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必死之境的豪賭（尾聲）

提起軟癱的綠袍老者，接過鍾靈手上的單刀架在綠袍老者的脖上，林昭斜倚在鍾靈身上，不住地喘氣。一分鐘的時間已經過去，體內的生命能量已耗到極致，此時的林昭，就是一個小孩也能推倒。頭腦也漸漸不清了，只能由鍾靈扶著，強提一口氣，慢慢朝林中退去。

「幸好這綠袍武功平平，否則這時間一長，我定是有死無生。」心中也暗暗詫異：「這綠袍老者看來地位崇高，怎麼如此不濟？難不成自己高看了神農幫？若這麼說來，這場豪賭可贏得冤枉啊。」

幫眾們見首領被擒，頓時亂了方寸。見鍾林二人挾著綠袍老者走了過來，都識趣的讓了開來。鍾林二人怕幫眾們在背後偷襲，挾著綠袍老者，一前一後朝樹林緩緩後退。過了這片樹林，可是無量派的所在了。無量劍派雖與鍾林二人有些不快，但大敵當前，想來會同仇敵愾的。

神農諸眾心有不甘，可本幫大長老在他手裡，投鼠忌器啊。

眾人一個退一個進，速度雖慢，也過了大半森林。鍾林二人眼見劍湖宮就在眼前，不由大喜。

林昭在心中默默祝禱，願自己的身體能撐得下去。為山九仞，不能功歸一簣啊。

突然聽到林中呼喝聲，兵刃交接聲，暗器破空聲，謾罵聲，賭咒聲連綿不絕，眾人都微微一驚，鍾靈忙轉過頭查看，卻大叫一聲，跌了開來。

原來那綠袍老者看到山中白煙，已隱隱猜到林昭的目的，只是一來不信林昭能使得動無量幫眾，二來眼見要追到林昭，不忍放棄，便繼續追逐下去。但這綠袍辦事向來穩妥，便請那位高瘦長老前去探看。若是無量劍派有什麼舉動，自己也好早作安排，這裡畢竟是無量派的地界，而自己，卻是他們的死敵。

那高瘦老者在林中伏了一會，便看到一個丐服老者領著兩個乞丐奔了過來，後面便是左子穆等人。高瘦老者一陣驚奇，沒想到無量劍派好大面子，竟請得動丐幫高手。

高老者當即便要報訊，不料那丐服老者動作好快，片刻間就奔到樹林。高老者不敢怠慢，忙讓自己的幫眾擋他一擋，自己卻趕來報訊。不料那丐服老者頗為了得，左一拐右一拐，便避過那些幫眾，直接朝高瘦老者抓去。

這一抓好快，高老者避閃不及，已被扣住右肩。情急智生，高老者順勢後仰，左手飛刀飛出，直取丐服老者面門。這一擲既近且快，好不歹毒。那丐服老者卻輕曬一聲，也不放手，左手輕彈，便要將那飛刀彈開。哪知飛刀近了面門，突地下墜，直直的那高老者右手插去。這一下電光火石，奇變突生，饒是丐服老者武藝高強，也嚇得一身冷汗。急撤手后躍，蹬蹬退了幾步，才定下神來。待得他醒過神來，早有兩個幫眾悍不畏死地撲上來。如此一來，便讓那高瘦老者逃走了。

原來那高老者被他一抓，如負鐵石，知道對手是個高手，遠非己方幫眾可敵，當下一狠心，擲出飛刀，卻是沖自己的右肩飛去。拼著右手不要，也要逃出去給兄弟們報訊。待得丐服老者避開，飛刀卻直直插在高老者右肩骨中，入肉三分。高老者也不顧疼痛，拔腿便奔了出去。丐服老者敬他是個漢子，也不過分相逼。否則以丐服老者的功力，兩個小幫眾怎是對手？

