臉的就在剛才還用那麼蹩腳的理由來敷衍我。
我正要上前一把抓住她,不給她走的時候,右手的胳膊在被穆池一個拉扯就跌入他的懷裡,他的雙眼緊鎖著我眼眸,我竟然在那裡看到了跟我同樣迷茫的眼神。在我的記憶里,穆池是從來都不會迷茫的,他永遠都是目標明確、出手果斷狠厲的。
「有時候我也會在想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穆池突然說了句讓我沒頭沒尾的話,後來,我以為我他指的是捲走我兩百萬的事情,我用力甩掉他的胳膊,笑著說道,「穆先生,你的確很幽默,不過,我覺得我還沒有那個覺悟去欣賞你這種冷幽默,更不喜歡放馬後炮的人。老實說,這種風格真的不太適合你,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從哪裡進來的,但是,麻煩你趕快再從那裡滾走,順便也讓我知道知道我這個羊窩哪裡需要修補一番。要不然的話,竟給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鑽了空子!」
聽到我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穆池也跟著笑了起來,那摸樣似乎是因為自己被我冠名為「狼心狗肺的東西」而感覺到很榮幸很驕傲的樣子。他看了看我,繼續天馬行空地說道,「王藝,別一直都以為全世界就你最聰明,這個世界上比你聰明的人多了去了。有些東西,你能夠玩得起;而有些東西,你真的玩不起!」
不知道為什麼,穆池的這句話突然間就讓我想到了鄧啟越也曾經說過不論是穆池還是秦小欣,他們玩的遊戲我可能真的是玩不起的。心中那股子永遠都不肯服輸的氣又上來了,「多謝穆先生的善意提醒,不過,到底是玩得起還是玩不起都不是由你或者其他任何人來給我王藝下判決書的,我有我自己的判定能力。況且,即使玩不起,有些事情卻還是要玩下去的。這大中午的,我想你也忙得很,我客廳里還有兩個閨蜜在那裡等著我,就不陪你在這玩什麼捉迷藏的把戲了。慢走,不送!」
說完不等穆池的反應,我就朝著客廳的方向走去,不過,我還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一直盯著我的後背看。我的腦海里立刻就對應地浮現出他一邊抽著煙,一邊用那種容易讓人沉醉的迷離眼神看著我。我用力拍了拍頭,企圖把穆池從那裡面趕出來,告誡自己不要再做任何無謂的幻想,又用手去觸摸左手腕上那條越發醜陋的傷疤。
記得那次當著穆池的面,用煙頭把那裡燙了一下之後,有一次張旭還給我介紹了一個整容醫院,說是我這麼愛美又崇尚完美主義的強迫症患者是不會允許自己身上有這樣的瑕疵的,要帶我去把那裡的疤痕去掉。
我笑著拒絕了他,這個疤痕對於我來說絕不僅僅是受過傷犯過傻的不堪回首的記憶,它更是一個警鐘。每當我企圖回想起那些所謂的美好記憶,每當我企圖為某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尋找各種各樣的借口的時候,我就會用右手去觸摸它。那種凹凸不平的觸感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提醒我不要再犯傻,更不要犯賤,這種像毒藥的男人,不能碰!
我還沒有走到客廳,便聽到了外面陳佳蕊和范曉黎細細碎碎的聲音,心想這聽人牆角的習慣還真是難以抗拒。我放輕了腳步走過去,正聽到陳佳蕊說,「哎呀,范曉黎,你這個大肚婆能不能不要老是壓著我啊?就你現在這分量,我就算是長胖了幾斤也架不住你這麼壓著的啊!」
「我不壓著你,我怎麼聽啊?你說那穆池長的是不是跟潘安在世似的,要不我們家律政女王能為了這棵樹放棄一片森林呢?」聽那聲音范曉黎似乎是又掙扎著往陳佳蕊身上撲騰過去,陳佳蕊明明一臉嫌棄的樣子,但是,估計看范曉黎那扭曲的模樣也可憐,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而是直接把矛頭對準了穆池。
「潘安在世?哼......我看他是包公在世還差不多,還是附身到李詠身上的包公混合體,你都沒有看到那人那臉從頭到尾黑的啊,放在夜色里估計都會以為他是個無頭殭屍。黑就黑吧,那一直那樣拉著,要不說我們的律政女王見多了男人之後,品味也越來越獨特了呢!」
不知道穆池長什麼樣的人在陳佳蕊那番另類的描述下,腦海中一定會浮現出一個頂著李詠那張馬臉的黑麵包公的形象,果真是慘不忍睹。不過,最慘的是,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我看范曉黎估計至少傻三十年,因為她才三個月的時間,已經傻的讓人嘆為觀止、驚為天人了!
只聽她慢吞吞地來了句,「啊?長的這麼嚇人啊,怪不得王藝以前從來都沒有帶我們見過他,敢情是拿不出手啊!怪不得報紙上的那張照片也是那麼的朦朧,估計是他只能在朦朧的世界里混混了。不過,要說你找個這樣的我還不信,因為你畢竟是外貌協會的。但是,你要真說王藝找個這樣的,我還真相信,以她那顆特立獨行的大腦,什麼事情干不出來,就算找個......你掐我幹嗎?哦,對了,我們家饅頭先生還特地叮囑我,讓我叮囑你我在孕期間你不準隨便掐我。我一個緊張,我孩子驚著了,怎麼辦?」
當我已經站立在陳佳蕊的旁邊的時候,范曉黎還在那裡掰著手指頭瞎白活,陳佳蕊眼睛都眨酸了,人愣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還在那繼續暢想穆池的長相。陳佳蕊見她越說越沒有譜,就直接上掐的了。結果,那人還這麼反擊了她一下,陳佳蕊只好對著我擺擺手,指著范曉黎的側影告訴我不要跟這種智商為負的孕婦斤斤計較。
我想我是看在范曉黎早上頂著她兒子給我做的那碗味道鮮美的麵條的份兒上才不跟她計較的,況且,就算是她黑,黑的也不是別人,就是穆池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黑黑也好!這麼想著,我又不自覺地朝著廚房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那裡已經沒有了人影,但是,地下還有穆池沒有抽完的那根香煙。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每次離開的時候,他總會不經意間就給你留下很多能夠讓你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東西來。他明明從來都沒有打算入駐過任何女人的內心深處,卻總是有意無意地企圖佔領別人的整個心田,這是典型的狼心狗肺的東西的作風!
後來,陳佳蕊和范曉黎又在那裡給我喋喋不休了一個下午,我才把她們給趕了出去,我想從早上到現在,秦小欣和穆池的紛紛到訪都讓我腦海中原本清晰的脈絡突然都凌亂了起來,我迫切需要一個獨立的思考空間,好好地捋一捋這裡面的彎彎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