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是那個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女人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還在陽台上，身上蓋了件毛毯，廚房裡傳來一陣陣的香味。我從陽台上跳了下來，覺得渾身都很酸脹，我活動了一下筋骨，就朝著陳佳蕊的方向走去。
「早，我親愛的廚娘！」
陳佳蕊正跟那荷包蛋奮戰，沒空搭理我，但是，嘴上還是沒有閑住，「我親愛的王大律師，你是害怕晚上我對你不軌還是怎麼的？連床都不敢給我一起睡了？你真把自己當小龍女了，一根繩子就解決問題了？」
我給自己倒了杯溫水，一邊喝著一邊看著陳佳蕊忙碌的身影。我時常覺得我的房子雖然很大，但是，沒有味道，沒有食物的味道，也沒有人的味道，更沒有家的味道。我就像是一個長期的租客一樣，每天朝九晚五的，只是當它是一個睡覺休息的場地而已。
所以，我很喜歡還沒有當媽媽的范曉黎和陳佳蕊，拎著一堆食物出現在我家門口。把我的廚房當做是實驗室，讓我這一塵不染的家也能沾染點食物的香味和人的氣息。我走過去，頭伸出去看了看，「雖說你這賣相不如范良母做的好，但是，看這樣子，似乎也不賴！看來梁以陌也沒有白訓練你啊，不僅這床上功夫見長，這廚房功夫也跟的上啊！」
我剛說完，陳佳蕊就要拿鍋鏟砍我，我嬉笑著跑走了。一陣洗漱之後，便不客氣地坐到了餐桌上，開啟我難得的早餐模式。以前范曉黎在的時候，她早上一般都會給我們做中式早餐，也很符合她那個老古板的腔調。陳佳蕊今天做的是西式樣早餐，方便快捷，更符合她偷懶的個性！
等吃完了早餐之後，陳佳蕊就扔給我一個日程安排表，我心想丫跟林軒在一起就養成的習慣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被梁以陌給糾正過來呢？做什麼都喜歡來個schedule，估計上輩子就是個當秘書的命！
鑒於我們兩個人現在都不便出門，晚上張旭、梁以陌和鄧啟越幾位男士都會大駕光臨。自從梁以陌接手了文揚之後，他的時間除了被分配給公司，就被分配給了床上運動，我們真的是鮮少見面了。
我跟陳佳蕊一整個下午都窩在沙發上，一邊吃零食一邊看碟片，兩個人沒心沒肺地笑著哭著，好似我們都不曾老去，一直都是那個敢哭敢鬧的小女生。一直到門鈴響起，男士們都出現的時候，陳佳蕊才想起來她晚飯什麼都沒有準備。她看看我，我無力地聳聳肩，廚房這種地方跟我向來都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你們自己看著辦好了，反正，我吃到現在也不餓。要麼你們跟我一起吃點零食，要麼你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說完，我就一轉身回到了我的薯片和碟片中，只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陣的梁以陌的教訓聲。
「啪」，一個毛栗子下去，我忍不住哆嗦一下，可真夠響的。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那些個垃圾食品不要亂吃，不要一開始看一部韓劇，就恨不得一天都看完它！」
陳佳蕊弱弱地回了句，「我沒有，我就看了半天，我哪裡知道你們會來的這麼早！」
「啪」，又是一個毛栗子，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頭，暢想一下陳佳蕊那頭到底是用什麼材質做的，這麼耐操呢！
梁以陌繼續訓斥道，「你自己看看時間，現在還早嗎？你上周寫的保證書還在我辦公桌下壓著呢！你不是說你從此以後規律作息和營養膳食的嗎？」
陳佳蕊一邊摸著頭，一邊嘟囔了一句，「規律個屁啊？營養個屁啊？又不能懷孕！」
梁以陌第三個毛栗子正準備要落在陳佳蕊的頭上的時候，我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一把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梁總，這是貨真價實的人頭，你當是木製的撥浪鼓呢？」
梁以陌習慣性地挑眉看著我，「我這教訓自家媳婦呢，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有時間的話，還是好好研究一下你的艷照門事件吧！」
「你教訓自己媳婦倒是可以，就是在我家不行，我看著窩囊，憋氣。要不你一次性下手狠點給直接教訓完了，要麼我替你出手！」
說著，我的手就要伸向陳佳蕊，梁以陌又護犢子地把她拉到懷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我好氣又好笑地看著護犢子的梁以陌，我覺得丫根本就不是在教訓陳佳蕊，而是赤果果地在我、張旭和鄧啟越這三個光蛋面前秀恩愛。想起這兩個人，突然就發現他們不知蹤影了，聽到廚房那邊傳來的叮叮哐哐的聲音，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兩個大男人已經捋起袖子幹起來了！