高瘦老者提氣狂奔，不一時就看到神農幫眾綴在鍾林二人身後，遠遠地張著聲勢。又見鍾林二人身前擁著一人，卻不是自己幫中大長老嗎？當下躡了身形，左手提了鋼鞭躲在樹叢之中，趁鍾靈回頭之際，兩人身形想錯之時，大喝一聲，揮鞭下劈。一招立地開天，立時將鍾林二人生生劈開。總算他顧念幫主傷勢，這一招的力道大半都讓林昭受了。

林昭本是昏昏沉沉，被高老者這麼一喝，頓時清醒，見這一劈力道好猛，忙拼起最後力量要將鍾靈撞開。哪知自己體力早已透支，這一撞只將鍾靈輕輕挪開。不過這一挪倒也及時，鍾靈受的大半力道又都被林昭接過。

鍾靈只是向前跌出幾步，隨即站住。

林昭的左肩卻是被重重擊了一下，再也支撐不住，蹬蹬退了幾步，軟軟欲倒。

丫頭，我算是將你護住了。兩眼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林大哥」鍾靈嚇得一聲大叫，身子斜斜飛出，一招乳燕投林，堪堪抱住林昭，將他緩緩靠到自己身上。

"人……人……」突然聞到陣陣幽香，林昭精神一振，斷斷續續的說道。鍾靈當即領會，忙伸手去抓綠袍老者，卻早被那高瘦老者負起。

「大家快走，無量劍打來了」高老者一邊叫道，當先奔出。

「那這兩小賊呢？」有幫眾恨恨地說。

「來不及了，快走，無量派有丐幫相助，我們落了單，是鬥不過的。」

說罷打了個唿哨，這是告訴林中幫眾撤退的消息。不過想那丐服老者如此了得，那些幫眾大多是折在那裡了。

當下不及多想，帶著幫眾匆匆下山而去。

鍾靈卻沒看他們一眼，，明澈的眼睛焦急的盯著林昭，柔情萬轉。

「林大哥，你又何必那麼傻呢，用你的身子替我擋這一擋。你知道的，若你有事，我，我也不活了。。。。」說道這，眼淚瑟瑟的落了下來。

「快。。。。快，快去、、、、段譽。。。。解藥。。。。」林昭見強敵一去，吊著的那口氣登時鬆了，只吩咐了一句，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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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餘暉透過紗窗，斜斜地灑在林昭身上，溫柔的撫摸著林昭的每一處肌膚，好像在安慰著這個可憐的異世遊子。

林昭緩緩地睜開眼睛，卻是一片茫然。

「還好，一切都是夢。」任誰在溫暖的床上醒來，心情總是美好的。

美好，也富於幻想。

可惜，黃昏還不是做夢的時侯。

於是，林昭聽到開門的聲音，一個丐服老者不合時宜的出現了。

那個踞坐於地，有一雙大腳的老者。

林昭自嘲地一笑，掙扎著起來行禮，道：「晚輩林昭，見過魯長老，多謝魯長老救命之恩。」

既然自己能出現在這裡，那之前的豪賭是成功了。

林昭的七絕賭，雖已遭破壞，但幸好前幾賭的布局已下，形勢已成，故大體能按林昭所設想進行，只是個中曲折，卻是幾番生死。

而這魯有腳，正是重中之重。

一雙大腳，慶元六年。

也只有丐幫長老魯有腳能如此熱心，如此魯莽。

也只有如此魯莽，如此熱心之人，才救得林昭。

任誰聽到強敵將至，想到的都是防守，而不是進攻。

舍地利而爭鋒於盛氣之敵。

是魯莽，而不是勇敢。或許只有魯有腳這樣的直腸子才做得。

而魯有腳做這一切，在於他的熱心。古道熱腸，俠客本性。

見無量幫於危巢，救林昭於事后。

自己的第六賭，便是以他做籌。若是不成，只能憑那虛無縹緲的豬腳氣運了。

那便是林昭的最後一度，孤注一擲，賭命賭神！

其實林昭諸賭，何嘗不在於運氣？

賭博，本就是運氣加實力。

幸好林昭畢竟曾當過天才，總算還有點實力。

有點實力的人，大都能不負所托。

佳人託命，豈可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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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有腳微一欠身，算是答禮。口中說道：「小兄弟很是不錯，受了這麼重的傷，竟還能撐得住，將來一定是個好漢子。」言下之意，頗為讚許。「小兄弟，你傷的不輕，還是快坐下休息吧。」說罷扶著林昭坐下，自己卻踞坐於地。