我看著他兩的背影，想著如果鄧啟越和張旭的個性能夠結合一起，應該還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的！
「要不，你就從這兩個人中選一個，趕緊結，趕緊生，就別折騰自己，也放過廣大S城市民們的眼睛！」
不知道什麼時候，梁以陌走到了我的身後，遞給我一杯紅酒。我笑著接了過來，看了看不遠處正在收拾餐桌的陳佳蕊，「說老實話，我以前還真對你產生過想法，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跟你來段時下盛行的閨蜜丈夫劈腿的狗血劇！」
梁以陌瞪了我一眼，「王藝，你這次玩的有些過火了！以前人家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我還不相信。這會兒我是相信了，聽說我們果斷狠辣的穆總因為一夜風流直接損失了一張價值千萬的訂單。我看這句話放在你和穆池的身上，應該叫春宵一刻值千萬！」
梁以陌的話又讓我想起來張旭先前說的，穆池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好像是公司出了什麼緊急狀況就匆匆離去了。我轉過頭跟梁以陌碰杯，笑著說道，「我說過了，我很貴的！」
梁以陌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凡事都有個度，很多事情在你控制的範圍之內就還有轉機；可是，一旦脫控了，也許你會後悔一生的，這是過來人的經驗之談。」
我沉默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好那邊的人都叫嚷著要吃飯了，我也就端著酒杯走了過去。一行人吵吵嚷嚷地吃完了一頓出自兩個男人之手，勉強能夠讓人咽下去的飯，才匆匆離開。臨走的時候，陳佳蕊還要留下來，我笑著一腳踹在她那總是讓我嫉妒的翹臀上，直接給踹到了梁以陌的懷抱中。
「你還是快滾吧，要不然我真有什麼事情，還得分神去照顧你，你只要把你那根警棍留下來陪著我就可以了！」
陳佳蕊看看我，又看看梁以陌，見情勢似乎沒有什麼逆轉的可能性，她又迅速地從她的背包里給我掏出來數樣武器，一件件地塞到我的手中，直到我的兩隻手再也沒有了擺放的餘地。眾人都一臉無奈地看著那堆的像小山坡一樣的兇器，梁以陌摟著陳佳蕊，解釋道，「沒辦法，被迫害妄想症，不讓她帶著，她就沒有安全感。這下好了，都轉讓給你了，改天我得好好謝謝你，王藝！」
說著，眾人就都離開了，我捧著那一堆小山一樣的兇器回到了家裡，過起了渾渾噩噩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穆池和秦小欣的離婚官司開庭的日子。在這期間，我看到了電視上和報紙上關於穆池最近接二連三地失利的報道，眾人都推測秦氏的正統繼承人秦小欣將會和自己的丈夫展開激烈的競爭。在這些個成功人士的光環下，我的艷照門事件似乎也漸漸地淡出人們的視線。
當我到達法院的時候，發現秦小欣和穆池都被人團團圍住，我匆匆離去。當我第一次以證人的身份站立在法庭上的時候，我覺得那是種很不一樣的感覺。
旁聽的人都對我的出現議論紛紛，放眼望去只有我、穆池、秦小欣還有孔老頭最為冷靜，似乎對於彼此角色的定位都不覺得有什麼可驚訝的。當孔老頭很認真嚴肅地問我他都曾經問過的問題的時候，我都面帶微笑一一作答。在我回答的過程中，多次聽到了「肅靜，肅靜」的錘音，我覺得那是我聽過的最美妙的一段音樂。
我常常聽陳佳蕊抱怨說梁以陌是個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混蛋，我想我大概也是女人當中為數不多的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女混蛋！前不久我還躺在穆池的身下縱情聲色，而今天，我就能站在這裡指證他跟我之間的不正常關係。引得業界人士對我直搖頭，旁聽觀眾對我直唏噓，男人們對我直卻步，我想以後在S城市，我恐怕是真的當不了律師，也嫁不出去了！
整個庭審的過程中，我覺得孔老頭準備的異常充分，書證、物證和視聽材料都很齊全。反觀穆池那邊，我倒是覺得他沒有做什麼準備，整個人看起來也比較萎靡，似乎還有些心不在焉。當最終聽到秦小欣勝訴的判定的時候，我突然又有了一種像是在做夢的感覺，這一切似乎來的太過順利，順利地讓人覺得不夠真實。
我不由地看向穆池和秦小欣，前者面無表情，不知道是隱忍的痛苦還是什麼；後者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喜悅，只是冷冷地看著我，嘴角露出她一貫優雅得體的笑容。我想我有點懵了，搞不通這對奇葩又怪異的夫妻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不過，我的內心依舊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我想要的，我做到了！穆池一年前因為錢而離開我，一年後，我只想讓他明白我其實比那兩百萬更加地值錢，是他自己他媽的有眼無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