「無妨無妨」自己的體力，不知如何竟恢復得不錯，那強用片刻清明的後遺症竟一點全無，彷彿已躺了三天三夜，將身上強制支出的生命力，精神力都恢復過來。身上的傷口竟也結疤了。

「小兄弟，感覺怎麼樣了？你受的的傷可不輕啊，幸好我這裡還有一顆桃花島的九華玉露丸，否則後果不堪啊。」

「九花玉露丸？可是桃花島主黃藥師的九花玉露丸？」林昭臉色一變，這九華玉露丸可是桃花島的至寶啊，魯有腳怎麼能有？射鵰之中，實在沒提及魯有腳與黃藥師是舊識啊。

「正是，想不到小兄弟也知道黃藥師啊。」魯有腳臉露微笑，畢竟這九華玉露丸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有的。

「老前輩以如此神葯相救，小子真是感激不盡啊」林昭心中暗思：「難不成這魯有腳是神鵰里的魯有腳？可這時間不對啊。」想到這裡，心中不由一陣煩悶，這狗太陽的劇情，怎麼老變來變去的！

「何妨何妨」魯有腳哈哈地笑了一陣，突然站起身來，向林昭拱手道：「不知尊師可是威德先生白自在？」

「啊？」林昭又是一驚，這白自在不是俠客里的人物嗎?怎麼也出現在這裡？

魯有腳見林昭驚詫，突想到之前林昭在劍湖宮的表現，也微微有些後悔。自己這性子魯直，早被幫主數落過了，可自己還是這麼口直心快。雖然此次是為了打聽消息，可先說了九花玉露丸之事。再問了師承之事。他若不願說，豈不是以恩相逼嗎?看著林昭兀自沉吟。不由老臉一紅。

林昭卻是大惑，這，這也太怪了，威德先生，九花玉露丸，魯有腳。鍾靈，一切都亂了套了。這還是天龍嗎？整一個大雜燴。難不成。。。。還有什麼驚喜？

魯有腳見林昭不語，只得自顧自說道：「這威德先生與我有救命之恩。。。。。」話說出口，不由一呆，這不是說自己給林昭用九花玉露丸，是為了報恩嗎？自己可不是這個意思啊。

這話林昭卻是聽懂了，忙應道：「前輩大恩，小子定當報答，只是這威德先生，小子也只曾聞名，可惜天資愚鈍，不得親受白老先生教會，是在是慚愧之至，慚愧之至啊」說罷不住拱手作揖，似是一臉抱歉。

話多惹火，這林昭是知道的，只是今日不知怎麼，魯有腳的話，讓林昭不由有反唇向飢之意。

魯有腳一看誤會已成，急急解說。只是他頭腦愚鈍，口齒不清，少不得要西里呱啦，噼里啪啦，指天畫地，賭咒發誓。

若不是林昭已知魯有腳是何等樣人，魯有腳這樣夾雜不清，林昭早舉杯送客了。見魯有腳急得滿臉通紅的樣子，只覺得眼前的老者可愛得很，心口那股煩悶也消去大半。

好容易分說清楚，魯有腳長吁一口氣，一屁股癱倒在地，大呼道「奶奶的，這話可比殺韃子還要累啊。"

二人相對而視，一時無語。靜默了一會，突地齊聲笑了出來，一掃之前的尷尬。

經此一笑，二人頓時親切不少，一老一少，在落日黃昏的古色小屋中展開親切會談，就林昭身份，鍾靈走向交換了意見並再次申明了林昭非白自在之徒的立場。

魯有腳在發言中指出，鍾靈同學在林昭同學昏迷后匆匆離去，如此不講江湖道義的行為嚴重違背了江湖人生死與共的原則，希望林昭同學能處理好江湖道義與兒女私情的關係，林昭就這個問題進行了反駁，說明了鍾靈為救人而如此為之的高義行為，並就林鐘關係發表了嚴正申明，再次強調林鐘關係之間的純潔性。

會場氣氛濃烈，就神農幫和無量劍的問題上展開雙邊會談，並在神農幫問題上作出重要批示。批示指出，神農幫眾在處理無量宮歸屬問題上盲目自大，無視無量宮的歷史傳統，無恥干涉無量劍內政，在江湖中造成極大的影響，應呼籲江湖同道予以制裁。雙方就無量問題達成一致意見，堅決擁護以魯有腳為主的無量宮力量對神農幫予以毀滅性打擊，並對神農幫的後撤表示祝賀。

會談在無量宮主左子穆的要求下結束了。左方準備了豐盛的宮宴招待二位。酒宴上觥籌交錯，氣氛很是融洽。三人就林昭身份問題再次展開討論，並對林昭捨身抵敵的行為表示敬佩。

三人正談得高興，突然一個丐幫幫眾闖了進來，急匆匆的將一封書信遞給魯有腳，魯有腳一看，神色大變，向左子穆拱手道：「蔽幫突逢大事，魯某得即刻趕回，好在此間神農幫事已了，魯某就先行告辭了。」指了指林昭道「這小兄弟受傷不輕，就請左掌門好好照顧，至於與我丐幫共同抗敵之事，還請左掌門好好考慮。」說罷朝林昭一拱手道：「小兄弟，你很是和我胃口，有空到我們岳陽丐幫坐坐，這個小東西。。。。。。」說著伸手在自己身上口袋裡淘了又淘，要送林昭些許禮物，只是丐幫弟子哪來的好東西相送？最後一顆九花玉露丸都送出去，還有啥東西可送？一時竟木立在那裡，神色十分尷尬。

林昭忙躬身道「多謝魯大哥贈葯救命之恩，小子這裡謝過了。」說罷上前抓住魯有腳雙手道「魯大哥，小弟一定會去看你。」言語間也有點不舍。

魯有腳掙脫林昭，向眾人一拱手，領著那名丐幫弟子走了。

林昭發了一會愣，也無心酒食，向左子穆告了個罪，回到自己的房中。突然想到那無量劍最終投了靈鷲宮，魯有腳又走了，自己在這裡呆著豈不危險？

君子不立於危檐之下，如今之計，只有告辭。

這九華玉露丸確是神葯，此時的林昭，對敵不行，跑路卻是有餘。

不過跑路之前，得看看自己的容顏。

不知子都之美者，非人也。不知林昭之貌者，非宅男也。

宅男，多有一個夢想，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林昭，雖沒有這樣的打算，卻想看看自己的相貌。畢竟，臉俊的吃四方，這是定律之一。

順手抓過一個銅鏡，林昭首先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那是怎麼一個身體？白衣翩翩，玉立長身。

夸父意志的第二效果，不僅僅是燃燒生命。瘦身，亦是效果之一。哭笑不得，若喜若狂的效果。

還在林昭之前的身子還是有點偏胖，如今正好。

在身體中得到滿足，林昭更寄望於臉部。緩緩的移動銅鏡，緩緩的看到臉的輪廓，再緩緩的移動，又是緩緩的輪廓。一而再，再而三。緩緩的效果只是緩緩的輪廓，快快的效果卻是模糊地清影。林昭的臉，蒙蒙的上了一層白霧，使人只知道這是一張臉，至於如何的慘絕人寰，就不得而知了。

淚奔，只有淚奔。。。。。悲痛欲絕，碎鏡自欺。

林昭將西窗打開，自己卻從東窗穿了出去，辨明方向，朝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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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貌似最近幾章都要在上傳后改一改，各位就將就吧。